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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1:12 作者: 白糖奶兔
    兩邊的街道很是熱鬧,馮芸走的很快。

    謝婉寧下意識就覺得馮芸是去找江令宜的……她想起程昭,這件事怎麼看怎麼奇怪,又遮了遮帽檐兒,跟著馮芸往前走。

    又走了一會兒,馮芸就停下來了,然後駐足停了一會兒,像是在確定什麼的樣子,才走進去。

    謝婉寧不敢緊跟著,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眼前是個茶樓,修的古樸大氣,正門頂上是塊黑漆描金的匾額,還挺有名氣的,謝婉寧也聽說過這茶樓,京城裡很多人都來這裡喝茶,她定了定神才往裡走。

    一樓是大堂,裡面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的樣子,再往上才是單獨的雅間兒。

    謝婉寧一進來就看見了馮芸,她坐在一邊兒的八仙桌旁,桌上沒有茶,看樣子是在等人,謝婉寧尋了個馮芸看不見的位子坐下。

    看樣子馮芸是在等剛剛同她說話的人,應該等會兒就會去雅間兒了,謝婉寧不敢總往馮芸那裡看,又把帽檐攏的緊了些。

    茶樓里的活計往謝婉寧這裡走,這姑娘怎麼穿的這樣多,明明裡面地龍燒的暖和著呢,還罩了個斗篷,就是帽子也圍的嚴嚴實實的。

    不過茶樓里總有各種各樣奇怪的客人,夥計也沒管那麼多,湊上前笑:「姑娘,您想要什麼茶。」

    謝婉寧微微側過頭:「來一壺果茶吧,」畢竟要在這裡待一會兒,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夥計就看見一小半白皙如玉的側臉,微微愣了下然後點頭,這姑娘,好像生的還挺好看的。

    茶一會兒就端上來了,謝婉寧拿了茶杯倒了一碗茶,熱氣飄飄裊裊的。

    上輩子謝婉寧沒發現程昭的婚事有什麼問題,她只覺得程昭的親事太著急了些,短短兩個月時間就籌辦好了,後來她進了王府,更是不知道程昭的事了,只聽得人說承恩伯世子夫婦兩個恩愛的很。

    好像,程昭一直沒有孩子……謝婉寧仔細想了想,後來她們兩個見面那次,程昭看著很瘦了,面色不大精神,當時不覺地什麼,現在想來卻很是奇怪。

    她總覺得江令宜不像是表面看的那副樣子,不管怎麼說,這次她一定要弄清楚,不能叫程昭受了苦。

    謝婉寧低著頭,程昭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如果是上輩子的一切都是假的,她該是受了多少委屈……

    茶樓的茶桌是八仙桌,黃花梨木的,謝婉寧不自覺就伸出手指摸了摸桌面。

    忽然面前起了一陣風,一個人坐在了她的對面,誰突然坐在了她的對面,這樣子是很沒有規矩的。

    謝婉寧聞見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她用餘光瞥了下,面前是個穿著玄色大氅的男人,她微微往上看,那人的面色冷峻,眉宇間隱隱几分凌厲,很是俊朗,不是趙徹是誰……

    趙徹怎麼會在這裡,謝婉寧幾乎恍惚了起來,她一時間分不清現下到底在哪裡。

    趙徹微微舒了一口氣,手骨上的疼痛越發明顯,血腥味充斥鼻尖。

    他剛剛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來躲避,沒注意到對面竟是個小女孩,他此刻才看清楚,這女孩穿了件大紅色纏枝紋的斗篷,連帽遮的嚴嚴實實的,只看得清一圈兒雪白的滾毛邊兒,一張臉什麼都看不到。

    謝婉寧不敢抬頭,怎麼會這樣,上輩子她是在元宵節遇見趙徹的,怎麼這次提前了這麼多,好多事都發生了變化,她只能低著頭,盼著趙徹一會兒就走,不叫他看見。

    趙徹透過窗子往外看,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到處看,像是在找些什麼,其中一個像是看到了他,然後指揮著後面的人往這邊走,看樣子是被發現了。

    他直起身子要往樓上走,卻忽然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想來他們該也是看到了他與這姑娘坐在一起了吧,怕是會有危險,手骨上的痛感清晰,他皺了眉,然後拉起那小姑娘的手腕就往樓上走。

    謝婉寧一時間沒有防備,就這樣被趙徹拉著手腕往上走了,他這是要做什麼,分明沒有看見她的臉啊。

    趙徹的手很大,幾乎能將她的手罩下,此刻握了謝婉寧的手腕,卻覺得女孩子的手是這樣的細嫩嬌小,他微微晃了晃神。

    二樓很大,到處都是雅間,趙徹隨意選了一間,然後推開了槅扇,裡面擺設精緻,正中央是楠木的案桌,上面放了一整套的茶具,旁邊還放著鎏銀百花香爐掐絲琺瑯的手爐。

    忽然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看樣子這雅間是有人訂了的。

    正好裡面立著落地的沉香木雕的屏風,旁邊還罩了月白色的帷幔,趙徹拉著謝婉寧就躲了進去。

    屏風裡面的空間狹小,將將容納兩個人,謝婉寧立在前面,正對著屏風,趙徹在她的身後,幾乎要貼在她的後背上,他下意識就伸出沒有受傷的手捂住謝婉寧的嘴。

    此刻他才想起有哪裡不對,若是別的小娘子遇上了這事,怕是早已經叫喊起來了,她怎麼如此安靜……

    謝婉寧的心跳的很快,捂住她口上的手乾燥溫暖,她的唇幾乎能感覺到他手掌心的紋路,鼻息間濃濃的血腥味,他是受傷了嘛,看樣子是在躲著什麼人,可他貴為王爺,誰會傷害他呢,她想不明白。

    步子聲越來越近,之後就是槅扇被推開的聲音,應該是有人進來了。

    趙徹的手捂得用力了些,生怕前面的小姑娘發出什麼聲音來,他低下頭看了看正在流血的左手,這樣子血腥味難免大了些,然後將左手放進大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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