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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8:13 作者: 錢小錢
    回家後,陸行簡煮了牛奶,看著南溪喝下睡了,他才敢起身下樓,他得回去把這事搞清楚。

    ***

    阮文靜聽著大門傳來的剎車聲,扭頭看了眼正在泡茶的陸海豐:「你兒子興師問罪來了。」

    她看了一眼手錶又補了一句:「比我們預計的時間來得要晚。」

    陸海豐把第一道茶水倒掉,開始第二次沖泡:「來了就好,剛好我的茶泡好了。文靜,你嘗嘗看。」

    「恩,好茶,茶香濃郁,入口甘甜。」阮文靜端起茶杯聞了聞,小抿了一口,誇讚著。

    陸行簡懷著怒氣推門而入,正好瞧見他爸媽這幅悠閒的樣子,心頭那把火又旺了三分。

    「爸媽,你們還沒有睡?」陸行簡把火氣壓了壓,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一些。

    「落東西了?這麼晚了還特意回來一趟。」阮文靜對他的怒意熟視無睹,四兩撥千斤地把話題拋了回去。

    陸行簡鞋子都沒換,徑直走到他爸媽跟前坐下,上身挺正,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成年人談話的架勢,臉色自然不會有多好看:「我回來是想問問你們,南溪的事為什麼不先跟我溝通一下?你們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阮文靜推了推身邊的陸海豐:「喲,這是興師問罪來了。海豐,南雅是不是說過等南溪年滿二十就可以告訴她事情真相了?我沒記錯的話,南溪今年已經22了吧。」

    陸海豐點了點頭,遞過一杯茶給陸行簡:「行簡,這事關起房門來說,那還算是南溪的家事。別說你跟南溪還沒有結婚,就算你們結婚了,這事她也有權知道。」

    陸行簡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心裡七上八下沒著落:「話是沒錯,可為什麼非要挑今天?你們不知道我今天帶她就是為了......為了......」

    陸行簡說了好幾個「為了」,到底是沒能把話說完,他心裡有氣,也難過,他覺得今天讓他的南溪受委屈了難堪了。

    明明是想正式把他和南溪的事跟家裡宣布,結果搞成這樣。他想過家裡有可能不接受這事,只是沒想到爸媽會用這麼極端的手段。

    阮文靜沖陸海豐使了個眼色:完蛋了,兒子真被我們傷著了,你趕緊把事跟他說清楚。省得以後兒子和兒媳婦心裡都怨著咱倆。

    陸海豐剛開口:「行簡,這事......」

    陸行簡長吐了一口氣打斷了他爸的話:「我知道你們不太接受南溪,但是爸媽,我今天來也是想鄭重地告訴你們溪溪是我結婚的唯一對象,所以請你們不要傷害她......」

    阮文靜走過來一巴掌拍在陸行簡頭頂上,陸行簡捂著腦袋抬起頭,臉色更加不好了,可又不能發作,臉色精彩紛呈。

    阮文靜眼睛一瞪腰一叉:「死小子,翅膀硬了啊?想上天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你爸對南溪不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傷害過她了呀?」

    「別拉我。」阮文靜掙開陸海豐的安撫,「這臭小子說話就是太不講良心了,人家南溪她爸……」

    阮文靜看了眼陸行簡的臉色,心下明了,南溪還沒認丁先生當爸呢:「不是,人丁先生可是讓人過來傳話了,他家的人可沒給人做童養媳的習慣,所以我才跟你爸商量,讓南溪知道自己的身份,至少得讓她機會做出選擇和改變。」

    阮文靜結果陸海豐遞過的茶,喝了一口,歇了歇氣繼續往下說,但語氣已經恢復平和:「我們沒有資格剝奪她知道真相的權利。最起碼目前她的人生還有得選,如果在她知道真相前就答應嫁給你,萬一事後人想後悔怎麼辦?」

    陸行簡臉有些泛紅,難為情了,為自己小人之心度爸媽的腹,但兒子再大在爸媽那兒還是可以嘴硬的:「她不會反悔的。」

    阮文靜「嘖嘖」數聲,比劃了一下:「瞧瞧,我說什麼來著。三歲看到老,我這兒子就是傻兒子痴情種,當年那麼點個小人兒牽著南溪跑到家門口跟我叫板,說給我們家領了妹妹回來,後來為了讓南溪留下來,手段無不用其極,撒潑打滾離家出走......」

    陸行簡臉皮掛不住了,陳年往事被這麼拎出來講心裡的感受還真是奇妙,有些囧又有些甜,他尷尬出聲打斷他媽:「媽......」

    「跟媽撒嬌了啊。」阮文靜收起了調侃,臉上溫柔笑意絲毫不見少,「你爸的意見呢,原本是不想告訴你倆的,只是沒想到那張照片遺漏了。你向來心思細,這事鐵定也瞞不了你,再加上丁先生過來添了一把火,所以我就擅自做主等你們回,把這事跟你們說開了,最後結果你們拿就好。這事你非要賴誰的話,你就賴我好了,反正我們家你爸主外我主內,這事都是我說了算,你爸也不過配合我行事。」

    陸行簡心神一震,原以為藏得好好的事,在爸媽這兒都是透明的,果真是他們不說不代表不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他愧疚感再次攀升,但兒子在爸媽面前低頭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他很果斷的低頭認罰:「爸媽對不起,是我誤解你們的意思了。這趟回來,溪溪不知道的,她睡下了。」

    「算啦,養大的兒子是仇家,這個道理我是懂的,懂得維護媳婦,懂得協調媳婦和公婆之間的矛盾和誤會,表現還是不錯,今天可以給你打個九十分。」阮文靜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話音一轉,臉上促狹的神情一覽無餘,「兒子,你跟南溪真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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