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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8:30 作者: 九紫
    此刻楊玲已經不知道哪個女孩後面說了什麼,耳中只反覆響著小西的那句『不相干的人而已...'

    她感覺自己此刻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就像一塊透明易碎的玻璃,被花小西無情的一拳打在上面,將她擊的支離破碎,眼淚就像那漫天飛灑的玻璃渣子,帶著晶瑩的光顆顆滑落。

    這次的集訓是全封閉式,來自本省九個學校的學生齊聚一堂,總共二十七個人,集訓之後皆要代表本省去參加競賽。

    集訓地在第一高中偏遠的一角,環境相當的幽靜,所在樓層不高,只有三樓而已,二十七個學生每兩人睡一個房間,這一個月他們都無需回學校,回家,一切吃穿住行都在這裡,除非必要,他們也不可以隨意出去。

    照顧他們飲食起居的人便是第一高中選來的光榮的接待員,這些接待員也是從各個班選出來的尖子生,他們的好處時,可以在這些人集訓人跟著一起聽課,楊玲便是其中一員。

    本來她是不用住在這兒的,後來不知是為什麼,她也在這裡住下了,同另外一個接待員一起。

    小西的室友就是同伴,也就是那穿著白色運動服的病弱女孩。

    進房間後,那女孩從鼻翼上沁出汗珠的楊玲手中接過自己的包,將她趕了出去,隨意的將包往床上一扔,那溫柔的床居然陷出一個凹谷。

    小西挑眉,好奇的問:「你這包里放了什麼,看起來挺重。」

    小西在文瀾高中之所以沒討人厭,跟她低調不無關係,這女孩看花小西這個眾人口中的冰山美人,居然還能流露出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好奇,當下樂了,晾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慡快的把包拿在手中,將裡面東西一件一件倒出來,邊掏邊向小西說:

    「這是負重用的鉛塊,這兩個分別一公斤,這兩個分別二點五公斤,這是負重背心,跟防彈衣一個重量,四公斤,其它沒什麼了。」

    她說的跟家常便飯似的,卻聽得小西汗滴滴,嘴角抽搐,看不出就她這孱弱的小身板拎二十多斤重的東西竟絲毫不費力,難怪那些人都鄙視楊玲了,楊玲這次,不是裝的反倒被人誤以為裝字母。

    這女孩見小西沒問她名字,笑彎了眼睛,主動說:「對了,我叫蔡曉菲。」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了,感覺很輕鬆,謝謝大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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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過去記憶

    他們並沒有休息多長時間,將東西和床鋪整理好後就開始集訓,集訓其實跟平時上課沒什麼區別,只是上課節奏更快程度更深而已,經過家教老師集訓過一周的小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節奏,很快便跟上,倒是個別幾個學校的學生一時不能接受這樣的快節奏。

    上完課後就是做題,他們的老師是本市著名大學的一位教授,通常老師在黑板上講解一道例題,所有人都先聽好,然後各自做題,遇到不懂的問老師,老師會拿到黑板上講解給所有學生聽,即使有人會做也必須放下筆聽老師解析,老師說的很全面,即使會做的同學聽過之後也能受到啟發。

    教授年紀大,脾氣更大,六十來歲的樣子,頭髮花白雜亂有點邋遢,總是一身灰色西裝,皺了吧唧的,仿佛很多年都沒換過似的,課下兩眼渾濁呆滯,課上或遇到他專業領域的問題時,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兩隻眼睛都能放出光來,聽其他同學說他很有名,小西自然是不知道的。

    教授雖然脾氣暴躁,教學卻是十分嚴謹的,第一堂課時,教授在講解題目時,有一個他校學生自認為自己已經會了,便低下頭去開始試著自己解題,被教授毫不留情的大罵了一頓,然後對所有集訓人員生氣的說:

    「我在講解題目時,哪怕你將該題聽懂了,都不准動筆,必須將後面的聽完,你不聽怎麼知道後面的對你就沒益處?我要的是你們將這些題目都用活了,而不是死板的只知道一種方法!」

    別的不說,就光這一點就讓小西很是欣賞,聽他課時非常認真,她知道,跟這些人相比,她的基礎本來就差,所以教授上課的每一分鐘,小西都聽的異常認真。

    一周之後,其他同學也發現這個脾氣古怪暴躁的教授,對待花小西的態度十分溫和,甚至可說的上是輕聲細語,講解完題目時總是眼睛看著她,慈祥著微笑的問一句:「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若花小西說有,他便立刻精神抖擻,眼睛倏然亮起,和聲問:「哪裡不懂?」或「有什麼不明白的問題?」

    然後小西便會淡淡的說出自己的疑問,教授便精神勃發吐沫橫飛的開始繼續講解,他講的知識很全面,用你想不到的方法將各種疑難問題輕鬆解開,而小西問的問題也是其他同學想不到的問題,給人帶來思考和啟發。

    若花小西搖頭說沒有,這個教授便用孺子可教的眼神滿意的看著小西,微笑著點點說:「那就做題吧,遇到不明白的問題就問我!」

    就差沒上來摸摸小西的頭了,用蔡曉菲的話說就是:「小西,你是教授失散多年的孫女吧?」

    後來該教授提到小西時,眼睛還是亮的驚人,哈哈大笑的說:「你們真不知道那丫頭的眼神,恨不得將我腦子剖開將裡面所有知識一下子全吸光一樣,問的問題也很刁鑽,是個很有天賦的丫頭!」

    所有學生中,小西提的問題算是少的,因為別的同學提出問題時,她都很認真的去聽老師講解,然後思考,再嘗試別的方法做題,將別人的知識化作自己的,這一點讓教授讚賞過。

    即使花小西剛來時成績算弱的,但她進步的速度也讓其它學校的同學不得不服氣,可也有人說是教授給小西開小灶開的,甚至不知怎麼傳出花小西對教授使用美色。

    留言也不知從哪打的頭,都住在一起,閒言碎語更是傳的快,小西用行動證明了自己不是花瓶,有同學就乾脆稱她狐媚子。

    從開始的竊竊私語,到後來的指指點點,花小西連眉頭都沒皺過一次,從她那淡然無波的表情里絲毫看不出其它的雜質,以至於眾人覺得無趣,一周後,留言自動消散,大家都將精力投入到學習中去,他們畢竟都是各校的精英。

    小西的這一點讓蔡曉菲很是欣賞,之前一直沒敢跟冷著臉的小西提,現在事情過去了,她一邊洗臉一邊隨意的問:「小西,對那些流言你就絲毫不在意啊?」

    連問三次之後,小西從題海中抬起臉,茫然的看著她,呆呆的應:「啊?什麼流言?」

    從此蔡曉菲知道了,花小西看起來很媚很聰明很冷,其實是某種天然植物。

    各個學校的學生齊聚一堂,代表的又是各自的學校,難免被放在一起比較,各校之間也難免會暗中較勁,況且這正是青春年少最熱血的年齡階段,暗中的競爭非常厲害,每個同學都不服輸,尤其是作為東道主H市第一高中的同學,他們既要做好主人,壓過客人,又不能怠慢這些客人。

    這一點作為接待員的楊玲最為尷尬,因為誰都想不到,這次文瀾私立高中的代表就是本校曾經臭名昭著的花瓶,天使般純潔美好的楊玲的好友花小西,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花小西會是教授最喜歡的學生,且進步飛快。

    雖然接觸不多,但幾位接待的同學和同樣參加集訓的三位精英,從這些天簡單的相處中看,過去的傳言似乎不實,畢竟他們都沒有親眼看過花小西怎樣怎麼樣的做壞事,不由懷疑,花小西,真的是一隻惡毒花瓶麼?

    年輕人,還是相信自己眼睛的。

    而這麼多天一直很平靜的花小西,頗有些意外楊玲突然的造訪。

    小西撫撫太陽穴,冷冷的看著她:「楊小姐,你對著我未語淚先流是什麼意思?沒什麼事的話請出去。」

    「小西…我….」楊玲將下唇咬的泛白,怯怯的看著小西。

    「你不走是吧?」小西將書合起,淡淡起身:「我走。」

    「小西!」楊玲鼓足勇氣朝小西的背影喊:「我是來恭喜你的!」

    小西笑了,帶著些微的涼:「恭喜我?嗯,收到了,還想說什麼一併說了吧,再過會兒大家都回來了,看到你在這哭指不定以為我在欺負你。」

    楊玲被小西噎的小臉又白了幾分,咬著唇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滿是傷心委屈的凝望著小西,無言控訴,顫抖著甜美清純的嗓音:「小西…我欠你的,你用十倍百倍的報復還回來了,還不夠嗎?我這次來是好心的關心你啊!」

    她淚眼朦朧的望著小西,表情真摯,看上去如百合花那樣純潔美好。

    小西只覺的胸口有股悶氣堵在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只得深深吸了口氣,無力的不知如何與楊玲溝通,只想一拳揮過去,左一拳右一拳,方能吐盡心中的渾濁之氣。

    心裡正瘋狂的YY,臉上不由的更冷了,眼中颼颼冒著寒氣,她果然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本想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讓她一個人在這裡唱戲,但想想又實在憋悶,這是她的房間,憑什麼是她出去,而不是楊玲滾出去,望著那滿是淚痕的臉,小西控制著自己一腳踹上去的衝動,冰冷而直接的嘲諷:「楊玲,你演的不累我都噁心了,我報復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楊玲巴掌大的小臉已滿是傷心的淚,痛苦而卑微的哀求:「你滿身都是刺,已經將我刺的遍體鱗傷,所以求求你,對我仁慈點,回到文瀾去,不要再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她放低了聲音,極輕柔小心翼翼的問:「好不好?」

    小西只覺一陣一陣的噁心感從胃裡向上冒,看著她,冷冷的挑眉,笑著問:「你的意思是…讓我放棄這次集訓,退出這次競賽?」

    「我……」楊玲被問的一窒,純善的說:「小西,你不必為難,如果你不回去,我不會攔你的。」

    她臉上滿是疼痛,顰眉垂首,哀戚的低吟:「我的心已經支離破碎……」

    「第一名:花小西!」一身粉色公主裝的小西頂著粉嫩的嬰兒肥的笑臉,燦爛的像朵盛開的向日葵,屁顛屁顛跑到講台上,裝著很鎮定,按捺著激動,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亮的像能放光的電燈泡,迫不及待的將老師手中的獎狀接過來,露出少了幾顆的大白牙,十分得瑟的朝台下的一位含著淚委屈的望著她的小女孩開心揮手,觸碰到她的眼淚時,笑容立時垮下來。

    「小玲,怎麼了?怎麼不高興啊?哎哎,你別哭嘛,到底怎麼了你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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