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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4:39:13 作者: 嫻蟬
    山間空氣潮濕,霧靄流雲沉沉降下,輕柔撫過長青的松柏和枯萎的草木,大自然溫柔平等地對待所有生命,期待撫慰人的心靈。

    路檸回了研究所,心緒波瀾,邊走邊罵:

    「辣椒麵撒隔壁!」

    -

    秦戍腸子都快悔青了。

    因著那句話,路檸接連躲了他好幾天,明明住在對門,目前的工作單位都是同一個,可他就是見不著人。

    林誠還沒走,似乎是不要公司了,待在黎陽壩成日在片場招搖,看見鬱悶的秦大影帝,勢必要湊去犯個賤。

    「喲,白月光生氣了?還沒搭理你呢?」

    化妝師在給秦戍化妝,這位爺一大早就心情不爽,閉著眼,眉頭皺得死緊,可憐化妝師大氣不敢出,見林誠一來便出口不遜,他也稍微鬆了口氣,建議道:

    「秦老師,咱們可以稍微放鬆點兒……眉心這裡,卡粉了……」

    秦戍連生個氣都得面色鬆快,眉頭舒展,林誠幸災樂禍,抖著肩膀哈哈大笑。

    秦戍睜眼,暫時避過化妝師的美妝蛋,抄起手邊的劇本往林誠臉上飛,厚厚一沓紙頁,砸得林誠捂鼻子哀嚎,秦戍這才散了些鬱悶,讓化妝師繼續。

    「白月光不理你,拿我撒什麼氣啊,」林誠揉著鼻子,把劇本放到秦戍夠不著的地方,「話說回來,我剛才過來,看見路老師在姜半夏那邊呢。」

    「嗯。」不咸不淡的一聲。

    林誠:「不過去看看?」

    「去有什麼用?」秦戍悠悠嘆了聲。

    這幾天,秦戍哪能不知道她在哪,只是等他過去,往往都是撲了個空,路檸故意躲著,一點辦法沒有。

    都怪那天在學校,斯文敗類演過了頭,把人徹底惹惱了。

    秦戍一想起來就頭疼,想捏捏眉心,記起化妝師的話,又只得生生忍著。

    秦戍看林誠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牙齒酸疼。

    「你怎麼還在這兒?不回江城?」

    林誠在他對面大搖大擺坐下:「過幾天這邊的戲就要殺青了,有些事得留在這處理,到時候和你一起走。」

    秦戍再次把眉頭鎖起來,化妝師誒一聲:「秦老師您先別動,眉毛要給您化歪了。」

    秦戍忍著:「什麼時候殺青?怎麼這麼快?」

    「這還快呢?」林誠說,「算起來,你在這邊待了快三個月了,回江城影視基地還有一部分場景要拍,哪部電影能拍這麼長時間,周期拖太長不好,資金耗不起,其他老總我也得給人家交代。」

    這部戲拍起來難度不小,光是在黎陽壩這三個月,場景搭建和所有人的吃穿住,每天都得不少錢。

    投資方是看中了秦戍的流量和實力,再加上劇本確實不錯,才投了錢,秦戍本人也參與了投資,但不代表能把這部戲當無底洞去填,而且秦戍為了拍戲推了很多通告和商務,都是損失。

    林誠算盤打得噼啪響,每日和秦戍念叨:「到時候票房沒有十個億都回不了本。」

    個中難處,不用林誠多說,秦戍心裡明白。

    他問:「最多能在這裡留多少天?」

    「一周。」林誠給他比了個數,「我問了張導,最多一周就可以殺青。」

    說完,林誠站起身,惋惜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的確不多了,還有一周他就要離開,下次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而路檸還不願意見他。

    秦戍正煩擾著,聽見門口林誠驚奇道:「下雪了。」

    這幾日大幅度降溫,寒潮來襲,厚實的鉛灰色雲層積壓多日,昨天夜裡還在下雨,今天終於降下初雪。

    -

    姜半夏是南方人,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撒了歡兒在片場空地上跑,非要拉著路檸一起。

    蒼山負雪,披上一層淺薄的冷白,模糊了山與天的邊界,碩大的雪花像是從山頂被風吹落下來,飄飄晃晃落在地面上。

    頭天晚上的雨水結成了冰,使雪花保持著完美的形狀聚集,可以印出人的淺淺腳印。

    姜半夏新奇地墊著步子踩在上面,結結實實踩了幾腳,發現冰面不會碎裂,滑溜溜的,她欣喜地朝路檸喊:「快來啊,這裡能滑冰!」

    水泥地面形成了天然的滑冰場,姜半夏往前助跑幾步,借著慣性往前出溜,呲啦一陣響,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劃痕。

    路檸畏寒,穿著厚厚的加長款羽絨服,腿邁不開,腳底下的雪地靴不防滑,有摔倒的風險。

    未免受傷,她就只在廊下站著,看姜半夏滑。

    滑冰對於路檸而言,絕對算得上極限運動,摔一下,就能將她的肌膚磕青一塊,好幾天下不去,她最怕疼了,所以從沒想過嘗試。

    一切有危險的運動她都拒絕,她就是這麼個悶悶的人。

    可和秦戍在一起,他帶她走上了滑冰場。

    秦戍疼她,不捨得她受傷,便牽著她的手,帶她慢慢滑。

    路檸由此覺得滑冰很簡單,大膽要求自己滑,結果一鬆開秦戍,她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前一秒,秦戍撲過來,抱住她的身體墊在她身下,撞的秦戍發出一聲悶哼,鋒利的冰刀切開了秦戍小腿上的衣服布料,滲出暗紅血色,血液浸透晶瑩的冰面。

    路檸嚇壞了,跌坐在地上捂著秦戍的小腿傷口,不停地問他疼不疼,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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