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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21:12 作者: 白糖奶兔
    顧紹一一給謝婉寧三個見了禮,謝婉寧三人得了一樣制式的梳篦,精巧漂亮,尤其是謝婉柔,眼睛裡像是掐了水一樣地看顧紹。

    謝婉寧看了看顧紹,他好像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謝婉寧很是感嘆,連謝婉柔都招架得了。

    謝亭章和謝昌政回來後又設了宴給顧紹接風洗塵,謝嘉澤陪著顧紹在大廳裡面用膳,女眷則在內間兒。

    直忙到天黑,謝婉寧看得出來,謝亭章和謝昌政都很欣賞顧紹,謝婉寧有些不解,按理來說,顧紹這樣一個人物她該當知道啊,這樣的一個人物,上輩子怎麼可能籍籍無名,到底是怎麼回事。

    收拾停當後,顧紹就住在了謝府里。

    顧紹一時間成了謝府上下丫鬟婆子的第一手談資,到府里哪處都能聽見有關於顧紹的傳聞,就比如現在。

    杜氏嘮嘮叨叨:「寧寧啊,不是娘說你,你看看婉容,再看看顧公子,人家可是北直棣的案首,我看吶,三年後必保是會中進士的。」

    謝婉寧看杜氏說了這許多話忙遞過去一碗茶,杜氏見狀點點頭,頗為欣慰地看著謝婉寧,喝了一口之後又繼續開始:「娘也不求你女學成績多好,娘就希望你別再倒數就成了,還有你哥哥,放著好好的書不讀,非要去習什麼武,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唉,我怎麼生了你們這兩個不省心的,」很是抱怨。

    謝婉寧剛要開口,杜氏又說話了:「你看看人家邵哥兒,十七歲的北直棣案首,上哪裡再去找一個,唉,」語氣中是滿滿的艷羨。

    謝婉寧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陸起淮,在心裡默默說道,「有啊,人家還是十八歲的探花郎呢。」

    謝婉寧看杜氏說的累了,趕緊見縫插針:「娘,前幾日的種子和土都運到花廳去了,女兒去看看,也好找點事做。」

    杜氏狠狠點了一下謝婉寧的頭:「整日裡就知道玩兒,唉,去吧去吧,」有些無奈。

    謝婉寧不敢迎著風口浪尖說話,只敢在心裡默默腹誹,「種花哪裡又不正經了。」

    花廳就在跨院裡,謝府的花廳里養了各式各樣的花,其中就有好多盆牡丹,謝婉寧見了眼睛都要放光了。

    裡面有一些杜氏弄到的已經成熟的花兒,也有種子和一些泥土,謝婉寧想起了那盆紅白相鬥的牡丹,她很想種一些不一樣品系的花兒。

    謝婉寧拿了刻刀和選好的趈木,又削好了接穗的芽寸指長,將莖部兩面往下削,一側稍厚,一側稍薄,接好後又埋入土裡,這一切謝婉寧都親力親為,弄得手臉和衣服上都是泥土。

    一旁看著的花匠早都嘖嘖稱奇了,大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花匠就很是懷疑:「小姐,我們也都是種了許多年花的老人了,倒還沒見過您這樣的種法,能成活嘛,」言語間很是懷疑的模樣。

    謝婉寧擦了擦汗,笑著說:「你們聽沒聽說過那種紅白相鬥的牡丹,我從一本古籍上尋著這個法子的,管不管用還不知道,但總得試試嘛,再譬如那些十八學士之類的,這些都是要嘗試的,」這一番話說的很是流暢。

    老花匠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謝婉寧有些臉紅,她現在也算是說謊話都不用打草稿了,明明是前世她問過那位種出紅白相鬥的牡丹的花匠的種植方法,那時候花匠來晉王府送花,現下硬說是從古籍上看到的,咳咳……

    忽然間有一道溫朗的聲音傳來:「二表妹,我對蒔花也有些研究,剛你說的紅白相鬥的牡丹我很感興趣,你是從哪本古籍上看的。」

    謝婉寧抬頭,正是顧紹,他長身玉立地站在花匠外圍,眉眼間雖淡淡的,卻隱隱有一股子妖氣,謝婉寧有些腹誹,這人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顧表哥,你怎麼來了,這時候你不是在讀書嗎,」謝婉寧開口。

    一旁的花匠們看到顧紹來了都說了聲「表少爺好」,然後就退出去了,轉眼間花廳就剩下謝婉寧和顧紹。

    謝婉寧的腿一直蹲著,有些發麻,她站起來後身子晃了晃:「顧表哥,原來你也對蒔花有一些研究,當真是看不出來。」

    顧紹遞過來一條帕子:「二表妹,你臉上有一些土,」說著指了指他自己右側的臉頰,然後繼續道:「你忘了,我的院子離花廳很近,隔一道角門就是了,剛剛正是讀書有些乏了,就想著出來走走,一不小心就到這兒來了,倒是沒想到二表妹竟然也在。」

    謝婉寧接過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擦自己的臉頰:「唔,約莫著是剛剛不小心弄到的。」

    顧紹笑了一下,狹長的鳳眸頓時流光溢彩:「二表妹剛剛蒔花的手藝實是有些不一般,我還沒見過,倒是從哪本古籍上看到的,若是二表妹不介意的話,可否借給我看一看。」

    謝婉寧拿著帕子的手頓了頓,然後瞪大了一雙眼睛:「顧表哥,實不相瞞,根本就沒有這本古籍,我是試著種種玩玩兒的,剛剛只是開玩笑罷了,」裡面的神情分明是你既然知道了就別再問了。

    謝婉寧知道,顧紹這個人很是聰明,若是她撒謊的話他一準兒是能猜到的,倒不如一開始就說了實話。

    果然,顧紹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

    於是,謝婉寧和他講了一路如何養花……

    西南角院兒里,一個小廝看著自家主子端端地坐在太師椅上,神情淡淡的,小廝搔了搔頭,少爺怕是又像往常一樣在想什麼事,於是悄聲地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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