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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8:47 作者: 九紫
寧靖眸光深沉的跟寒潭似的,抬頭笑時又恢復成陽光的樣子,「這我知道,工作和私事我還能分得開的。」
他師父薛銳才不會管他是不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對於薛銳來說,人分四種種,可利用,不可利用,敵人,棄子。對待可利用的要像春風般溫暖,對待敵人或影響他利益的人要比冬風還有寒冷無情。
如果他再不振作,他毫不懷疑薛銳會隨時扔了他當棄子,現在兩人現在利益相關,他要真棄他,肯定將他徹底釘死永遠翻不過身來。
想到這段時間為了沈年華的事心力交瘁,忽略了很多行業內的朋友,便一一大電話問候了,約好什麼時候出來唱歌打球桑拿會所喝酒跳舞,又看到陳培的號碼,停留了很久,還是按下號碼撥了過去。
「喂,寧靖,終於記起我啦?」陳培聲音懶洋洋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他現在這麼狼狽都是因陳培而起,要不是有求於她,他都有掐死她的衝動。
他壓抑著心底的火氣,笑著說:「瞧你這話說的,你害的我這麼慘做鬼也不能放過你呀,我可是時時刻刻都記著你呢!」
陳培嫵媚地笑起來,「不能讓你愛上我,就讓你恨我,也值了!」
「陳培你沒事吧?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愛我愛的這麼深沉!」對於她找過沈年華的事他隻字未提,嘆氣道:「唉,你目的達到嘍,我可被你害慘了,現在還在醫院呢!沒人照顧冷冷清清,可憐死了!」
「你活該!」陳培大聲叫著,像孩子一樣任性地說:「誰叫你吼我?」她說的是那天沈年華給他打電話被她接了,刪除通話記錄被發現後失控吼她的事。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抑制住胸中波濤翻湧的怒意,沒有說話。
「你沒事吧?死了沒?」她見他沒說話關懷地問。
「還有一口氣在,你再不來就死了!」他若無其事地說著,還帶著笑意,沒有一絲溫度的眼裡蘊藏著兇狠的恨意。
她靜默了一下,「沈年華呢?」
寧靖嗤笑了一下,「這句話我應該問你吧?你做了什麼好事難道你不知道?」他重新點了根煙,煩躁地問:「我上次叫你辦的事你辦好了沒?」
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明顯很不悅,她知趣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交給我辦的事什麼時候給你搞砸過?在上網嗎?我現在將文件給你發過去。」她嬌笑道:「事情給你辦成了~你給我什麼獎勵~~」聲音沙啞而曖昧。
「你個小浪|貨,欠|操了吧?」寧靖將手中菸蒂扔在地上用力碾碎,「這幾天事情比較多,過幾天我操|死你!」
第十九章春寒料峭
寧靖之所以找不到沈年華,不是因為她故意躲起來,而是在她安靜思考的一個多月中辦理了幾個簽證,出去旅行了。
在辦理簽證的那段時間裡,她還並沒有想清楚最終結局是什麼樣的,第一她沒親眼見過的事,心裡還是抱有一點希望想要相信寧靖的;第二兩人五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她需要仔細想清楚才能做決定,而分手兩字一旦說出口,在她這裡基本上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只是情人節的前一天陳培終於出現推了她一把,讓她徹底死心,做了最終的決定。
只是分別對她來說還是過於痛苦,只要一想到這個男人今後再也不屬於她,她就茫然的仿佛迷了路,心裡空蕩蕩的,陳培的事情就像一根刺,讓她寧願放手也不願一輩子被一根刺扼住喉嚨,永遠被噁心著,只留下了那一張紙條,便關了手機,拎著行李一個人踏上了旅程。
一個的旅程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有句話叫心不自由,走到哪裡都不自由。
她心裡有事,在哪裡看到的風景都是那樣蕭瑟,況且又沒有到旅遊的旺季,不過初春,萬物尚還寂靜,景色蕭條,一個人拖著個行李箱走走停停,偶爾拍幾張照片,或拿下畫板就地而坐,整個上午就過去了,行人、風景、心情都通過她的畫筆躍然與紙上。
有時輕裝上陣,只背個輕便的旅行包,拎著一本速寫本,將看到青瓦黛牆水墨山色描繪在紙上,黑白相間,靜默悠然。她又是個愛熱鬧的,看到路邊彈唱的歌手也能坐下來聽整個下午,或跟著上去唱兩首,玩的不亦樂乎。
要說唯一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就是夜晚太過寂寞,那些傷痛清晰而清醒地放大無數倍鑽嗜著她的心臟,痛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寧靖大男子主義體現在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連晚上睡覺時都霸道地將一隻胳膊枕在她頸脖下,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讓她靠著他胸膛睡,第二天醒來總是痛苦不堪地叫著手麻了,可第二晚依舊,她若是背過身去,他便從她身後摟著她,一手覆住她左胸房,一手覆在她右胸房,兩人同住的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竟無一次例外。
兩人戀愛的五年多,紅臉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的出來,一方面固然有她好脾氣的緣故,也有寧靖包容忍讓的成分在裡面,相愛歷來都是相互的,兩人偶爾拌了下嘴,晚上睡覺時他依然緊緊將她摟在懷中,次日什麼矛盾都忘了,兩人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他說她身體涼的很,他懷抱可以永遠溫暖著她。
只是不知這份溫暖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她竟毫無所覺。
或許不是毫無所覺,而是太過相信對方,從來未曾往這方面想過,她從未想過背叛,也從未想過對方會背叛。
這些情景在靜謐的夜晚越發清晰的在腦中回放,擾的她煩不剩煩,乾脆穿起衣服到外面走去。
夜晚的小鎮非常寧靜,只有腳步與青石板撞擊時發出的響聲和小道兩邊潺潺流淌的水聲。
因為是旅遊城市,即使這麼晚,也有幾家小飯館門前的燈籠是亮著的,她推開那雕花木門,走進店裡,身體頓時暖和許多,店裡零星地坐了兩三個客人,邊吃著東西邊聊天。
她拿了菜單看了看,點了碗牛肉麵。
這家店的老闆是重慶人,紅彤彤的一大碗牛肉麵端上來光是看著就覺得熱呼呼的,慡的不行。
她連忙道了聲謝謝,抽出筷子喝了一口湯,辣的她張著嘴呼呼喘氣。
老闆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遞過來,「辣吧?喝點水。」
她猛灌了一口水,抬頭朝老闆笑道:「過癮!」低頭呼啦啦地吃了口麵條,抽出紙擦了一下火辣辣的嘴唇,問老闆:「老闆,還有辣椒麼?不夠痛快,我想再來點!」
老闆慡快地拿了碗紅油熬的辣椒醬上來,「你這妹子湖南的吧?這麼能吃辣!」
她沒回答,接過老闆的辣油,嘩嘩挖了兩大勺,正碗面都紅了。她端起碗,仰頭咕咚了一大口湯汁,辣的嘴巴、咽喉乃至胃裡都火辣辣的痛,嘴巴辣的跟香腸似的,頓時湯麵共嘴巴一色,眼淚與鼻涕齊飛。
她一邊吃麵一邊痛哭,看的老闆目瞪口呆,還以為這姑娘怎麼著了。
她正要再抽紙巾,面前突然出現一隻乾淨的手,拿著紙巾遞在她面前,她以為是老闆,接過來道:「謝謝!我沒事,太過癮了!」埋頭又呼呼苦吃。
耳邊只聽一個熟悉又好聽的聲音寵溺地笑著說:「慢點吃,沒人搶你的!」
她聞言猛地抬頭,跟見了鬼似的驚呼道:「蘇遇?」她尷尬地嗆了一下,咳嗽的臉都紅了,蘇遇無奈地從她對面的座位走過來拍著她的背,她連忙伸出一隻手擋開,身體避讓著,一邊咳嗽一邊問:「你……你怎麼在這?」
她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擦著眼淚掩飾地說:「剛剛辣椒放多了,辣死我了!」
蘇遇沒說話,抽著紙巾幫她擦不停往外流的眼淚,將背包里的水抽出來遞給她:「喝口水。」
她辣的夠嗆,接過他遞來的水仰頭就咕咚咕咚喝個精光,撫著胸口長呼了口氣,「舒服多了!」
再一看杯子,不對,這是蘇遇平時常用的杯子,臉上剛剛緩下去的紅暈騰一下又回到臉上,整張臉都漲的跟猴子屁股似的,想到那個尷尬的早上,一直鴕鳥心態躲避蘇遇的她目光游移,不知該往哪兒看,滿臉窘迫。
蘇遇倒是直接,唇角喊著淺笑,目光澄淨中透著期待,「你是在躲我麼?」
「怎麼可能?」沈年華連忙抬頭反駁,「很明顯我是出來旅遊的好不好?」待看到他眼中溫和的笑,臉再次紅了,窘然道:「你怎麼在這?」
蘇遇眼睛看了一下他放在椅子上的旅行包,笑著說:「我也是出來旅行的。」
「哈哈,好巧。」她乾笑。
蘇遇微笑點頭,「是啊,好巧。」
沈年華狐疑地睨著他,「現在可是三月份,你不是在上班麼?怎麼跑出來旅行?工作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