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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於東擺攤十多年，雷打不動地賣山楂、草莓、藍莓等糖葫蘆大串，同學們一周也就吃個一兩根，導致於東的生意很難興旺。

    而昨天這個賣鐵板燒的攤主來了後，於東本就不高的糖葫蘆銷量更是慘澹。

    按照其它攤主的說法，如果他們不聯合起來，想辦法阻撓鐵板燒的生意，那麼他們的生意肯定都得黃！

    於東想想兒子下學期還沒著落的學費，他閉上雙眼。

    於東自欺欺人地想。

    只要他不往後看，無視這對父子……

    「叔叔，你賣的是什麼呀？」

    稚嫩又充滿童真的幼崽聲音，像是一根纖長柔軟的羽毛，搔弄著於東的心口。

    於東沒有一絲猶豫，他睜開眼。

    不知何時，那對在他身後賣鐵板燒的父子，竟然站在了自己的攤前。

    於東視線微垂，他對上了一雙亮閃閃的、仿若蘊著璀璨繁星的圓眸。

    星星眨眨眼，如同水晶果凍般的唇瓣翹起，白嫩的臉頰浮現兩顆小酒窩。

    「叔叔？」

    星星圓圓的臉蛋帶著嬰兒肥，眼睛又大又圓，睫毛像是兩把小刷子長而翹，瓊鼻可愛，嘴唇瑩潤……這是於東見過的，最漂亮可愛的幼崽。

    無論是誰，在見到幼崽發自內心的笑容時，都會被對方的純粹與難得的童真吸引。

    更何況是長得漂亮可愛的星星？

    星星的笑容在於東眼中，就像是糖葫蘆里的糖，清甜入心。

    於東五大三粗的臉上，也忍不住泛起笑容，他輕聲道：「我賣的是糖葫蘆。」

    「糖葫蘆？」星星眨眨眼，他搖搖擺擺地轉過小身體，抬起小腦袋看向喻白，「爸爸，糖葫蘆好吃麼？」

    喻白彎下身，將星星抱起。

    「糖葫蘆好吃！」喻白笑著指向於東糖葫蘆車上的透明櫃，「星星看，這是草莓、這是藍莓、這是山楂……糖葫蘆就是將這些新鮮水果裹在糖裡面，等糖凝固後，會變成一層堅硬的殼。」

    「咬下糖葫蘆時，甜甜的糖殼會和多汁微酸的水果混合，吃起來酸酸甜甜的……」

    喻白話音未落，星星已經在悄悄地抿嘴巴、咽口水了。

    喻白莞爾：「星星想吃？」

    星星害羞地將腦袋埋在喻白頸窩處。

    「沒，沒有……」

    喻白果斷拆穿：「你都咽口水了。」

    星星軟綿綿的小身體一僵：「胡，胡說……我才沒有那麼饞。」

    居委會的爺爺奶奶們說過，等過年後再過幾個月，星星就要去上幼兒園了。

    要上幼兒園的星星，可是只大崽崽，大崽崽怎麼能像小崽崽那樣，看到吃的就流口水呢？

    他，他才沒有饞！

    喻白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只可惜將臉蛋埋在喻白脖頸的星星看不見。

    喻白故意道：「既然不想吃糖葫蘆，那我們就回去擺攤吧。」

    喻白從昨天起就發現了，星星對糖葫蘆似乎很有興趣，因為當放學的學生拿著糖葫蘆時，星星都會向對方投以好奇的目光。

    而今天他們在旁邊做擺攤準備時，星星也是時不時朝著賣糖葫蘆的小攤看。

    星星聽喻白這麼一說，他搭在喻白肩膀處的小胖爪攥緊了喻白的衣服。

    星星的舉動完完全全地透露出不情願，但他嘴巴像是撬不開的小蚌殼，一字未吐。

    喻白無奈地伸手摸摸星星的腦袋。

    他的星星什麼都好，就是不知道隨了誰，性格這麼傲嬌。

    星星明明想要吃糖葫蘆，卻總是表現出不想吃糖葫蘆的模樣，讓他這個爹好操心。

    但是孩子的性格需要慢慢改，著急是不可取的。

    喻白捏捏星星的臉蛋，無奈地笑：「爸爸想吃糖葫蘆了，星星給我挑一個好不好？」

    星星長而翹的睫毛眨呀眨。

    喻白又道：「你看，這個叔叔賣的糖葫蘆都是這麼大一根，爸爸一個人肯定吃不完。到時候，我們一起分享？」

    星星潔白的貝齒咬咬下唇，這才小聲道：「好，好叭……」

    喻白笑：「那你挑挑看。」

    星星沒著急看糖葫蘆，而是抬起小腦袋問：「爸爸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糖葫蘆呀？」

    「我什麼口味都喜歡，但就是挑不出一個最喜歡的糖葫蘆。」喻白道，「所以找你來幫忙呀！」

    「好叭！」

    星星聚精會神地盯著透明櫃裡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糖葫蘆看了會兒，才小聲開口道。

    「吃……吃草莓味的，怎麼樣呀？」

    喻白親了下兒子如同豆腐般綿軟的臉頰：「好呀！老闆，來根草莓糖葫蘆！」

    喻白親得有些用力，星星臉頰處的肉肉抖了抖。

    星星低下小腦袋，感覺自己的臉頰燙燙的。

    一定是因為爸爸親得太用力啦！

    喻白接過糖葫蘆，將它遞到星星面前。

    喻白：「嘗一個。」

    星星嘴巴小，吃飯時是小口小口地吃飯，所以啃糖葫蘆也是小口小口地。

    然而，於東的糖葫蘆凍得梆硬，糖葫蘆外面那層糖殼兒滑，星星小小的牙在上面輕輕一滑，連半點兒咬痕都沒落下，反倒他的牙齒差點兒咬到舌尖。

    從出生起從來沒吃過虧的星星皺起小眉毛，圓眸嚴肅地盯著糖葫蘆。

    喻白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