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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2:13 作者: 魔安
    她挑了衣櫥里一件最貴的旗袍,卷了頭髮,化好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不像昨天跟霍廷琛母親走在一起的那位大家小姐,嫻靜而高貴,鏡中的自己,美得無可挑剔,甚至美到有些輕浮。

    顧梔握緊了拳,咬牙。

    她已經跟了霍廷琛三年了,三年的心血不能就這麼白費,煮熟的鴨子不能飛,即使飛了,這這隻鴨子也要先被她吃進去再說,霍廷琛姨太太這個位置,她勢在必得。

    她就不信霍廷琛這男人會冷漠無情到這種地步,臨結婚的時候把她甩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去跟霍廷琛說說好話,不管霍廷琛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先一股腦兒認了再說,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他還是會重新顧念著自己的。

    一時的逞強和骨氣哪有姨太太的位置重要,好不容易生活變好了不能又回到從前,讓顧楊穿補丁衣服,被同學看不起。

    顧梔重拾信心,拎著手袋出門。

    她到霍氏大樓下等。

    第一天,沒有見到霍廷琛。

    第二天,沒有見到霍廷琛。

    第三天……

    顧梔看到那輛屬於霍家的黑色奔馳汽車駛來,她滿眼的欣喜,正想走上前,卻發現從車上下來的,是個女人。

    顧梔先是微微皺眉,然後瞳孔驀地縮小。

    是個女人,她見過那個女人。

    跟霍夫人走在一起,霍廷琛的准未婚妻。

    趙家明引著准未婚妻,踏進霍氏的大門。

    顧梔只覺得胸口有千萬根尖銳地小針扎著,刺得她喘不過氣。

    她踩著高跟鞋的腳下一浮,差點跌倒。

    「小姐小心。」幸好身邊有路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顧梔道了聲謝謝,看到扶她的人穿著霍氏員工的制服。

    顧梔心裡的那點好感蕩然無存。

    那人順著顧梔的視線望去,發現她一直在看趙含茜,又見她打扮得不俗,說話時便也帶了幾分客氣。

    「您跟趙小姐認識嗎?」

    原來姓趙,顧梔搖了搖頭,「不認識。」

    她轉身跑了。

    顧梔在霍廷琛身邊這幾年,也認識了些人,積累了點人脈。

    她托人幫她查一下那位趙小姐。

    最後得到的結果比她想的還要厲害,就像當時她知道霍廷琛的背景一樣。

    趙小姐根本不是上海普通的富家千金,她家在南京,家裡從政,父親當了很大的官,跟霍廷琛一樣,十幾歲就被家裡送去海外留洋,最近才從國外回來。

    怪不得,出身差不多,娘家當外交官的霍夫人能這麼喜歡這位趙小姐。

    這位趙小姐在南京時就很有名,她思想行為西式,好穿洋裝喝咖啡,是典型的新時代小姐。

    顧梔一下子想明白了。恍然大悟。

    這件事情可能根本不是霍廷琛一個人說了算!

    虧她之前還盤算著進門之後要怎麼討好霍廷琛的太太,竟然都沒有想過,萬一人家根本都不讓你進門呢?

    顧梔記得顧楊跟她說過,外國人全都是一夫一妻,這是人家的法律,不能違背的,不像咱們,政府只是倡導一夫一妻,實際上有錢人納姨太太的比比皆是。

    普通的上海富家小姐可能會接受霍廷琛身邊有個她,然而留洋回來,家境優渥,思想西式的趙小姐,怎麼肯能接受自己的丈夫結婚後,納姨太太。

    霍廷琛對她越來越冷淡,可能就是因為有了這位未婚妻,未婚妻不讓她進門,霍廷琛為了討好這位高貴的未婚妻,便要把她甩掉。

    顧梔回憶著那天自己在霍廷琛面前接近卑微的討好,突然覺得很可笑。

    只是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哇的一聲,哭的一點也不優雅不端莊持重,坐在地毯上嚎啕。

    顧梔眼淚從眼角嘩嘩地淌。

    自己姨太太的位置,可能是真的要泡湯了。

    操他娘的霍廷琛,她三年的青春都餵了狗。

    作者有話要說:

    霍廷琛:狗逼

    顧梔:青春版雪姨

    第4章 第四天沒踹

    顧梔一邊哭一邊罵,把她從小到大所聽過的罵人的話全都用在了霍廷琛身上。

    她字都不認識幾個,論學問肯定比不少霍廷琛和他那個什麼留洋未婚妻,但是論起罵人,顧梔有信心,八個這對狗男女加起來都罵不過她。

    顧梔罵得累了,開始打起了哈欠,扯著淚嗝爬到床上,臉也沒洗衣服也沒脫,直接把被子扯過來,蒙頭就睡。

    她睡下的時候是黃昏,等到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全黑了,掛鍾時針剛好指向晚上十點。

    顧梔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她在夢裡都在盤算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姨太夢碎了,她一定要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

    她以前就是太相信霍廷琛那個狗東西了,以為在床上看他對自己挺滿意,就以為自己的姨太太之位穩了。

    顧梔從床上猛地起身。

    她赤腳跑到妝匣前,把所有的抽屜都拉開。

    裡面有上一次上街買的,還有平常她常戴的。

    顧梔找了個手袋,把這些首飾大的小的一股腦兒全都扔進了袋子裡,妝匣里一件不留,然後又包了幾件自己見霍廷琛時才穿的貴旗袍的手包,最後披了件衣服,提著那些東西匆匆出了門。

    出門時餘光又看見了玄關處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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