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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50:38 作者: 小韞
……
隨後,倆人同谷老師一通掰扯,最後敗下陣來,確定了明天要請家長的結局,最後垂頭喪氣地從教室出來。
倆人出來時,阮糖扒在窗台沖他們咧嘴一笑,二人當即一怒,便想打阮糖,阮糖沖他們努了努嘴兒,隨後睜大眼,一臉無辜地說:「你們想打我嗎?這是損壞私人財產,打壞了你賠得起嗎?賠不起,就把你們賣進黑煤窯挖煤!」
「略略略……」
谷老師在辦公室里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拉開辦公室的門,沖倆人吼,「還不回教室上自習?!在這兒幹嘛呢!」
倆人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教室,路過謝如琢的座位時,丁強冷哼一聲,嘲諷道:「只會告老師,還是不是男人?」
趙柯:「和那李曉軍一路貨色唄,娘們兒兮兮的告狀精!」
謝如琢面無表情,「滾。」
「你丫叫誰滾呢?」丁強罵罵咧咧,卻在對上謝如琢那雙沉冷的眸子時,心底打了個冷戰,先慫了,「算了,老子不和你計較!」
到休息時間時,阮糖就回教室站謝如琢旁邊。因為阮糖的存在,他們也不敢再找謝如琢的麻煩,就怕被阮糖噴。主要是噴不過,沒面子。
其他和謝如琢沒什麼交集的同學有的壯著膽兒來問謝如琢,可不可以摸一摸他的草泥馬玩偶,但都被拒絕了。
問的人多了,他煩了,便一律回答:「不。」
「走開,別煩我。」
眾人不敢再覬覦阮糖,但都頗有微詞。
……
「這也太傲了吧?」
「不就是一個智能玩偶嗎?多了不起似的!」
「算了,他不就這麼個人嗎,不好相處的!別理他。」
……
阮糖感覺並不好,好像謝如琢為她得罪了很多人。
她拉了拉謝如琢的衣角。
謝如琢筆尖一頓,目光淡淡地看過來,對上她那雙圓溜溜的眼時,心底的煩躁頓時煙消雲散。
他語聲清淡地問:「有事?」
阮糖對上他清澈如水的目光,頓了頓,想問自己是不是幫了倒忙,但仔細想想,其實沒什麼意義。
於是,她低著小腦袋,對手指道:「要抱。」
頭頂氣泡框:[忐忑.jpg]
[低落.jpg]
[垂頭喪氣.jpg]
一般而言,面對這種要求,按照謝如琢的性格,必定會說:「滾。」
阮糖也以為是這樣的。
但謝如琢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盯著阮糖看了兩秒,單手從她腋下一抄,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這是,阮糖第一次被人以這樣的姿勢抱。
她愣了愣,心底涌過一陣難言的酸澀,喉嚨口像是有什麼堵著,悶悶的痛。
她濕潤著雙眼,兩隻前蹄扒拉在謝如琢胸前,小腦袋在他的胸膛、頸窩蹭了蹭,閉上眼,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耳朵輕輕地動。
一直到上課鈴響起,她才依依不捨地從謝如琢腿上爬下來,往教室外走去。
她在青梅三中逛了逛。
學校並不大,也就兩棟教學樓、兩棟宿舍樓、一棟食堂、一棟兩層樓的廁所、一個操場。操場的一邊有一條環境清幽的林間小道,小道旁邊是教師宿舍和教師食堂。
這條小道上的樹木枝繁葉茂,有一段沒有路燈,十分幽深。
她算好時間,等下課鈴響起時,又回到了教室。
如此,一直到三節晚自習結束。
學生們從教室蜂擁而出。
李曉軍磨磨蹭蹭,一直到大家都走光了,才蹭到謝如琢面前,說:「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謝如琢沒應。
李曉軍又說:「我怕他們又堵我。」
謝如琢依然會回答他,於是他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跟在謝如琢身後,阮糖背著謝如琢的書包,走在謝如琢旁邊。走出教學樓,便是那條幽深的小路,或者也可以從操場穿過,還可以走另外一條燈光比較亮的路。
但小路是距離校門最近的一條路。
在幽暗的樹影下,阮糖伸出她的小蹄子戳了戳謝如琢的手臂,在謝如琢看過來時,仰頭問:「謝如琢,你可以牽著我走嗎?」
謝如琢沒有回答,但握住了她戳他手臂的小蹄子。
於是,阮糖整隻草泥馬都很高興,連頭頂冒出的氣泡框都是夜光的:[我真是好幸福的一隻草泥馬!]
這一天的夜色很溫柔,月光也很美。
他們是在雪梅街街頭同李曉軍分開的,回到家時,已經快要到十點了。
謝奶奶將溫在鍋里的夜宵端給謝如琢,便回房間準備睡覺。
阮糖放下謝如琢的書包,給謝奶奶念了兩首詩。謝奶奶睡熟後,謝如琢也也回了房間。阮糖便一個人窩在藤椅里。她透過洞開的雕花窗望向窗外的漫天星河,聽著知了的夜唱,聞著桃李的果香,整隻草泥馬都很疲憊,攤在椅子裡,肚子「咕嚕嚕」地響,儼然是大寫的一個表情包——
[生無可戀.jpg]
這是一個清森的夜晚。
謝如琢關燈,放下紗帳,躺在床上,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首先襲來的,是一片黑暗。
而後,黑暗漸漸被微弱的光亮暈染。有一雙眼睛,淒哀地望著他。
在暗色的天幕下,於荒原之中,迴蕩著空靈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