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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44:24 作者: 島頔
這一番特地趕來膈應他的話,卻沒發揮半點作用,張墨清臉上仍舊一片雲淡風輕,「好好一碗甜湯,非得往裡撒鹽巴?」
有關愛情的影視劇總有一個結局,一個可以看見的終點,若不能這樣戛然而止,免不了被世俗的橋段凌遲。
她拿筆挑起桌上的一摞紙張,從下面搜出一盒煙來,點上抽了兩口,就將菸灰撣進甜湯里,「我和你說過吧?別跟我玩各取所需那一套,我不像你說出戲就能出戲,我一定逼到你離婚為止。」
☆、C29
白紗簾不遮光,霜影能感覺到眼皮上亮了一層,沒力氣睜眼,昏昏沉沉之間,她知道男人下了床,咚的一聲,他不小心踢倒了什麼,過了會兒,聽見他極輕地關門離開。
一直睡到了下午一點半,她放下了手機,撐著疲乏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就像一口氣跑了兩千米。這時,浴室里傳出了水聲,有人在沖澡,她心中有幾分愕然,怎麼他還在。
她掀開被子,帶著凌亂的床單,一起挪到了床邊,卻不曉得該在哪兒落腳。原來溫冬逸是踢倒了垃圾桶,滿地狼藉,如同強迫她去回憶,十幾個小時前,瘋狂的一夜。
她嫌惡地捏起拖鞋上,那隻做了一半,才想起來戴的安全/套,扔回桶里,猶豫一秒還是算了,赤足踩在地板上,就聽一陣門鈴,來人親切的說,「Room service……」
梁霜影扯起浴袍穿在身上,開了門,以為是來打掃房間的,結果是來送午餐的,一碗海鮮粥,糖醋拌蘿蔔條,一杯鮮榨果汁。擺在桌上的這些,不是她點的,那就是他了。
剛剛執起筷子,洗完澡的溫冬逸走了出來,頭上蓋著毛巾,精瘦的腰間圍著浴巾,身材具有可觀賞性。他揉了幾下後腦勺,將毛巾掛在脖子上,坐在了她的對面,額前的頭髮沾著水,遮擋了眉峰。
早上去遊了個泳回來,他這麼交代了一句,她一邊低眸咬著蘿蔔,一邊默著點頭。再無話可說。
溫冬逸起身,走到一旁拎起他的褲子,掏出了錢夾。他知道這個時機不恰當,但,「考慮到我們以後不常聯繫,這個你收起來……」
修長的手壓著那張銀/行卡,推到她的眼下,她緩緩抬眸,他乾淨俊朗的臉,讓人產生柔情的錯覺,「裡頭有三十萬,存著,萬一將來用得上。」
即使換了台詞,不還是,事後甩支票的爛俗情節嗎。梁霜影搖了搖頭,指尖按著銀/行卡,又給推了回去。
溫冬逸了解她家目前的情況,不希望她為了經營生活,受苦受累,而她的不領情,使他攏了眉頭,「我以為你很聰明。」
她卻來了一句,「我不聰明。」然後,低下眼帘,繼續對付那碗海鮮粥。
晚上七點的航班回珠江市,梁霜影填飽了肚子,不耽誤地換上了長袖的衛衣,牛仔褲,開箱收拾行裝,嫌熱地挽起袖子。那男人不知何時又進來,倚著窗沿抽菸,她自顧自地整理,當他不存在。
她要扣上行李箱的時候,被他喊住了說,外套隨身帶著,落地就冷了。
霜影停頓了片刻,覺得他說的在理,於是翻出一件大衣搭在一旁。
溫冬逸吐出一口煙,視線透過青霧,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小臂。好像她的皮膚下沒有脂肪,像一株瘦櫻,他的一隻手就能握住她一對手腕,昨夜便是如此,將她雙手制於枕上。
此刻,觸及她懨懨的神情,他目光複雜,眉宇沉黯。
他掐了煙,大步走到她面前,捉了她的手,要將銀/行卡強行塞進她手中。梁霜影往後抽手,掙脫無果,吸氣張了嘴巴,沒出聲,溫冬逸先指著她,眼神凶得要命,她抿唇,咽唾液。
待她虛虛折著掌心捏住了,溫冬逸鬆開了手,「想存就存,想花就花,我會往裡打錢。」
「別的話我不說了,只有一句……」
溫冬逸看著她,似乎是認真的,「請你照顧好你自己。」
梁霜影覺得莫名其妙,她活了二十年,既沒使自己顛沛流離,也沒脆弱到臥床不起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他一整晚的「胡作非為」,也不至於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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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季如夏的海島回來沒幾日,大三的下學期抓著冬季的尾巴,拉開序幕。課程已經少到可憐,除掉每周兩次的上門家教,還有空餘的時間,梁霜影尋了份簡餐店的兼職,老闆娘多有關照她,不算辛苦。
在她清洗一堆餐盤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霜影摘掉了塑膠手套,接了電話,那頭的女人自稱是某個舞劇團的人,問她是否有意向面試一個角色,聽得她滿頭大霧,當女人說到,之前她和他們的導演見過面,才恍然記起,在汪磊的婚禮上,溫冬逸介紹的那個男人。
面試地點在京川,這一趟,梁霜影只跟室友們打了聲招呼,其他人都沒告訴。
到了另一個城市,春天一樣令人睏乏,但她不熟路,不敢午睡提前從快捷酒店出來。一邊用手機查著地圖,一邊準備穿過人行道,忽然間,她似有預感地轉過頭,瞳孔驟然放大,耳畔一聲驚呼。
一早上,溫冬逸就在跟德國的老外打交道,隨行的翻譯滔滔不絕,陪同的外國女郎頻頻向他暗送秋波,他無比專注地吃了一頓早餐。
駕車前往公司的路上,溫冬逸即將養成習慣地,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沒有想看見的信息,同時鄙薄自己,即刻毫不憐惜地,將手機扔到了儀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