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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1:12 作者: 白糖奶兔
另一個小丫鬟小聲問道:「陸首輔英明神武,竟然還會受傷。」
「那還是早年的時候呢,說是當時還不是首輔的陸大人奉了命去剿尋釁滋事的人,沒想到在大同的指揮使蠢笨不堪,不聽陸大人的意見,導致那場剿滅失敗,陸首輔的耳朵也就這樣傷到了。」
「嘖,那指揮使如今怎麼樣了。」
「別說如今陸首輔把握朝綱,就是早年失敗後,皇上就下命革了那王安的職。」
謝婉寧脫口而出:「有,」然後將聽見的那兩個小丫鬟的話告訴了陸起淮。
陸起淮的指骨握的很緊,謝婉寧這番話說的滴水不露,嚴絲合縫,一切都那麼合理合邏輯,如果這是真的……
就算這不是真的,他以後也要細細考量才是,這事事關重大,不只是他會遇險,按照她的話,也該折了不少士兵才是。
陸起淮握了她的肩:「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謝婉寧點點頭,如今他聽進去了,以他的智謀手腕,想來那即將遇見的危險就都不算是危險了。
「這……真的是你的夢嗎,」陸起淮問。
謝婉寧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看著陸起淮,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是的,她在說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以他的智謀頭腦,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相信是她的夢,她一遍又一遍的想著這一幕,沒想到這一幕還是這樣發生了,可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又一遍走上傷痛的老路。
陸起淮不信,他一個字都不信,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陸起淮的嗓音微啞:「一個剛剛十五歲的小娘子,平時從不出門,去歲便能識得京城大部分人都不認識的韃靼人,能認出韃靼特製的刀,生死關頭還那麼冷靜,如今又能說出王安的事,就是遠在大同的榕樹你也知道,你說我該相信嗎。」
沒錯,自打那次京郊莊子偶遇後,他就懷疑她,後來又有一些朝堂上的事,這才順水推舟的去了女學教書,可她平時的表現就是一個正常的小娘子,直到今天。
謝婉寧眼中的淚滑落,是啊,他這樣的人,怎麼會信呢。
陸起淮用指腹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淚:「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樣的事就算是謝亭章也有些不知道的,更別提謝婉寧了。
他一直在想,是有人告訴她這麼說的,還是她從誰那裡聽說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對方又打著什麼主意。
眼前的人白玉一般的臉頰上落了淚,染成了薄紅,桃花一樣的眼尾有些委屈,陸起淮有些混亂,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喜歡她的,不是嗎,若不然他怎麼會從一開始的冷眼旁觀到如今的深陷其中,是的,他已經不可自拔了,就算她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陸起淮眉心的皺痕越發的深刻,他看著謝婉寧,他想這麼多做什麼呢,他是相信她的,之前的那些設想不過是設想而已,更何況她此番也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
陸起淮放輕了聲音:「你不要怕,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說什麼都只有我一個人聽見,你相信我嗎。」
謝婉寧點點頭,她是相信他的,雖說他前世的名頭都是心狠手辣,令人望而生懼,可他待她是很好的。
可是這叫她怎麼說出口,說她重活了一世才知道了這些事情嗎,他從來就不是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的人。
難道要她說她前世家破人亡,寄人籬下,然後被一頂小嬌抬進王府,這些事情都是她心裡的痛。
更何況,依他的聰明才智,怕是她只提起一個開頭,後面的事情就都叫他猜出來了。
謝婉寧的眼眶發紅:「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停了半晌才繼續說:「只不過這夢像是有些預見未來似的。」
陸起淮的目光越來越犀利,他有些震驚:「你是說……你做的這個夢,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些什麼。」
謝婉寧咬了唇,她最後還是決定隱瞞她重活一世的事實,那樣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謝婉寧小心翼翼地措辭:「也不是,我只夢見了一些和我有關的事,其他的並不知道。」
陸起淮實在太過震驚,這樣神奇的事情,若是別人同他說,他是決計不會相信的,可是她說的,他選擇相信,更何況,她方才所說的都有理有據,近乎真實。
陸起淮的嗓音有些低沉:「那你還夢到了什麼。」
謝婉寧想了想回道:「夢裡,陸首輔構陷我祖父貪墨,祖父直接下了大獄,謝府滿府傾頹,自此衰落。」
陸起淮一下就捉住了其中關鍵的點:「你是說謝次輔……那你父親呢,」謝昌政雖魯莽,但在這事上該還有一定辦法。
謝婉寧有些茫然的樣子:「夢裡我父親一早就去世了……可是如今他還好好的,或許這夢裡夢見的事是會改變的吧。」
陸起淮心頭滿是驚疑,謝婉寧沒這個必要去騙他,如果說夢裡謝昌政早年身死,陸修文再使手段構陷謝亭章貪墨,朝中定然無人敢抗衡他,謝府勢衰也是必然的。
謝婉寧的心裡卻像是落了一塊大石頭般,自她重生以來就想保全謝府,如今這憋在心裡無人可說的話終於以這樣的方式說了出來,至於以後怎樣,就看天意了……
陸起淮卻越想越不對勁,如果說夢裡的事都是即將發生的,那麼謝亭章被囚在天牢里,謝昌政又沒了,謝府里只剩下謝德政一個挑梁的男子,謝婉寧一介女子將如何自處,更何況謝德政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