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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30:48 作者: 九紫
    這家公司設計師總共有五名,除了主設計師常璃外,包括顧小九在內其她三位都是普通設計師,其中有名長的雌雄莫辯的男設計師,還有一位是實習設計師。

    常璃也算是業界知名人士了,光是助理就有兩個,顧小九和那男設計師也各有一位。

    不要以為在這個娘子軍的戰場上出現一位男設計師就會成為眾人手裡的香餑餑,爭得大家頭破血流,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句話在這裡行不通,他身高才一米六五,體重九十幾斤,穿的衣服都很中性,也就是說,他和這群娘子軍們站在一起時,基本上沒有人會認為他是男人。

    而現在這個美麗嬌小的男人正拿出一疊資料交給顧小九,淡淡的說:「這是你的!」

    「哦,謝謝!」她一愣,眸中划過一道瞭然的光。

    總裁回國的事顧小九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左耳進去,轉眼右耳就出去了,她是個服裝設計師,要關注的事情只有一件,如何設計出能夠大賣的衣服。

    將數位相機中的照片全部上傳到電腦上,裡面人物清一色是沒頭沒腳衣著華麗時尚的年輕男女,認真細緻的看了會兒,她閉上眼睛凝神思考,不一會兒,抽出筆盒裡修削尖細的2B鉛筆,打開速寫本,唰唰幾筆,就勾勒出一個大致的樣式出來。

    辦公室內緊張的氣氛沒過幾天,各類八卦均已出爐。

    女性本身就比較八卦,更何況是關於自己公司老總的事,更要打聽清楚,才幾天時間,關於總裁更多的新聞便從公司里散開。

    聽說他今年還不到三十歲,聽說他是和女朋友一起回國的,聽說他女朋友是本市某企業老總的千金。

    ○○十.都市職場

    聽到這些的時候,顧小九久已波瀾不興的心裡突然划過一道波紋,很快又淡寂下去歸於平靜。

    她搖了搖頭專注於自己手邊的事,筆尖飛快的在紙上唰唰划過,每一筆都瀟灑飄逸。

    剛學畫畫時她信誓旦旦的說:以後學會畫人物了,第一個畫的一定是顧登科,然後畫秦睿。

    顧登科當時的表情就像初春里剛剛長出嫩芽兒的芳草,陽光和期盼交織在一起,仿佛在說:姐,我沒白疼你。

    總是冷凝著表情的秦睿翻了一下書頁,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抽出手帕紙將她臉上的一點水粉給細細的擦去,拖著她的下巴端詳了一陣,似乎是確定她臉上是否還有沒拭去的顏料,內斂的眸子裡像是蘊著二月里細細楊柳枝條微微拂過的春風,依然有著寒氣,卻無端的多出幾分暖暖的柔和來,隱隱有笑意。

    然後回到原來老僧入定般端坐的那塊石頭上,繼續翻閱著他的資料。

    後來的無數次,顧小九的素描本里滿滿的都是他的速寫。

    顧登科看姐姐如此,就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擋在秦睿身前,吃醋般很不爽的說:「畫他做什麼?這傢伙沒什麼事就是喜歡冷著臉裝B。」

    秦睿淡淡的翻了一頁,不輕不重的說:「很遺憾,小九的男朋友是我!」

    顧登科也不屑的笑著冷哼:「可她最重要的男人是我!」

    那時候的顧小九頭頂上飄浮著幾朵悠閒自在的白雲和大片湛藍的天空,光線柔和舒適的叫她閒逸的彎了眼,筆尖與潔白的素描紙之間摩擦出唰唰聲,將兩人鬥牛似的表情都畫在紙上,笑眯眯的建議:「你們去打一架,誰贏了我畫誰!」

    秦睿轉過臉,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顧小九,仿佛漫不經心的問:「誰是你男朋友?」

    她兩眼一彎,放下筆直撲到秦睿懷中,將他手中的書拋向天空,落地之前捧著他的臉重重的親一口,神情飛揚的大聲宣布:「當然是你!」

    顧登科用一種女生外向被養了許久的閨女拋棄了的神情哀怨的瞅著她,十分受傷。顧小九抱著秦睿大樂,朝他做鬼臉。

    不知不覺躍然於紙上的不再是精細的服飾,而是三個神采飛揚的年輕人。

    後來畫的第一個人物像既不是顧登科,也不是秦睿,而是班裡請來的模特。

    很久之後,久到秦睿出國顧小九也沒給他們倆正式畫過人物像,後來放棄了油畫專業改攻設計。

    了了數筆,三個鮮活的人物躍然紙上,張揚而放肆。

    畫紙被撕下來,隨意的揉了揉扔到垃圾桶里,眉宇間不經意的灑脫中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女孩們總嚮往傳說中的灰姑娘的愛情,希望有天有位開著寶馬敞篷的王子飛馳而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接走穿著聖潔婚紗光彩奪目的自己。

    可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那樣的童話的,沒有幾個人能愛你勝過愛自己。

    這樣一想,她突然想到顧登科,唇畔不由淺淺漾起一抹笑痕,眸子也隨之彎起,光彩奪目。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她被突如其來的敲擊桌面的聲音震醒,抬眸看向辦公室里唯一的男設計師古月,笑容明亮的她說話時聲音也不由柔了八度,洋溢著蓬勃的朝氣:「有事嗎?」

    她笑時纖長的眼睫會在眼眸下投出一層淡淡的剪影,眸子像幽黯的山澗里溪水長期沖洗的石子,隱晦中透著點點光亮。

    「顧小九,GONES秋季新款已經出來了,早上總監說讓大家去商場裡看看尋找一下感覺。」古月的聲音像是春天剛剛冒芽兒的尖細竹筍被淘氣的幼童摘下發出的菶菶聲,雖然少了男人該有的粗獷沙啞,倒也十分溫和,並不讓人感到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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