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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8:30 作者: 九紫
    窗外的月光像上等的白色絲綢流瀉在病房內,帶著細滑的涼意,就著這樣朦朧的月光,也使得小西清楚的看到眼前清俊的男子,近乎懊喪的推了推鼻樑上的銀絲眼鏡,淡淡的似強調的說:「可以叫我名字。」

    「哦,沈濟帆。」小西愣愣的叫著,詫異的問:「沈醫生,你怎麼還在醫院?」

    空氣中又開始流動著一些不自然的僵硬,沈濟帆又推了推眼鏡,沒再去糾正小西的稱呼,鎮定的說:「今天我值夜班。」

    「哦,在病房值夜班。」小西有些不清醒的嘀咕,點頭的功夫,沈濟帆已經啪一聲將燈打開,不大的病房內立刻亮如白晝,小西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刺激的一下子閉了眼,片刻之後才再次睜開。

    剛剛睡醒的小西臉上還帶著cháo紅,似被櫻花瓣點染過的艷麗,美眸還處於迷濛狀態,半眯著看著不遠處優雅修長的身影,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嬌媚之態。

    沈濟帆眼底似有光閃過,臉上有些紅,面上更是不見表情了,仿佛在掩飾著自己的窘然,說:

    「頭還痛麼?」嗓音有些低沉。

    「不痛了。」小西淡淡的應,語氣里多了些溫度。

    「腦中血塊已經消散了一小半,記憶恢復了?」他繼續用平淡的陳述型語調問小西,溫熱的手覆上小西的額試了試溫度。

    小西驀地一震,眼睛倏然閃過不知名的情緒:「一點點。」

    顯然不想提記憶的事,語氣有些意興闌珊,接著問:「我昏睡了多久?」

    「七個小時。」

    幾個月前剛醒來時覺得這醫生是冷沉的,對周圍事物總是冰冷的看著,眼中沒的半點情緒,現在接觸多了,倒感覺出一點人味來了,至少是有溫度的人,雖然說話的語調依舊沒的半點起伏,卻透著關心,讓小西感到些許的暖意。

    小西點點頭,掀開被子要起床。

    「餓了?」沈濟帆有些緊張的大步跨過來,扶住小西,小西用奇怪的眼神瞅著沈醫生緊繃著臉擔心的樣子,失笑的說:「有點,可我想先去洗手間。」

    沈濟帆彎下腰,小西見他這樣似是要將自己打橫著抱起,趕緊阻止:「沈醫生,我痛的是頭,不是腿!」

    這樣近距離的看沈濟帆,小西清晰的看到那雙茶色的鳳眸里,平靜中帶有迫人的凌厲,白皙的皮膚,隨性敞著的白色大褂下面是一套熨帖的沒有一絲褶皺的深咖色休閒服,可以看出他人平常也是嚴肅的一絲不苟。

    他手頓了幾秒,還是將小西抱起,聲音冷清:「你身體還虛弱。」接著鎮定的將小西放到洗手間的坐式馬桶上,淡定無比的關上門出去,如果忽略他猶如鼓擂般的心跳的話,確實算的上嚴肅深沉。

    凌晨六點鐘,花父和花母便來到醫院,隨之來的還有花智傑及哭的雙眼腫的跟桃核似的楊玲。

    花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冷凝著臉趕去了公司,花智傑也只露了個面就攬著楊玲的肩隨之離去,沒再像前幾次那樣說什麼,但也沒什麼關心的話語。

    花母眼中帶著些微的心疼,也只是淡淡的摸了摸小西的頭,將傭人早上熬的燕窩粥倒出來給遞給小西,陪了小西一會兒,母女倆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倒也沒什麼尷尬的氣氛。

    大約八點多,花父的秘書打來電話,說將小西集訓的事退了。

    小西當時正沐浴著陽光看書,聽到這電話時身體微不可見的一僵,隨即就笑了,那樣燦爛明媚的笑里透著不達眼底的涼,對著電話那頭淡淡的諷刺著:「是楊玲跟你說了什麼吧。」

    「小西!」花宏偉語氣嚴厲:「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小玲也沒說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受的了那樣強壓力的集訓嗎?」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章都在nüè楊玲,文章節奏有些慢

    朋友們別著急,過了這一段就快了

    PS:在大家的支持和鼓勵下,《花瓶》已經上升為頻道月榜順數第十名了,謝謝大家^_^

    小九是俗人,繼續化身山賊吆喝:打劫啦~打劫啦~\(^o^)/~

    十六.退婚離家

    「小西!」花宏偉語氣嚴厲:「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小玲也沒說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受的了那樣強壓力的集訓嗎?」

    小西心底堵著一口氣,深呼吸之後淡淡的說:「我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能不能受得了我說了算,醫生說了算,楊玲以什麼立場說?父親,以後這些事我希望你能聽聽我自己的建議,而非外人!」

    小西加重『外人』二字,奇異的發覺電話那頭緊張的氣氛居然緩和了一些,無心思多想,也沒給那頭多餘說話的機會,淡淡的說:「集訓的事我是決計不會退的。」

    便頓也不頓的按了掛機鍵,只餘一聲花父電話中憤怒的餘音。

    掛完電話後,小西望著母親,想知道母親是否也同樣反對,花母撫著小西柔軟微卷的長髮,溫柔的笑了笑:「小西長大了,自己拿主意就好。」

    花母總是這樣語速不疾不徐,語調不輕不重,眉眼含笑,柔柔順順的樣子,卻從她的話語和她眼睛深處能感受到她性子中的堅毅。

    自己的性子是隨了母親吧,母親並不是一個如外表看起來那樣溫柔好親近的人,只是用微笑掩蓋了眼中的凌厲。

    「謝謝媽媽!」小西輕聲說,將頭靠在花母的身上,聞著母親身上淡淡的馨香。

    花母在小西額間敲了一記:「跟媽媽還這麼客氣。」

    然後似意識到母女倆似從沒沒這樣親昵過,竟一時有些尷尬了,縮回手,卻被小西抱住如小貓般撒嬌的蹭了蹭,表情說不出的愜意,沒了半點剛剛打電話時的冷漠,花母表情也鬆了下來,眼中溢滿柔和。

    花母離去之後,小護士林舒舟過來給小西打針,從見到小西開始,她就一直愛理不理的臭著一張臉,小西只好討好的看著她,扯著她袖子一遍一遍的撒嬌:「舟,舟。」

    林舒舟的表情才算緩和下來,大大的哼了一聲:「你丫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唻!」

    還是嘟著一張嘴很不高興的樣子,小西只好再撒嬌,這一切做的自然而然,跟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掏出一顆太妃糖來,遞到林舒舟面前,俏皮的說:「小糖贈佳人!」

    林舒舟終於笑了,罵了一句:「德性!」搶過小西手中的糖,撥了放入嘴裡。

    這次小西住的還是上次那病房,小西喜歡坐在窗邊眺望窗外,視線沒一個固定的地點,看到哪都是微笑著的,仿佛為了看而看,為了享受而看。

    身後林舒舟沒好氣的說:「就你不知道照顧自己,人家和你同一天住的院,早出院了,就你還三番兩次的來醫院。」

    「嗯?誰?」小西回頭望著一直嘀嘀咕咕的林舒舟,眉眼淺淺的彎成一個細微的弧度,舒心的笑著,漫不經心的問。

    「還有誰,就上次幫過你的那個帥哥唄,人家早出院了,你就是用眼神把牆望穿個洞來,人家也不會出現。」林舒舟白了小西一眼,繼續說。

    「你說我們同一天住院?」小西詫異的問。

    「小西,你不會連你車禍的肇事者的都不知道吧?就是那帥哥!」林舒舟望著小西,睜大了圓圓的眼睛。

    「你說是他?」小西微微皺眉:「舟,你還知道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就記得那天你來時,身上有很多地方青青紫紫的,半邊臉明顯被人打過,紅腫的,衣服….」林舒舟頓了頓。

    「繼續說。」小西臉色沉靜,看不出在想什麼。

    「衣服本身很暴露,但有很多地方像被人撕碎的…」林舒舟看著小西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

    「車禍的事呢?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小西眸色陳黯,長長的眼睫直直的垂下掩蓋住眼底情緒。

    「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只知道是那妖孽帥哥撞到的你,好像是你突然衝到馬路中間吧!」看著小西沉思的神色,林舒舟擔憂的看著她:「小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小西若無其事的朝她安撫的笑了笑:「只有一點模糊的記憶,記不靈清。」

    林舒舟出去之後,小西看著斜對面的房間陷入一片迷霧當中,她總覺得是有蹊蹺,卻抓不住關鍵點,想的太過深入,頭就會隱隱作痛,小西便也作罷,拿起手機給教授打了個電話,本以為要多費口舌,誰知教授馬上就答應讓小西回來,後來才知道,為小西中途退出的事教授正在發火生氣呢,一通電話才知道退出根本不是小西本意,脾氣暴躁的教授總算雨過天晴,據說教授最不喜歡的就是半途而廢的學生。

    解決好這件事之後,一直閒適的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望著書本發著呆的小西突然聽到開門聲,聞聲抬眸,微微皺眉望著這位不速之客----李爵夜。

    俊毅的面孔,利落的短髮,神情桀驁,眼神迫人,帶著不可一世的凌厲。

    小西身體微微後仰,似是這樣做就能避開他帶來的壓力,眼睛微微的眯起,身體背著光,整張臉都投在陰影里表情看不真切,目光淡淡的,無可無不可的問了句:「什麼事?」

    沒理會小西語氣中的輕慢,他懾人的眼神直向小西逼去,身體如一座山直壓而下,眸光森寒的盯著小西片刻,冰冷的手指極具侵略性的捏著小西的下巴:「這個婚約我會解除,不要妄想當李太太,我不會娶你!」

    下巴感覺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樣,小西冷笑一聲,略帶諷刺:「李少爺,你幾時看過我想當李太太了?」

    下巴驀然傳來一陣劇痛,小西不由的皺了皺眉,抬著沉暗的眸子望進那雙冰冷的眼底。

    李爵夜審視著小西,眸光深沉:「以後有多遠滾多遠,別像冤魂一樣纏著我!」

    小西樂的幾乎要開懷大笑了,笑聲止不住的從粉嫩的唇角溢出來,眼眸笑的水潤潤的,眸光閃爍,挑了挑眉嘲諷的看著他:「李少爺,我可不記得纏過你,目前為止見過你三次,都是李少爺主動送上門的吧?」

    「一次車禍倒是將你牙齒磨利了不少!」李爵夜冷著臉諷刺的說。

    小西下巴被捏的生疼,掙脫不掉,倒也不急,眼尾笑的彎起,纖長的睫毛將眸色襯托的黝黑仿佛能會勾人似的,波光瀲灩,笑意卻不達眼底,透著水潤的涼,巧笑著說:「李少爺這般緊張不是愛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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