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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1:12 作者: 白糖奶兔
    而那張臉,謝婉寧再熟悉不過了,他正微微笑著,身姿俊朗,看著無害,實則霸道無情,她如遭雷擊,趙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婉寧如墜冰窖,明明只是來參加賞花宴,趙徹怎麼會來。

    雖然她決定了再遇見趙徹的時候一定要平靜,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可再見到趙徹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怪不得陸雅怡打扮的那麼漂亮,那麼在意詩社的名次,原來陸雅怡一早就知道趙徹會來,她怎麼那麼笨呢,什麼都沒猜出來。

    趙徹一步一步走來,越來越近。

    謝婉寧卻鬼使神差地響起來一段對話,那是他要她做侍妾的那晚,屋子裡布置了大紅色,喜慶的很,她卻淚眼朦朧,茫然哭著問他:「王爺,這世上什麼美人沒有,你為什麼要搶我過來,你放了我吧。」

    趙徹怎麼說的來著。

    他對著她耳邊呵氣:「因為,我想睡你。」

    花園裡小娘子們竊竊私語,她們也沒想到,竟是晉王趙徹來了。

    謝婉寧面色發白,她現在不是前世那個任人欺凌的孤女了,她的祖父父親都在,可她還是覺得害怕,骨頭都在疼。

    她躲在程昭的後面,就聽見陸雅怡的聲音:「晉王,」一貫冷清的陸雅怡聲音也會溫柔,她看到陸雅怡煙霞色的衣角。

    趙徹好像是輕笑了聲:「陸大姑娘好。」

    謝婉寧不自覺想起那晚大紅色的帷幔,晃得她流淚,她本能地想逃:「程昭,我肚子痛,去一下恭房,」正好後面就是一條小路,她轉身就走了。

    程昭看她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很是擔心,只能跟著大伙兒向趙徹見禮。

    謝婉寧走的很快,從一個拐角就出去了,她像是沒了力氣,一下子就坐在地上,衣衫都凌亂了。

    她一直以為她不想以前那般軟弱了,其實根本沒有,不會的,我一定能拯救謝家,她不停地安慰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花園那兒的聲音漸漸沒了,謝婉寧整理好衣裳往回走。

    程昭一直左顧右盼,看到謝婉寧後馬上迎過去:「你剛剛怎麼了,要嚇死我了,還好她們只顧著在晉王面前說話了,沒在意你不見」她打量著謝婉寧,衣衫上沾了些泥土,有些狼狽。

    謝婉寧還是擠出了一個笑:「沒事,咱們這就回去吧,」別的什麼也不想說。

    程昭只能同謝婉寧一起回去了。

    好容易到了謝府,謝婉寧一進苑香居就發現謝昌政和杜氏都在,她打起了精神。

    「爹,娘,你們怎麼在這裡,」謝婉寧露出了一個笑。

    謝昌政到底是男人,也沒看出謝婉寧的異常:「你還說呢,若是別人不說,你打算永遠不告訴我們了不成,」有些氣憤的樣子。

    謝婉寧有些狐疑,看向杜氏,杜氏就走過來,有些吞吞吐吐的:「寧寧,你們新來的經義夫子,是陸起淮吧。」

    謝昌政拍了拍桌子:「我先前就說過了,那陸起淮心術不正,跟著陸修文為虎作倀,這樣的人,如何做夫子。」

    謝婉寧很無奈:「爹,陸先生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他學識為人都很好,再說了,祖父也是這麼說的,」她覺得有些頭暈,許是今日在牆角坐久了,吹到了風。

    謝昌政聽見這話更生氣了,就只會拿謝亭章來壓他,他剛要說話,就聽見杜氏的驚呼。

    「寧寧,你這是怎麼了,身上怎麼沾了這麼多土,你的額頭怎麼也這麼燙,」杜氏剛開始也沒在意,後來才發現不對,摸了摸謝婉寧的額頭。

    謝婉寧的頭越發暈:「許是今日不小心吹到了風。」

    杜氏瞪了謝昌政一眼:「你是個死的,沒瞧見咱們的女兒都病了嗎,快去請大夫來,這個時候了,還管別的做什麼。」

    謝昌政剛剛只顧著吹鬍子瞪眼了,此時才發現謝婉寧的小臉通紅,登時就什麼都放在一旁了:「我這就去,這就去。」

    往外走的時候,謝昌政心疼的同時想起剛剛的話還沒說完……

    第27章 雅集

    女學,陸起淮把書放在案几上,他抬了下眼睛,看見謝婉寧坐在原來的位子上,有兩天沒來了,現下身子應是好全了吧……他想。

    謝婉寧嘆了口氣,她身子有些弱,那日賞花宴上吹到了風,到了晚間就發起熱來,不得不向女學告了假,在家裡養了兩天才好。

    一節課很快就授完了,兩日沒來,事情難免就多了些,謝婉寧抱起了一眾女學生的課業卷宗往陸起淮的屋子去。

    到陸起淮那處的時候,謝婉寧看到女學裡的婆子正在掛燈籠,女學裡的夫子偶爾會忙碌到夜裡,自然就需要燈籠,她看了一會兒才進去。

    正是下午的光景,天氣不好,外頭沒有陽光,屋子裡就顯得很暗,他應該有些看不清吧,謝婉寧行了禮:「陸先生,屋裡有些暗,看書傷眼睛,不如我掌燈過來。」

    陸起淮的屋子裡新添了幾個博古架,上面放了許多書,他正立在博古架前面選書,然後側過頭:「也好。」

    謝婉寧往前走了幾步,將卷宗放在書案上,旁邊就放著一個燈台,用了蓮瓣和忍冬花紋捏成,難道陸先生信佛,她的心思有些飄忽,這念頭一轉即逝,然後燃起了燈火。

    她站起來看向陸起淮:「先生,已經好了。」

    燈火忽的噼啪一聲,屋子裡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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