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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4:37:47 作者: 妗酒
    「你去找他吧,我一個人在這兒賞會兒花。」林鶴之將目光從蘇意身上挪開,看向院子裡的菊花。因為下過雨,燦黃的花上蒙著水珠,嬌艷欲滴。

    「您後悔過嗎?當初那麼對他。」蘇意沒有走,也看向那燦黃的菊花,是最明媚的模樣,聲音是清甜的,卻又帶著深秋的冷意。

    「後不後悔的,都已經這樣了。」林鶴之蒼老的聲音在庭院響起,穿林打葉,空蕩又寂寥。

    是啊,後悔是世上最沒用的事情,左右不過是人心作祟,行動和現在永遠比後悔和從前重要。

    況且,現在林清許有她了,從前自然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蘇意知道林鶴之現在不想被人打擾,轉身想去找林清許。

    出去沒多久,就看到林清許在找她的身影。身形高大穿著大衣的人此時有些迷茫地拿著戶口本,站在客廳中間,四處看看都沒有看到蘇意。

    噗嗤——

    蘇意站在那兒,杏眼彎成月牙,梨渦顯現,眼裡的淚花讓眼睛看起來更晶瑩,瓷白的臉笑起來,連帶得屋子都明媚了幾分。

    林清許聽到蘇意的聲音,轉身看向她,一雙清冷的眉眼裡迷茫都消散,只餘下溫柔似水,朝她走去。

    「去哪兒了?」林清許拉過蘇意的手。

    兩人貼得很近,帶著旁若無人的親昵。

    林清許輕輕摸了摸蘇意的頭,看向她的美目時卻發現眼裡有淚花,神色忽然冷了下來,語氣也帶上了幾分涼意。

    「怎麼了?怎麼哭了?他對你做什麼了?」

    林清許問得有些焦急,生怕當初兩人分開的歷史重演,正想開口表真心時,胸口被壓住,腰身一緊,蘇意環抱了上來。

    「沒有,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蘇意埋在林清許胸膛里,搖了搖頭,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沒什麼再能讓我們分開了。」

    林清許聽到蘇意的話,心稍稍安了下來,下巴支在蘇意的頭上,輕輕地問:「那怎麼哭了?」

    「就是知道了你以前的生活,覺得,要是我能夠早點遇見你,或許就不會這樣了,我會讓你每年都來我家過年,而不是跪在院子裡。」蘇意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又帶上了幾分難過。

    「他和你說的?」林清許有些驚訝,心像是被螞蟻爬過一遭,痒痒的,讓人說不清道不明。

    「都過去了。」他親了親蘇意的額頭,嘴角帶上笑意,聲音溫柔繾綣,「我現在有你了。」

    「今年過年,去我家吧,我給你過一個真正的年。」蘇意抬頭看著林清許,杏眼清澈又真摯,就這麼直直望到了林清許心裡去。

    「好。」林清許的胸腔像被投了一顆小石子,波瀾都蕩漾開來,一池春水蕩漾溫柔。

    到飯點,三人一起吃了個飯,今天的菜也都很精緻,上面放著的都是蘇意愛吃的,顯然,林清許把蘇意的口味也和林鶴之說過了。

    因為還要回去上班,所以兩人在吃完飯後就準備離開了。

    離開前,林鶴之叫住兩人,保姆隨之過來,手上抱著一隻雪白的小狗,是泰迪。

    蘇意看到小狗後,眼睛都亮了,小狗吐著舌頭搖著尾巴像是在表達喜歡,一雙眼睛黑漆漆的,靈動有神,就這麼看著他們。

    與蘇意不同,林清許在看到它之後,眼神都沉了下來,周身的氣質也冷了三分,面上卻不顯,只是彎著的唇卻不動聲色地變得平直。

    「送你們的祝福,回去吧。」林鶴之讓保姆把狗交給蘇意。

    蘇意杏眼彎彎,小心接過,也知道大概這就是林鶴之說的給林清許的祝福。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一隻小狗,但蘇意向來拒絕不了可可愛愛的狗狗,抱過來之後,邊同林清許跟林鶴之道別。

    兩人商量了一下,把小狗寄回去,隨後兩人買票回明城。

    因為趕著第二天上班,兩人去的路上也有些趕。

    到了那兒,蘇意拉了拉林清許的手,聲音柔柔地問:「怎麼了?你從看到小狗開始就不對勁。」

    「你是不喜歡嗎?」蘇意試探著問,如果林清許不喜歡的話,林鶴之為什麼要送?

    「沒有,很喜歡。」林清許靠在座椅上,想到當初那段記憶,那段泛黃又陳舊的記憶,覺得喉間有些發澀。

    「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嗎?」蘇意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不想說就不說,你要是不想見到這個小狗,我就問問我爸媽想不想養。」

    林清許覺得現在笨拙地安慰他的蘇意有些可愛,笑從胸腔里發出來。他沒忍住,揉了揉蘇意的頭,把當初林鶴之做的那件事,慢慢地和蘇意說了。

    窗外的景色很美,林清許的聲音低低地,溫柔低沉,卻又帶著幾分涼。

    蘇意聽完,眼眶變得紅紅的,一滴滴淚砸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這下讓林清許慌了神,拿過紙巾輕輕給蘇意擦拭著,柔聲哄著她。

    「我都沒哭,你怎麼還哭上了?」溫柔中又帶著幾分無奈的笑。

    「他真是,荒謬至極。」蘇意一抽一抽地哭著,隨後用力地抱住林清許,很用力很用力地抱著他,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

    「都過去了。」林清許淡淡地說。

    其實他都已經忘了當時是什麼感覺了,現在回想起來,也頂多是心裡悶悶的。那絕對是他童年裡最痛苦的一件事之一,所以他習慣了不去想,讓時間去遺忘它,事實也確實這樣,他有些記不起來當初吃到那塊狗肉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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