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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1:12 作者: 白糖奶兔
    陸修文心裡一個激靈:「皇上,前些日子有人來遞摺子,上面就參了謝大人這一本,裡面羅列了好些證據,現在大理寺正在查探,想來再過些日子就能出來結果了,臣這才將他扣在大牢里的。」

    建平帝又說:「那現在大理寺還沒探出結果,怎麼你就先一步將人關進大牢了,再說了,前些日子的摺子怎麼還沒遞到朕手裡,」他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冷。

    陸修文直接就跪了下來,額上的冷汗就下來了:「皇上,是臣糊塗了,定是那管理奏摺的太監不經事,想來把摺子給壓在下面了,臣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建平帝冷冷地看著陸修文,沒有說話。

    陸修文正俯首,他心裡翻起驚濤駭浪,他得意太久了,一時間竟然疏忽了,他知道建平帝不是為著謝亭章的事生氣,左不過一個次輔而已,建平帝發怒的原因定然是沒有看到那摺子,這才是建平帝忌諱的。

    陸修文的聲音有些年邁:「皇上,都是臣的錯,臣回頭就將那太監處理了,至於臣,」他狠了狠心道:「皇上如何懲罰都可。」

    建平帝這才緩和了些聲音:「謝亭章那事,他早前就同朕說了要乞骸骨,朕想著他年紀還不算太大就沒有應允,如今就遂了他的意好了,讓他榮養晚年,至於他兒子,官復原位吧。」

    陸修文磕頭:「是,皇上,臣出了宮就去辦。」

    陸修文心裡明鏡兒似的,他一早兒就想通了,建平帝都明白他這些小心思,也知道他是針對謝亭章而捏造的罪名,想來建平帝原來是不相管的,只不過這次他竟犯了大錯沒有呈摺子,建平帝才以此發難警示他的。

    建平帝嘆了口氣:「謝大人也勞累了許多年了,是該好好休息了。」

    陸修文哪敢不應,他知道建平帝的意思,是想暗示他不要再尋謝亭章的麻煩,他照做就是,只不過這次的教訓,他也記住了,實在太忘形了些。

    陸修文小心翼翼地道:「老臣任由皇上處置,自去領罰。」

    建平帝看著陸修文,陸修文頭上的道帽還蓋了青紗以示尊重,他的心就有些軟,但又想起劉真人那時候說的趣事兒,冷冷地道:「罰俸一年,去吧。」

    陸修文叩首:「多謝皇上恩典,」他明白,建平帝要的是讓他記住這個教訓,不要逾矩,直到走出西苑,陸修文的頭上還是冷汗。

    ……

    謝府接連之間經了兩重驚喜,實在是令人驚訝不已。

    首先是第一樁,被關押在牢里的兩位老爺放回來了,謝府眾人盡皆歡喜,直在府門口的大石獅子旁邊放了兩串鞭來去霉氣。

    這第二樁則是皇上宣了兩位謝大人進宮,還可帶家眷,這可就是大大的喜事了,建平帝久不理事,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謝府人自然要好好收拾然後進宮赴宴。

    滿謝府里最歡喜的不過是謝老太太、杜氏和謝婉寧幾個人了,尤其是杜氏,一見到謝昌政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流個沒完,反倒像是她受了委屈似的,謝昌政見了妻子哭的如此傷心,又想起在監牢里的苦楚和絕望,一時間也是頗多感慨。

    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攜手過了一輩子,一個眼神就明白各自的意思,可不敢像年輕人那樣,但謝老太太還是很欣慰,她沒想到陸修文竟真的會放了他們。

    謝府的正廳里是哭聲笑聲一起響了起來,好不熱鬧,謝德政也適時開口:「辛苦爹和二弟了,如今能毫髮無損的回來,當真是上天庇佑。」

    顧氏也擠出了幾滴淚:「誰說不是呢,爹和二老爺被關押的這段時間,德政他好一番忙活,整個兒人都瘦了一圈兒。」

    謝婉寧聽到這裡極力控制住自己,顧氏果然還是這個德行,明明什麼都沒做,甚至還打她的主意,可謂是狼子野心,可現如今竟然還去邀功,實在是太過噁心。

    這邊兒謝昌政安慰完自家的妻子,又轉向自己的心尖尖:「婉寧,這些日子你可受苦了,瘦了這麼多。」

    謝婉寧再一次聽到了謝昌政的話,也不知道怎麼的,眼淚撲簌簌地就下來了,滿臉淚痕,她瘦了嗎,她不知道,不過這段日子過的委實太苦了些,這些暗無天日的讓人無力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謝昌政就看見自家嬌花一樣的女兒如今瘦的弱不禁風,又看見那張小臉上滿臉的淚痕,頓時心疼的不得了。

    山梔也跟著流了淚,自家姑娘這些日子受的罪只有她一人知道,姑娘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謝老太太看了也眼紅:「行了,好不容易都安全回來了,都回屋去收拾收拾吧,後日可還要進宮去面聖呢。」

    顧氏又開始算計起來:「娘,那婉柔是不是也要置辦些頭面,若不然進了宮……」

    謝老太太拍了下茶桌:「聖上都說了,二位謝大人的家眷,你們大房就在府裡頭好好待著吧。」

    謝婉寧聽了心裡幾乎要冒出火來,顧氏的臉怎麼就那麼大,鎮日裡只知道算計:「大伯母,您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三妹妹如今可還病著,這若是進宮嚇到了可怎麼辦,」謝婉柔自那事之後甚少出門,膽子著實很小。

    顧氏一愣,謝婉寧這番話夾槍帶棒的,她可從未如此說過話,直接呆在了原地。

    杜氏連忙拽過謝婉寧的手:「婉寧,怎麼跟你大伯母說話呢。」

    謝府人均感到奇怪,謝婉寧平素可從未如此,最後還是謝德政拍板:「顧氏太不懂事了,兒子這就領她回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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