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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4:39:13 作者: 嫻蟬
路檸在沙發上坐下,有些頭疼:「爸,你不用忙,我不冷,等會兒就洗洗睡了。」
蘇雅君不依她:「睡覺就睡覺,喝杯牛奶怎麼了,讓你爸去,他一整天在家閒著什麼事也不干,給她女兒熱牛奶還能累著他不成?」
路江好脾氣,笑呵呵地說:「沒事,爸爸現在就去。」
路檸無奈,早知道就不大晚上的回來了。
蘇雅君繼續拉著她問個不停:「悅可婚禮怎麼樣,還順利嗎?」
「都挺好的。」路檸說,「裴宣家對這樁婚事滿意。」
「真滿意假滿意啊?」蘇雅君明顯不怎麼相信,「裴家那麼有錢,富了好幾代了,悅可爸媽都是普通的公司職員,家境相差這麼懸殊,門不當戶不對,很容易出問題的。」
「他們倆大學認識,畢業後就戀愛,到現在四年了,裴家要是不同意,能等這麼久?」路檸說,「一直等到悅可工作穩定下來才談的婚事,裴宣對悅可也認真,媽,你能別用你那套想別人嗎?」
蘇雅君白她一眼:「你這孩子,我看你真是長大了,翅膀越來越硬了,我說一句你能頂我十句,你看人家悅可嫁的這麼好,就你到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
路檸不想吵架,剛巧路江端了牛奶和果盤來,她直接接過,一手牛奶一手水果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一句:
「爸,媽,你們早點睡。」
路江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你們倆說什麼了?」
蘇雅君沒好氣道:「看看這丫頭讓你慣得,一句話都說不得,提一句對象跟踩了她尾巴一樣。」
路江:「女兒就不愛聽這個,你還非要提。」
蘇雅君:「她不提,你也不提,都不操這個心,等她三十歲了還單著,你要怎麼辦?我都是為了誰好啊,陳悅可嫁那麼好,你身為孩子爸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說到這裡,路江嘆了口氣:「唉,秦戍那孩子就挺好的,當初你要是不逼著倆孩子分手,說不定聲聲也快要結婚了。」
蘇雅君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當時換了誰,也不能讓孩子跟著他受苦啊。」
路江苦口婆心:「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要是讓聲聲知道,你當時偷偷聯繫秦戍逼他離開,聲聲還不知道要怎麼生你的氣呢。」
蘇雅君瞪他:「你敢把這件事說出去試試?」
路江搖搖頭:「我不管,我不管,行了吧?」
兩口子結婚幾十年,路江最懂蘇雅君心裡如何想,無非是嫌貧愛富罷了,他擺擺手,電視也不看了,不等蘇雅君就一個人回房去睡覺。
留蘇雅君獨自在客廳生悶氣。
「老的小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
翌日一早,路檸醒過來,看見手機上好幾通未接電話,都是陳悅可打來的。
時間是凌晨一兩點,她那會兒睡得正香,能聽見陳悅可的電話才怪。
路檸回撥過去,陳悅可幾乎秒接。
路檸拿著手機去浴室洗漱,邊走邊說:「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竟然還有閒心給我打電話?」
陳悅可聲音有些嘶啞,但不耽誤她分享八卦,她很小聲地說:
「你知道嗎,昨天裴宣喝醉了,一不小心透露出秦戍那年為什麼沒通過招飛,也不對,不能說他沒通過,是他根本就沒參加!」
路檸開了外放,隨手將手機擱在置物架上,聽見陳悅可的話,她擠牙膏的手猝然用力,一大坨薄荷味的牙膏掉在了洗漱台里。
她的聲線不自覺緊繃:「為什麼沒參加?沒參加招飛他能去哪?」
陳悅可:「裴宣說的不太清楚,貌似是招飛前,秦戍家裡出了事,他回去了一趟,不僅錯過了考試,還挨了處分,畢業後被分配到了茨陽溝駐地,犄角旮旯的地方,每天的任務就是在山上巡邏,什麼事都幹不成,不到一年,部隊調整,他們那支隊伍就被解散了,所有人都退役了。」
路檸愣愣地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好半天都沒回過神。
錯過考試,挨處分……
不論哪一條都能剝奪秦戍成為飛行員的資格。
她一直以為,退役是由於秦戍要去娛樂圈才做出的決定,而現在看來,這不是他主動的選擇,而是他不再被需要,所以才被拋棄。
茨陽溝,這個地方她去過,三年多前和師兄師姐一起去那裡出野外,那是比黎陽壩還要偏僻的地方,一場大雨,差點兒將她葬在山上。
秦戍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麼在那裡熬下去的呢?
路檸張了張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窸窣聲,陳悅可低聲罵了兩句什麼,裴宣突然出聲:「我靠!你把那些事都告訴路檸了!」
陳悅可:「告訴她怎麼了,反正他們都分手那麼久了。」
裴宣隱隱抓狂崩潰:「要是讓秦叔知道我把他老底抖出來,非殺了我不可!」
通話到此被迫中斷,陳悅可估計是沒搶贏裴宣。
洗手間安靜得過分,路檸麻木地接水,擠牙膏,刷牙,洗臉。
臉上的水漬擦乾淨,她才想起來,忘記用洗面奶了。
置物架上的手機接連響起兩道鈴聲。
路檸拿起來看,是秦戍發來的微信。
她深吸一口氣,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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