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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2:06:48 作者: 瀾問
    「那個錢罡是在尹煦他們的棋牌社出事的,風哥昨晚沒回家。」趙柏生依然比旁人消息靈通,「看來是風哥一早就想好過去找他了,還有,他和譚赫倫是姑舅親的表兄弟,要不是出了這事別人還真不知道。」

    「那死要面子的傻逼怎麼可能自己承認有錢罡那樣的親戚,真他媽活該!風哥幹這事兒真是欠考慮了,就應該叫上哥們兒一起!」

    李敏旭磕了人來瘋的劉開迪一腳,「得了吧你,還嫌麻煩不夠大?」

    一直默不作聲的駱荀低頭踢著小石子,「這次好像真的麻煩了,風哥的國家二級剛批下來,要是背了處分要影響高考的……」

    影響高考那是輕的,故意傷害,會坐牢嗎?所有人心裡都畫著大大的問號。

    「風哥不是這麼沒準譜兒的人!」劉開迪恨恨地薅了一把路邊洋槐樹的黃葉,「那幫畜生到底怎麼惹他了?!」

    晏羽突然伸手抓緊了轉動的輪圈,「是因為我……」

    四個人聽晏羽講了那天的事情,臉上一水兒的震驚加憤怒。

    「我----艹!」劉開迪也想原地爆炸,「我他媽還以為是過年那陣子和以前那些亂事的歷史遺留問題,一開始還看著他怕他摟不住火兒。後來看風哥挺有正事兒了,一門心思準備考試,見著屎也懂得繞道走,我特麼還挺放心……這幫牲口還他媽是不是人!」

    李敏旭:「這麼說,他倆肯定跟這事兒有關!要是他們同樣有錯是不是風哥這邊就能輕一點?」

    駱荀:「我爸在交警大隊,他在公安那邊應該有老戰友什麼的,我讓他幫忙打聽一下。」

    趙柏生:「嗯,各種消息我也會留意收集,阿晏你別太擔心,我們都是風哥的朋友,不會看著他有事不管的!還有今天這事兒,誰都先別往外說,必要的時候再說,畢竟對阿晏不太好。」

    劉開迪:「就你嘴最大,你不說誰還能說!」

    「沒關係,只要能幫到他我不介意別人知道。」

    晏羽在外人面前向來溫潤,表情也總是疏離寡淡的,情緒極少外露,是以他抬起一張掛滿淚痕的臉尤其令人動容。白皙的臉頰上滿是破碎的淚痕,仿佛深藏在暗夜裡不為人知的痛。

    「阿晏你身體不好,別太難過,事情還不一定怎麼樣呢對不對?」

    「我們去他家裡看看吧,他父母一定接受不了。」晏羽抬手用手背抹去頰邊的眼淚,指節的淤痕和手腕的紅腫尚未消退殆盡。

    「交給我們吧,你先回家,等會兒我們去看看,有情況簡訊聯絡。」

    ***

    「小羽今天還沒走?不上課嗎?」

    董宏傑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開了電視看財經新聞,在桌邊坐下等著阿姨端早點給他。

    「董叔叔,我想求您幫忙----」

    易乘風已經被帶走一個多星期了,錢罡那邊這兩天剛剛宣布脫離生命危險,但人還在昏迷中沒有甦醒,家屬拖著尹家一併給警方施壓,要求嚴懲兇手。

    駱荀和趙柏生他們打聽到人就羈押在梅川看守所,但在此期間親朋都不能探望,只有家屬委託的律師可以見到易乘風。

    易家已經同王老師介紹的那位陳律師簽署了委託合同,陳律師見過易乘風,也跟他溝通過案情,但易乘風僅是承認了自己打傷錢罡並扒光譚赫倫用膠帶纏在樹上的行為是出於跟二人的私怨,關於晏羽被他們設計侮辱的那件事隻字未提。

    事情進展至此似乎足夠簡單明了,易乘風在自首後的訊問中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整個案情基本沒有疑點,以至於陳律師覺得自己可以起到的作用不大,關鍵在於錢罡的傷情恢復狀況。

    劉開迪他們幾個臭皮匠有空便湊在一起憋主意、查法規,看得越多心裡也越沒底。故意傷害致人重傷基本就得三到十年,萬一錢罡廢了,很可能就得十年再往上數。

    大家還都是半大孩子,各自都沒什麼人脈和資源可以利用,除了一捧焦心擠不出更多的情份來。

    出事的時候易乘風剛好已滿十八周歲,唯一可以從輕的情節便是他自首了,而且絕對配合偵查。

    易家那邊的狀況肯定不會好,只是他們都拐著彎不跟晏羽細說。

    首先就是積極賠償受害人,爭取法律上的寬大處理,易家夫婦要了一輩子的臉,不得不為了兒子捧著自己攢了大半輩子的血汗錢送到人家嘴皮子底下挨罵受訓。

    錢罡那邊如果一直不醒,估計他們賣房子都不夠賠人家的。因此兩夫妻也都不敢輕易斷掉工作,還得拖著疲憊的身心繼續賺錢給家裡那個小孽障還債。

    他們不說,晏羽並非想不到,關於牽涉自己的事情他在律師取證的時候都一五一十地跟陳律師講了,想必陳律師也會跟易乘風父母溝通,他們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不過陳律師對這個情況的預估並不算太樂觀,畢竟兩件事情發生時間不同,案情也相對獨立,就算是易乘風為了朋友出頭,打傷人一樣也要承擔法律責任。

    即便能夠證明兩件事的關聯性,對他故意傷人一案的定罪量刑也不會起到太大作用,更何況前一件事情他們當時沒有報警也沒有保留證據,如今再證明關聯性不是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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