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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37:38 作者: 翹搖
    梁辰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溫蒂又說:「如果造成困擾了,我像你們道歉,但我真的沒有惡意。」

    她舔了舔唇角,「我真的從來沒有惡意,我真的很想有朋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總是不喜歡跟我做朋友。我很努力去開朗去外向了,好像還是不行。」

    至此,梁辰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不喜歡溫蒂以往的「自來熟」。

    一個受過校園暴力的內向女孩,逼迫自己去結交朋友,難怪處理的方式那麼讓人彆扭。

    仔細一想,梁辰覺得溫蒂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就連那次要求換名次和撞歌的事情,說不定都和那個她不願說出口的原因有關。

    梁辰說:「現在已經沒事了。」

    「嗯嗯。」溫蒂點點頭,「那祝你們白頭到老、百年好合、比翼雙飛、早生貴子、心想事成……」

    她一股腦把自己能想到的話全都說出來,逗笑了梁辰。

    「梁師姐,陸景,謝謝你們。」

    出了溫蒂的病房,陽光從落地玻璃窗照進來,照得光潔的地板像湖水一樣波光粼粼。

    梁辰和陸景牽著手,慢慢朝著梁媽媽的病房走去。

    「陸景同學。」梁辰笑眯眯地扭頭看著他,「原來你高中就迷戀上我了,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學習和打遊戲呢。」

    陸景哼了聲,不說話。

    梁辰說:「早知道你高中就到處招人,我好後悔大你幾歲,就該高中就管著你。」

    陸景沉眼看著她,「可別。」

    梁辰問:「怎麼,難道有什麼花花腸子?」

    陸景抬起下巴,望著前方的落地窗,眯眼笑著說:「你要是那時候認識我,我一定----」

    「一定什麼?」

    「一定對你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

    第69章 第六十九槍

    梁辰沒聽懂,怔怔地看著陸景。

    陸景原本左手拉著梁辰的右手,忽地用右手扯住梁辰左手,把她拉進懷裡,加快腳步朝著病房走去。

    梁辰知道他這模樣就是在逃避,於是拽住他的手臂,問:「到底什麼意思?」

    「聶魯達的詩選沒看過嗎?」陸景說,「你要是平時多看點書,增加一下人文修養,那……」

    梁辰瞪眼,故作殺氣凜凜地看著陸景。

    「那----還給不給別的女人活路了?」陸景說,「長得美,會唱歌,還聰明,怎麼能再要求你精通詩書呢?人無完人的,對吧。」

    梁辰撲哧一笑,抱住陸景的腰,仰頭看他,「算你識相。」

    最終梁辰也沒問出陸景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們陪著梁媽媽做了手術,時間很短,梁辰在醫院陪到傍晚就和陸景走了,梁爸爸和護工留在這裡照顧梁媽媽。

    他們走出病房的時候,往走廊另一頭看去,溫蒂的病房外已經沒有保鏢了。

    不知她是什麼時候離開這家醫院的。

    七八點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梁辰突然想起他們兩人還沒吃晚飯,便問:「你餓了嗎?」

    陸景說餓,梁辰便拿出手機點外賣。

    「你想吃什麼?」

    陸景:「火鍋。」

    梁辰一愣,「火鍋?」

    「嗯。」陸景確認,「我想吃火鍋。」

    梁辰下單點了火鍋外賣。

    她關上手機,拿出小鏡子和紙巾,一邊擦自己眼下微暈的眼線,一邊說:「你知道嗎,溫蒂今天有句話沒說出口。」

    陸景懶洋洋地問:「什麼?」

    「她喜歡你。」梁辰以確信的口吻說道,「她喜歡你很久了。」

    陸景半晌不說話,握著方向盤,若有所思。

    許久,他才說道:「不可能吧,我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話。」

    梁辰輕笑一聲,「你太不了解女生了。」

    陸景嘟囔一句,「誰說我不了解了。」

    梁辰沒再理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

    鼻尖泛了油光,早就浮粉了,但她在醫院就一直沒來得及補妝。

    「在醫院忙了一天,我都暈妝了。」

    梁辰只是隨口一說,陸景卻突然放慢了車速,變換至右車道。

    他說:「暈妝……?要吃藥嗎?」

    梁辰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看著陸景的眼睛,裡面含著擔憂,車速也越來越慢,似乎下一秒就要靠邊停車。

    「噗----」梁辰終於沒忍住,笑彎了腰。

    陸景見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也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

    「你還不承認。」梁辰笑著說話的時候,聲音變了調,「暈妝跟暈車是兩個概念好嗎?」

    陸景:「……」

    「誰還不知道了。」陸景重新將車開出去,「逗你開心而已。」

    *

    梁辰和陸景到家的時候,外賣剛好送到。

    兩人在醫院聞了一天的消毒水味道,此刻聞到火鍋的香味,頓時食指大動。

    一個小時後,梁辰躺在沙發上,看著陸景收拾桌子。

    他將衣袖挽起來一截,露出小臂,正在擦桌子。

    來電話了,他就用肩膀夾住手機,歪著頭接聽,手裡的動作依然沒停。

    明明是最為平常的畫面,梁辰不知不覺看入了神。

    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很好看吶。

    陸景什麼時候掛了電話梁辰都沒發覺。

    他徑直去廚房,洗乾淨手,梁辰的目光就一直跟著他。

    陸景出來時,梁辰自以為敏捷地收回目光,卻被陸景抓個正著。

    「看我幹什麼?」陸景蹲到她身邊。

    「誰看你了。」梁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就你這種連暈妝和暈車都分不清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她正要往房間走,卻被陸景又拉到沙發上。

    「幹什麼?」梁辰問。

    陸景笑著說:「做點兒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情。」

    梁辰一把推開他,「你還沒完沒了了說吧。」

    說完,抿著笑走向琴房。

    她坐到鋼琴前,手指隨意滑過鍵盤,流淌出一曲《水邊的阿狄麗娜》。

    陸景站在鋼琴旁,靜靜聆聽。

    梁辰的手指白皙現場,乾淨的指甲上除了一層淡粉色指甲油沒有任何多餘的飾品。指尖跳躍在黑白的琴鍵上,讓陸景移不開眼。

    一曲終了,梁辰問:「怎麼樣?」

    陸景脫口而出:「真好看。」

    梁辰:「好看?」

    「啊不是……」陸景說,「真好聽。」

    梁辰笑笑,轉身拿起吉他,撥了撥弦,說道:「你說,我下周唱歌劇怎麼樣?」

    陸景沉了沉眸,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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