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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沒事，就一點傷，過幾天就好了。

    但蘇意抿了抿唇，不說話，拉著他衣角的手也沒有放下，好像他如果不答應去醫院的話就不放手，能一直和他在這條小巷裡耗下去一樣。

    沉默了太久，蘇意想讓他早點去醫院，便又開口，帶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勸哄。

    「襯衫後面都滲著血，看著就疼，你這麼回去，也會嚇到同學和老師。」

    林清許嘆了口氣，像是妥協了一般，「好吧。」

    回頭走出小巷口到路邊，叫了輛車，打開車門的時候，看向一旁的蘇意，「上車吧，監督我去醫院。」

    蘇意正在想著該怎麼和他一起去，這樣直接跟去，對於他的干涉難免過多了，她也沒有什麼過多的理由跟去。

    猝不及防聽到林清許讓她上車的聲音，也顧不得想其他，連忙上了車。

    聲音軟軟的對前面的司機師傅說去醫院，麻煩快一點兒。

    林清許偏了偏頭，看著城市的燈火透過車窗印在蘇意的臉上，杏眼裡閃著光，還有幾分焦急，鼻尖有點泛紅。

    心裡像是不知道的地方塌了一小塊兒，覺得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對於蘇意表現出來的焦急也有點不理解，畢竟，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表情，也從來沒感受過被關心的感覺。

    他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對於不理解的就略過，不再去想，扭頭，感受車快速開過時帶進來的風。

    到了醫院，蘇意看著林清許，陪著他一起去掛好排隊，又陪著他一起去處理傷口。

    等林清許進去上藥，蘇意停在門口，在一旁找了凳子坐著等。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每個角落，身下凳子也很涼，蘇意就這麼坐著，緩神。

    她其實很想知道林清許發生了什麼，今晚為什麼會一個人在小巷口喝酒，又為什麼會弄了一身傷。

    但她忍住了，畢竟，這涉及到了林清許的隱私，只有他想說的時候，她才敢聽。

    她從來不會過多探求別人發生了什麼，這是她的原則，只有別人願意說的時候，她才會聽，而且還有一個原因是，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別人。

    她捂了捂臉，讓自己把心裡的好奇壓下去，等林清許出來。

    襯衫上是密密麻麻的血點子，看著就很嚴重的樣子，可這人除了剛開始喊她的那一下像是有幾分迷離，之後便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溫潤，要不是轉身的時候蘇意看見了，她真的要以為他一點事都沒有。

    此時，林清許趴在診室里的床上，讓醫生給他清理傷口包紮，背上因為被抽了太多下，竹條在背上的痕跡紅腫起來，因為被抽了太多下，很多地方都破了皮，泛著絲絲血跡。

    「嘶，小伙子，你別是因為騙了人小姑娘的感情，被她家裡人打成這樣的吧？」

    「那你女朋友家人下手也太狠了。」

    醫生看著林清許背上的傷痕，瞬間想出了百八十個故事。

    「不是女朋友，醫生你想多了。」林清許啞然失笑，碎發垂下來，有幾根已經能扎到眼睛了，眼裡清泠泠得，帶著幾分無奈。

    「不是女朋友？人小姑娘看著那麼關心你，我看她都要哭出來了。」

    「小伙子，你可不能玩弄小姑娘的感情啊，這是要天打雷劈的。」

    醫生處理起傷口，還說了些什麼，林清許已經聽不清了，他想著那個詞，陷入了沉思。

    關心嗎？

    原來這就是關心，原來被關心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酒精或許還是麻痹了他的一些神經，他難得的沒有去想，為什麼會有關心，蘇意又為什麼會關心他。

    等處理完傷口出來，已經很晚了。

    蘇意坐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地往下垂，像小雞啄米。

    在又一次往下垂的時候，蘇意猛地抬頭，像是驚醒。一轉頭，就看到拿著藥站在她旁邊的林清許。

    「包紮好了嗎？好點了嗎？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了？」蘇意蹭得竄起來，語氣里滿是關切，問題也是一連串，沒有邏輯順序。

    這大概是林清許第一次見蘇意說那麼多話，語氣還那麼急。

    眼裡難得有了幾分真的笑意，只是他還未曾察覺。

    「感覺好多了，走吧。」

    出了醫院，關於去哪兒，兩個人都犯了難。

    周末學校不會查寢，但也在十一點半就關門了，現在已經十二點，兩個人都回不去了，蘇意等待的時候說朋友生病了陪他在醫院，現在去哪兒是個問題。

    哪怕十二點了，車上的車輛仍來往不絕。

    林清許在車流聲里沉默了片刻，說：「我在校外有一個住處，用來接一些修復的工作，也是我轉去明城一中之前住的地方。」

    「你要不，去我那兒住一晚吧。」

    「畢竟，是因為我，你才回不去學校。」

    蘇意正想說她可以去住酒店，但發現身份證沒有帶在身邊，而林清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一個人去住酒店不安全。」

    蘇意的手心又開始冒汗，她在緊張。

    因為林清許受傷的神經也在出醫院後放鬆下來，久違的猛烈的心跳也隨之而來。

    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變得略微滯澀，帶著輕顫。

    清甜的聲音在變得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清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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