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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8:47 作者: 九紫
自從兩人發生關係之後,她也偶爾會在這裡過夜,漸漸放在這裡的東西就多了起來,考研後寧靖直接將她東西全部搬了進來,還特意置了個大衣櫃,專門給她放衣服,裡面滿滿堆放了一柜子衣物,有她母親給她買的,也有寧靖給她買的。
房間雖是租的,卻投入了兩人很多的感情,兩年來,她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布置,每個細節都傾注了兩個人的心血,每個角落都充滿著兩人共同的歡樂。
Z市放假居全國第一,寧靖工作也沒幾年,他平時花銷大,買了車之後也沒多少存款了,知道最近幾年房價高買不起房子,他們就打算這個房子再租幾年,先住著。
他問她,「如果我沒錢買房,你還願意跟我嗎?」
「當然了!」她理所當然的回答,「我愛你跟房子無關,只跟你有關!」
那時他很感動,緊緊抱著她,仿佛要將她融入到自己骨血當中。
說起來,寧靖當初追她,花費了不少心思,他本來以為對她是手到擒來的,可不知她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硬是每次都被躲過,直到整個學期過去,他都快心灰意冷了,在她所有室友和他朋友的幫助下,在她宿舍樓下,學校里拉了好幾條告白的橫幅,她才恍然地表示她才知道他是想追她,寧靖氣的差點沒一頭撞在電線桿上。
「現在呢?現在總知道我喜歡你了吧?」寧靖氣急敗壞地對著站在宿舍里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沈年華,大聲喊道:「沈年華,我愛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嗎!」
她平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騰地臉紅了,羞澀地輕聲說:「我還未滿十八歲呢!」
第十一章君子之交
他送她的第一份比較貴重的禮物當時挺轟動,引起了不少人圍觀。
倒不是什麼浪漫蠟燭鮮花配戒指什麼的,而是一架空調。
他聽她室友說她這人極怕熱,夏天晚上在宿舍熱得翻來覆去睡不著。
送她空調的前幾天,他聽她室友說她在宿舍看書,看著看著就哭了起來,室友問她怎麼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用很平常的語氣平靜的說:「太熱了!」
室友簡直哭笑不得。
寧靖十分心疼地對說她:「你怎麼這麼嬌氣啊?居然被熱哭了?我還第一次聽說有人熱哭的!表情很無奈。
過來幾天,他就花光了他當月全部的工資,給她買了個空調。那是他和朋友合夥開公司被背叛後,在公司上班領到的第一份薪水,之後兩人吃了一個月白米飯拌醬菜。
也是這件事之後,沈年華才真正從內心接受了他。
畢業後,這空調也一直用到現在不曾換過,上面還被她用記號筆畫了兩個Q版老寧和她牽手的小人。
她坐在床上,床的對面是一架白色歐美風的梳妝檯,這還是寧靖特意為她去舊貨市場淘來的,她用白色丙烯重新刷了顏色,又換了面嶄新的鏡子。
梳妝檯的小抽屜裡面放了幾十塊到上萬塊不等的各種首飾,全部是他每年送的節日禮物,他自己的除了一塊因業績突出公司獎勵的勞力士手錶外,就只有一塊雕刻著貔貅的白玉和一串開過光的黑色檀木佛珠。
這白玉貔貅和黑檀佛珠都是她送給他的情人節禮物,還有圍巾、領帶、襪子、她給他畫的肖像等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禮物,望著空調上傻樂地牽手的小人,不自覺的笑了。
她夏天怕熱,冬天又極畏寒,腳怎麼捂都捂不暖,寧靖就直接抱起她的腳,揣進自己懷裡,緊緊摟著她睡,每夜每夜的都是如此,這個舉動不僅溫暖了她的腳,也融化了她的心。
他曾說:「女人的心就好比城池,有的外表看上去堅不可摧,一旦攻破裡面就是一馬平川任君馳騁;有的看上去沒有高牆圍繞很好瓦解,進去後才發現裡面銅門小巷溝壑地道,每深入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沈年華很有自知之明地點頭:「我屬於前者。」
「那陳培就屬於後者!」寧靖警告她道:「所以你要離她遠一點知道嗎?不然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
沒想到,居然被他一語成讖。
往事一幕幕從腦中閃過,就像一段段被刻錄在心靈上的電影片段,回憶越是幸福,痛苦越會加倍。
發了會兒呆,就聽見感應鎖自動開門的聲音,然後是房門被打開。
寧靖在門口換了拖鞋進來,將包放在床頭柜上,三兩下解除了圍巾掛在衣架上,打開了空調,將衣服通通脫去,進了洗手間,打開水蓬頭,嘩嘩地往身上衝著。
洗手間的門是純透明的,如果不拉窗簾,房間內的人就可以將洗浴室看的一清二楚。
他已經習慣了在她面前赤|身裸|體,也習慣了不拉窗簾,他壯碩的身軀像以往一樣進入她的眼瞼,每一寸都那樣熟悉。他身材健壯魁梧,肌肉結實,一隻手抓住她兩隻胳膊都叫她動彈不得,只得任他輕薄。
他很騷包,總是自認為自己的弟弟又長又粗,十分得意,總是不穿衣服就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惹得她面紅耳赤,沒到此時,他就來個餓虎撲食,將她壓在身下,只剩一些yín靡的呻吟與喘息。
他還有皮膚炎,一到夏天或喝酒吃辛辣的食物,身上就會長出一些紅疙瘩,奇癢難耐,難以根治。為此她在網上搜羅各種偏方,去排專家號,問專家哪個偏方比較靠譜。
因為自身有皮膚方面的問題,他對關於皮膚上的問題知道的挺多,總是說她:「不要早晚都洗澡,皮膚上的保護層會被破壞,一周兩到三次最科學!」
可惜她屢說不改,他只得給她買了一堆護膚品來養護,每天晚上都要她塗上,她要是忘了或是太累睡了,他就輕輕掀開被子,幫她塗好後再輕輕躺在她身邊,擁她入懷,安然睡去。
靜默的空氣中只能聽到水嘩嘩地響著,他洗澡很快,沖了一會兒就出來,用寬大的浴巾擦著頭髮上的水,依然是赤|身裸|體,安靜地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椅子轉了個圈,滑到書桌旁,打開電腦,放了音樂。
他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忙著自己工作,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提都沒有提。
坐了一會兒,沈年華就站起身打開柜子,將柜子里的衣服扔到床上開始整理。寧靖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噌地站了起來,捏著她的手腕,怒問:「你幹嘛?」
她扭動手腕,想抽回自己的手,掙扎了兩下,他卻抓的越發緊,她疼的皺起了眉,看了他一眼,他微微鬆了些,還是抓著不放。
「寧靖,發生了這樣的事,你認為我們還有迴轉的餘地麼?」
他像只紅了眼的鬥牛,「你想怎麼樣?」
沈年華低著頭,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說出了那三個字:「分手吧。」
「不可能!」寧靖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她略微嘲諷地笑出聲來,緩緩念道:「只要日子過得去,哪怕頭上有點綠。橫批:忍者神龜。寧靖,你確定你能忍受得了嗎?」
「你……」寧靖齜牙欲裂,
她還不等他說出什麼來,就輕聲說:「不論你能不能忍受得了,我是肯定忍受不了的!」
寧靖就像被人狠狠打一拳似的,臉色慘白,怔然地鬆開了她的手。
她揉了揉手腕,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是在報復我?」他聲音仿佛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沈年華好笑地問:「我報復你什麼?寧靖,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負責任的,當你做出事情的那一刻,我相信你就已經做好了決定,我沈年華不是那麼死皮賴臉的人,既然你都做出選擇了,那我就成全你。」
她說著,一貫的輕鬆語氣,像在說著別人的事。
她一向都是溫柔的,乖順的,甚至大咧的,糊塗的,總是沒心沒肺的開懷笑著,樂觀又積極,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冷靜的,無情的,決絕的。
不,他一直知道她是決絕的,就像當初對陳培曾那樣好過,義無反顧的幫助她,那她當姐姐一樣全心對待,當知道她背叛她利用她的那一刻,她雖然傷心,卻毫不留情地將她從心底刪除,再見到她,只剩下客氣、敷衍與不耐,不論她主動示好,還是撒嬌耍賴,她都只是冷冷地看著,疏離地笑著。
就像現在。
他從來沒有這樣恐慌過,連在創業之初被朋友捲走了公司的全部資金他都沒這麼絕望過,就像一個你篤定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東西,突然有一天她告訴你,她不屬於你了,就像你的心長在身體裡,突然有人從你胸腔中將它取走,告訴你,這顆心其實只是接住在你胸膛,現在,它要走了。
那種空蕩,疼痛,無助,恐慌,孤獨,各種情緒紛沓而至,洪水一般將他淹沒。
他猛地抱住她,緊緊摟著她,像過去一樣,在她臉上身上胡亂地親吻著,不顧她的掙扎,脫她的衣服,口中不停喊著:「年華,我愛你,我愛你年華,我真的愛你,不要離開我,我愛你,不要離開我,我會受不了的,年華,我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