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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8:47 作者: 九紫
    「手怎麼這麼涼!」他皺眉責備地說了一句,兩隻手將她的兩隻手緊緊握在掌心裡溫暖著,碰到她身上衣服時皺著眉問道:「衣服怎麼這麼cháo,這要穿感冒了怎麼辦?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他脫了她的外套,不顧她的拒絕,強硬地將自己外套套在她身上。

    這個時候飯店人還不多,他找了個靠窗的位子,替她拉開座椅,倒了杯熱麥茶給她,「先喝點熱水,身體會暖和一點,蛋糕少吃點,一會兒吃飯了!」

    又叫了杯芒果汁,見她還呆呆地坐在那不知道想什麼,就靜默地將蛋糕盒打開,用勺子切了一小塊遞在她嘴邊,卻被她避開。

    她皺眉道:「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不是吧,特意買給你吃的。」寧靖笑著放下勺子,他並不喜歡吃蛋糕,卻是像哄她一般,笑著吃了一口蛋糕,招呼服務員。「服務員,點菜。」

    他點的都是她愛吃的菜,鐵板蝦、小鮑魚、紅燒肉等等有一桌子,這一次她也沒阻止他,任他點。

    到底還是寧靖沉不住氣,笑著開口解釋:「昨天晚上居然在城西廣場遇到了老謝那一幫子人,被他們拖到KTV唱歌去了,你也知道,我也不好拒絕!」他哈哈大笑著說:「這幫孫子,洋酒紅酒啤酒攙著來,本來想給你打電話讓你先回去的,手機居然沒電了!」

    他故作虛弱地揉著額頭裝可憐,「哎喲媳婦兒,我的頭到現在還痛呢!早上醒來頭痛死了。」

    見她無動於衷,他握起她的手撫在自己額上揉著唉唉叫道:「哎喲媳婦兒,你給我揉揉,痛死了!」

    沈年華抽回自己的手,像第一次認識他那樣看著他,接著身體靠到椅背上跟他拉開距離,很歡樂地笑起來,越笑越開心,眼淚都差點笑出來。她拭去眼角笑出的淚珠問道:「那你昨晚睡哪兒啦?」

    他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她,也沉默下來,不說話。

    他才沉著臉,半響才說:「我拼死拼活的工作在外面應酬還不是為了我們倆以後,我都快喝死了你還笑!」

    沈年華像是聽到笑話一樣,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她笑著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望著他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個人是極聰明的,只要你不是當場抓住,他就絕對不會承認做過什麼事的,還會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反過來指責你,過去每次她都會被他唬的一愣一愣。

    她好笑地問:「寧靖,老謝出差去了你不知道嗎?」

    第十章承受不起

    他臉上頓時慌亂起來,馬上掩飾道:「胡說什麼?我們昨天還在一起喝酒呢!」他急忙掏出手機來遞給她:「不信你撥他電話問問看我們昨晚是不是一起唱歌!」

    她簡直無語了。

    她笑著搖了下頭,看都沒看他的手機,笑著問,「那你就放心那麼晚我一個人留在酒吧?」

    他神色極為慌亂,急切地說:「昨晚和他們唱歌喝酒去是我不對,可我不是要應酬沒辦法嗎?那裡有蘇遇,我也放心。」

    「你就這麼放心蘇遇?」

    他神色漸漸鎮定下來,「蘇遇我還不知道麼?當代柳下惠!」像是說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他燦爛地笑道:「要不是聽他親口說他喜歡的是女人,還真當他是同性戀呢!」

    為了化解尷尬,他滔滔不絕地講起來,「你別看蘇遇這廝漂亮的跟個女人似的,其實藏的特別深,你不知道吧?他暗戀一個女人好多年了,之前一直沒下手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也不說,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要執著一個女人,哪怕她就是有了老公有了孩子,他也會想方設法弄到手的!」他感嘆道:「除了這個女人,還真見過他執著過什麼,也不知道這女人是誰!」

    他想了想又說:「況且他這個人,你不知道,真要做什麼,防是防不住的,就是只蛋他也能給你叮出個fèng來。」

    「如果我和蘇遇發生了什麼呢?」沈年華身體前傾,手支著下巴,慢悠悠地問他:「寧靖,我們是不是就玩了!」

    寧靖神情頓時一驚,看著她的眼神慌亂複雜,半響才說:「不會的!我相信你們不會的!」

    「寧靖,你被朋友背叛過那麼多次,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對別人的信心到底從哪裡來的?」她不以為然地笑著再問:「如果,我們昨晚真的發生了呢?」

    寧靖臉色陡然變得極差,「你什麼意思?」

    「相信你的耳朵,字面上的意思。」她看著寧靖的眼睛:「回答我寧靖。」

    他臉色鐵青,強笑道:「年華,這種玩笑不要開。」

    「我沒開玩笑。」她認真地望著他,「寧靖,正面回答我,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

    寧靖也深深地望著她,很堅定地搖頭:「不會,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年華,我太了解你了!」

    「老寧,人都是會變得,就如同你。」沈年華吸了口芒果汁,「我過去相信你就如同你相信現在的我,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嗎?」

    「年華,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他眉頭緊皺在一起:「我們都承受不起。」

    沈年華深深地凝視他,良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淡淡地說:「是啊,我們都承受不起。」

    兩個人之後吃飯時間都很沉默,她吃光了她最愛吃的蝦和鮑魚,他也沒再為她殷勤地布菜。

    路上兩人依然一句話沒有說,車子到了小區停下之後,寧靖熄了火,坐在座位上一根一根地抽著煙,他想到,他早上慌亂地趕回來時,家裡並沒有人,東西都沒被動過,當時他心裡有鬼,哪裡會想到這些細節,現在想想,他碰她時,她身上的衣服是半乾的。

    若是以往,見他抽這麼多煙,她肯定要抗議的,今天卻什麼關心的話語都沒有說,像是沒看見一樣,自顧自地下了車,站在車外看了他一眼,見他沒下車的打算,頭也不回地自己上樓去了。

    他們住的房子是租來的,位於兩人母校的最西邊,是教師公寓,他們住在十樓,。

    寧靖因認識了她,畢業後並沒有住遠,而是在這裡租了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和另外兩個考研的女孩一起合租,沈年華本科畢業以後也搬到了這裡,跟寧靖同居。

    他們的房間是主臥,朝南的最大間,有獨立衛生間和淋浴室,裡面還有一間小書房。

    書房內的東西很簡單,牆上掛了兩幅畫,一副是寧靖穿著紅色運動上衣抱著吉他微笑彈唱的畫面,一副是兩人騎車秋營時畫的金色水杉,畫中的夕陽將兩人的背影拉的老長,跟大片的水杉林融合在一起,可以清楚的看到畫面中女孩子坐在單車上,男孩子推著單車,微微側著臉跟女孩說著什麼,光是看著這幅畫,幸福感就油然而生。

    兩幅畫的中間是一塊木質的畫板,畫板的四周沾滿了各色油墨,上面還用彩色圖釘別著一副未完成的山水畫。

    緊挨著畫板靠著的是一把木質吉他,連接著黑色手提式音響,旁邊是立著樂譜架,架上還放置著一本翻開的樂譜,裡面還有幾首寧靖的原創歌曲和她最愛聽的《梁祝》,畫面上的那一頁正是這首曲子,他每天晚上都會對著她一遍一遍地彈這首曲子,他總是說:「每天彈《梁祝》,我都彈的煩了!」可即使煩了,他依然每天晚上彈上好幾遍,她每天晚上都聽,依然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她摸著那張譜子,仿佛每一個音節都流連在心底,扎了根。

    樂譜架旁邊是一張高腳椅和一張小書桌,桌子正中間放著一台銀白色筆記本電腦,左上角是個瓦灰色陶罐,陶罐里插著一些盛開的粉色月季,那都是真花,她每隔幾天就會換一次,如果她忘了換,他就會買上百合插上,他總說百合就跟她一樣,高貴又純潔。她總笑著說:「高我承認,貴可不敢當。」

    桌子右手邊是書架,共三層,最上面一層擺放著幾輛汽車模型和兩隻人型陶罐,這兩隻陶罐他們去景德鎮的朋友那裡自己親手捏好後燒出來的,一男一女,肚皮上都歪歪扭扭地寫著對方的名字和日期,女孩背後寫著『一生一世』,男孩背後寫著『不離不棄』,做工都相當粗糙。陶罐裡面裝滿了一元錢的硬幣,這是他們一起養成的習慣,說好了每天投一塊錢硬幣放裡面,等裝滿了,就捐給愛心機構,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五年;

    書架的中間一層擺放的都是寧靖的書,大多是銷售管理、公共關係之類的書,還有少量音樂類、商戰小說等。她本來要將新買的書放在書架的最下面一層擺好的,正放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滴在書柜上。

    這一層放的都是她的書,有專業書,也有課餘的書,多是企業管理類和水粉油畫類的書,滿滿的塞了一層,他曾抱怨過她學什麼不好,學什麼企業管理,一點實用價值都沒有,將來很不好找工作,一方面又積極鼓勵她繼續讀碩士,還取笑她說:她唯一擅長的,也就剩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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