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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18:21 作者: 殊途當歸
景初維停下腳步,回身看向顧落知:「試一試總沒有關係,不來便算了,況且就算是來了,他們也沒本事取我性命。」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輕描淡寫地說出沒關係,景初維你果然是個瘋子。
「沒本事取你性命?看來景太傅很是自信啊。」顧落知冷哼一聲,她朝著景初維擺了擺手,想讓他繼續往前走,哪知變故卻在這時候發生了。
原本走在景初維前面的侍衛突然從懷中拔出了一把匕首,朝著景初維後背心臟的位置狠狠地刺了下來。這一幕被正好面對著前面的顧落知看見,顧落知心口驀地一緊,她抬手去拉景初維,雖然動作並沒有刺客快,但卻偏離開了心臟的位置,匕首刺中了景初維的肩膀。
景初維悶哼一聲,不禁朝前一撲,顧落知趕忙抬起雙手抱住他,扯著他就想往後退,只是她的動作仍舊沒有快過習武之人,那行刺的侍衛抬腳朝著相擁著的顧落知和景初維狠狠一踹,一腳就將兩人踹飛了出去。
掉落山崖的過程中,顧落知感覺到景初維緊緊地抱住了自己,她一咬牙,也抬手牢牢地扣住了景初維的腰。
「嘩啦——」
「大人!」
第四章 「真要害羞也該是我害羞吧。」……
落入河水的那一瞬間,顧落知覺得渾身都在疼,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抱不住景初維,他們被河水沖得分開了一些,但尚未分開多少,景初維就將她抓了回來,緊緊地摟在懷中。
山崖上傳來打鬥聲和呼喊聲,顧落知和景初維在河水中隨波逐流,被帶往下游,兩人漸漸地離那些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最後什麼也聽不見。
在河水中沉沉浮浮的感覺讓人覺得頭暈目眩,顧落知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她再醒過來時感覺像是被人打了一頓,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她繼續躺了一會兒,才忍住疼痛慢慢坐起來。
他們被衝到了一個河灘上,景初維正趴躺在距離顧落知五步開外的地方,他肩頭的傷口還在流血,將周圍的一圈河水都染成了淡紅色。
顧落知咬著牙,忍著身上的疼痛緩緩爬到景初維身邊,她花費了全部的力氣才將趴著的景初維翻過來。
「景初維!景初維!景瘋子!」顧落知連連呼喊了好幾聲,景初維終於迷迷濛蒙地睜開了雙眸。
見狀,顧落知暗暗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她抬手費力地將景初維的衣擺扯破,撕成條狀後幫景初維暫且包紮肩上的傷口。
傷口的疼痛感讓景初維完全清醒過來,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微微偏首看向跪坐在自己身旁的顧落知。
她濃淡適中的眉毛此時正緊緊地皺著,一滴河水從她的額頭滑下,經過她秀挺的鼻樑,從鼻尖滑落,最後滴落在他的頸間。
景初維喉頭滾動了一下,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莫名地劇烈跳動起來。
見景初維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顧落知氣不打一處來,她一邊用力綁緊景初維的傷口,一邊沉聲說道:「景太傅,做人應當謙遜,話不可說得太滿。」
這瘋子前腳說沒人能取他的性命,後腳便差點被人扎穿心臟,還連帶著她也遭了殃。
看著顧落知又是生氣又是鬱悶的神情,景初維忍不住笑了起來:「落知兄你也猜錯了,你說他們不會來,卻沒想到竟混到了我的眼皮底下。倒也好,如此也算是有了線索,只要有線索,我定能查出背後之人。」
聽了他的話,顧落知被氣笑了:「景初維你這個瘋子,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在和我計較誰對誰錯。」
景初維的嘴角高高翹起:「我記得是落知兄你先要計較的。」
「我那是計較嘛,我那是說出事實。」
「那我也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哪算計較。」
兩人忍不住一來一往地鬥嘴,要不是突然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了過來,兩人恐怕不會停下來。
顧落知和景初維幾乎同時聽見了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兩個小孩拉著五六個大人走了過來,他們身上俱都穿著粗布衣裳,領頭一人年過不惑,他的穿著瞧上去稍稍好一些,但仍舊很是質樸。
他帶著人走過來,朝著顧落知和景初維拱了拱手:「老朽乃是河竹村的村長,不知兩位這是……」他暗觀兩人雖然狼狽,但衣著不凡氣質不俗,想來非富即貴,於是他才客氣地開口問道。
顧落知站起來朝著村民們行了一個文人禮,道:「我與兄長結伴入京,沒想到竟在路上遇見了賊人。」她老實說了自己同景初維從山崖上掉下來的過程,只不過將行刺的侍衛換成了劫道的賊人,話說得半真半假,卻更能讓人相信。
「我兄長肩上傷勢嚴重,不知村中可否讓我們兄弟二人停留養傷?」
村長連忙點頭:「可以可以,大瓜,二牛,快將那位受傷的公子扶起來。」
「多謝村長,多謝幾位兄台。」顧落知開口道謝,又行了一個禮,她是真心實意地感謝他們,畢竟她一個人是搬不動景初維的,有他們幫忙真是萬幸。
一行人來到村長家中,村長吩咐妻子特意騰了一間偏房出來,而後又讓自己的兒子幫忙去將村中的郎中請了過來。郎中仔細地為景初維處理了傷口,而後叮囑道:「他肩上的傷很是嚴重,接下來幾個月需得好生養著,萬萬不可牽動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