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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頁

2023-09-30 02:30:25 作者: 九紫
    張嫂走了過來,慈藹不失恭敬地問:「佑之少爺,可是做噩夢了?」見他臉上猶有未乾的淚痕,張嫂過來抱起他,有些心疼的問:「跟張嫂說說,都夢到什麼了?」

    顏佑之神色卻是冷厲之極。

    父親之所以會那麼信任李全德,不光是因為他是和父親一起從閆氏企業基層做起來的左右手,更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正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兒子。

    不然父親怎麼會那麼相信李德全,將公司最重要的食品安全部門交由他來負責。

    這個女人未婚有孕,是爺爺收留了她,讓她在自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傭人,從一個小小的普通的下人,到現在的管家,幾乎是看著父親長大,也是爺爺將他兒子送到和父親的學校一起就讀,是爺爺栽培的他,可以說沒有自家的栽培,李全德一輩子不過是個傭人的兒子。

    卻想不到!卻想不到!這個白眼狼,這個白眼狼居然做出那樣的事,害的他家破人亡!

    至今他依然忘不掉自己在美國趙氏集團,看到李全德時的心情,那個自己幼時喊著叔叔的男人。

    可惜他報仇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已經去世,他也不知道李全德的所作所為眼前這個女人到底知道幾分,自家破產後,她們全都消失,全都離開,至此之後再沒見過,沒想到今日再能見到。

    他閉上眼睛,平復自己內心的波動。

    眼前這些人全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自己若有太大變化,第一個發現的就是他們。

    他可不想被人帶去解剖。

    眼下首要的任務,是揭開李全德醜惡的真面目,阻止有毒食品流入市場。

    ☆、第79章

    畢竟已經活了一世,掌控情緒能力已經十分強,他語氣平靜地開口:「張嫂,我爸爸呢?」

    「先生還在公司沒回來呢,先生已經打過電話,說晚上不回來吃,讓你和太太先吃。」張嫂聲音很溫柔,帶著笑意輕聲安撫著他。

    她保養的很好,哪怕已經五十多歲,在氣質上完全不像一個下人,若不是穿著管家服,倒像富人家要尊處優的富太太,可見閆家對這對母子之優渥。

    顏佑之並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怕自己剛回來,還控制不住自己作為成人的一面,畢竟已經當了那麼多年成人,又一直活在仇恨當中,他已經完全忘了作為一個富家少爺,該是怎樣一種表情。

    好在,他看著若爾的兩個孩子長大。

    想到他們小時候的表現,他神情略微驕縱了一些,直接推開張嫂,咚咚咚跑下樓。

    小孩子身手敏捷,張嫂追都追不上,眼睜睜看著他興沖沖跑下樓,一頭扎進在花園裡喝茶的太太懷裡。

    「媽媽!」

    劉懷蘇抱著扎在她懷裡哇哇大哭的兒子,失笑地拍著他的背:「怎麼了佑之?誰欺負你了?哭成這樣,男子漢是不流淚的,快把眼淚擦擦,告訴媽媽為什麼哭呀!」

    劉懷蘇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和顏佑之說話眼裡滿滿的都是溫柔和笑意。

    顏佑之只是緊緊抱著她,深怕一鬆手,眼前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哭了一會兒,他才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從母親懷裡出來,看著母親年輕明媚的面容,原本記憶中模糊的面容,此刻如此清晰,清晰的觸手可及。

    母親比父親小了幾歲,此時還不到三十,正是年華正好的時候,因為心臟不大好,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有些羸弱。

    劉懷蘇摸了摸他的頭,替他將眼淚擦了,「哭的這麼傷心,是因為什麼事?」

    「沒事。」他搖頭笑道,「做了個噩夢。」

    劉懷蘇忍俊不禁:「都多大人了,還為個噩夢哭鼻子。」

    顏佑之又一頭扎進母親懷裡,緊緊抱著她的腰不肯鬆開,眼淚再度流了出來。

    父親死後,母親受不住打擊,心臟病發,送進醫院搶救,可終究沒有搶救回來,留給他的,是一雙永遠冰涼的手。

    他永遠都忘不掉那冰冷的觸感,讓他在今後無數個日夜裡,入墜冰窖之中,徹夜難眠。

    他摸著母親溫熱的掌心:真好。

    閆父一直到晚上一點多才回來,回到家已經很疲憊,但還是走進顏佑之的房間,在他頭上摸了摸,替他蓋好了被子。

    他手才觸上顏佑之的頭,顏佑之就醒了,「爸爸!」

    「嗯?爸爸把你吵醒了吧?睡吧。」

    顏佑之卻抓著父親的手不放手,另一隻手伸手打開了床頭的燈。

    眼前的父親如此鮮活,不是那個從三十層樓上墜落在他眼前,倒在血泊當中面目全非的父親。

    「爸爸,現在暑假,我不想一個人在家裡待著,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好嗎?」

    閆父性格也很溫和,大手在他潔白的小臉上捏了捏,「要是無聊的話,去參加夏令營吧。」

    「今天都十九號了,還有十天就開學了,夏令營早過了。」顏佑之道:「我就想去公司,我想陪著爸爸,我保證不吵不鬧,不打擾你工作,我就坐在旁邊寫作業。」

    在顏佑之左纏右纏之下,閆父總算鬆了口:「我早上可是起來很早的,要是起不來,可別怪爸爸不叫你啊!」

    「放心吧,不會的。」顏佑之得意洋洋的說。

    閆父摸摸他的頭,一邊伸手將燈關掉,「很晚了,睡吧。」

    顏佑之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閉上眼睛,第二天早上六點準時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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