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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51:55 作者: 安知曉
    許諾的牙齒咬上葉寧遠的肩膀,眼淚落得更急,卻沒有哭出聲音來,葉寧遠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一下一下,柔情似水,因為哭泣,她背上的傷口都被撕裂,血液打濕了她的紗布。

    「諾諾,我會去一趟中東。」葉寧遠輕聲說。

    許諾哽咽說,「我也去。」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葉寧遠點頭,再一次緊緊地抱住他摯愛的女人,心中忍不住說了聲,對不起。當年承諾過,今後不會再讓她哭泣,哪怕是哭泣也是幸福的淚水。

    他卻沒做到,哪怕不是他的錯,他也覺得抱歉。

    可嵐今年十三歲了。

    十三歲……海藍也是十三歲的時候,離開了他。

    永遠離開。

    葉寧遠咬牙,咽下了絕望的痛苦。

    中東,黎巴嫩,北方省森林小鎮,第一恐怖組織一個軍事基地。

    方圓幾千英畝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領土,當然,基地建立在地下,地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平和的山村。這裡的居民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地下的細菌武器研究所和輕武器三條生產線,還有秘密訓練基地。

    他們在地下訓練,一批人住在地下,一批人住在地上,充當居民,這屬於人口流動很大的小鎮,常年發生戰事,多有難民逃荒而過,政府並不管。

    這裡的細菌武器只是中轉站,最重要的軍事訓練基地,地下是大型的訓練基地,地面上有兩個高三十米的軍事瞭望塔,這裡局勢一直動盪不安,類似於這樣的瞭望塔多不勝數。

    這一夜,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中東的天空烏雲密布,沒有一點生氣,雷鳴閃電,聽得人心頭顫抖,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要破口而開,吞噬這一片天地,這樣的氣氛是恐怖的,也是可怕的。

    小鎮上,殺氣肅然。

    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只要是有過訓練的特工都能嗅得出來,這樣的氣氛很怪異,仿佛無數幽靈在小鎮中遊蕩。

    葉天宇把自己關在地下監控室長達十二個小時了,沒人敢去打擾他,葉可嵐慘烈的死亡讓他們不敢打擾這位主子,凡是和葉天宇共事過的人都不敢招惹他。葉可嵐死了,且是以那種慘烈的死亡方式,葉天宇從回來後,一直都關在監控室中,足不出戶,一遍一遍地看著監控視頻……

    視頻中的溫靜,泄露了第一恐怖組織機密,導致了葉可嵐的死亡。

    因為對第一恐怖組織的不熟悉,溫靜並不知道攝像頭關閉後,還有一個隱藏在背後的雙層攝像頭,所以這一切都被拍攝下來。

    葉天宇幾乎發瘋,他面上很冷靜,可誰都知道,他的情緒已在崩潰之中。

    下一任的第一恐怖組織領導人和下一任的朱雀,誰人不知道他們關係匪淺,雖然溫靜從不曾見過真正的葉天宇,葉天宇總以一副二十多歲的面孔出現在溫靜面前,可背後知情人哪個不知道,葉天宇看中溫靜,葉可嵐和楚楚都是第一恐怖組織的小公主,他們對小公主們的疼愛超過剛進來的溫靜。

    這一次背叛點燃他們的怒火,紛紛要求葉天宇處置溫靜。

    溫靜受盡酷刑,只有五個字,我不是叛徒。

    937(金牌加更)(2051字)

    溫靜被綁在刑訊室,受盡酷刑,全身血跡斑斑,葉天宇從沒管過她,一切按照規矩辦事,該怎麼打就怎麼打,該怎麼逼供就怎麼逼供。不管是哪個組織,逼供的花樣總是千奇百怪,可再千奇百怪都不離其宗,肉體折磨從不間斷,總是這樣的嚴酷,總是這麼令人無法忍受。

    第一恐怖組織自然也是如此,溫靜在酷刑下,已經不知道昏迷多少次,也不知道被鹽水潑醒多少次,可始終沒有承認自己是叛徒。溫靜是一名剛硬果敢的女子,敢愛敢恨,敢於承擔,雖然她剛進來不久,許多和她接觸過的人都了解這位小姑娘的性格,年紀不大,性子卻十分硬。

    她咬定一件事,哪怕你再用酷刑,也無法改變她的說辭。

    逼供的人在她身上發泄怒氣,葉可嵐的死幾乎都被歸結在溫靜身上,從來不用酷刑對付自己的人的第一恐怖組織把簡直十八般酷刑都往溫靜身上招呼,溫靜被關了十幾個小時,仿佛在地獄走過十幾回。

    死亡是最好的止痛藥,可她不甘心,不甘心背負著這樣的罪名死去,所以她咬牙吞下所有的痛苦,折磨,明知道清醒會遭受什麼樣的痛苦,他仍然一次又一次地醒來,哪怕再昏迷,哪怕再痛苦,她也要忍住。

    「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們嗎?」方蘿問,她一直站在一旁看著溫靜承受酷刑,下一任朱雀人選有四人,方蘿是其中一位,她和溫靜年紀相仿,自幼在第一恐怖組織長大,訓練側重在醫學。比起溫靜,方蘿具有更多成為朱雀的優勢,年輕,能幹,忠誠,第一恐怖組織對從小在組織長大的特工總比半途加進來的人要有好感,且更信任。溫靜便是一個例子,溫靜最大的優勢就是葉天宇親自看中,親自訓練,親自調教。

    雖然是競爭中,方蘿卻是一名落落大方的女孩,雖然只有十七歲,卻是明白事理,舉止大方的女孩,她和葉可嵐感情很好,溫靜雖然剛進來不久,兩人相處得也極好。葉可嵐的死方蘿很傷心,溫靜的背叛也讓方蘿痛心。除了方蘿,刑訊室里還有范圓圓,張穆行。幾人都是少年人,年紀相仿,平時都處得不錯,這一次溫靜受刑,他們痛心,憤怒,卻又無可奈何,葉天宇丟下一句,審訊,十餘個小時不見蹤影,他們想勸都沒法勸,只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溫靜受刑。

    范圓圓脾氣火爆,最是忍受不住這樣的畫面,「溫靜,你認了吧,別死撐了,沒有人為救你,黑J也不會改變主意,你認罪,一死了之算了。」

    葉天宇在第一恐怖組織的代號黑J。

    從葉寧遠那一代開始,所有的第一恐怖組織領導者和繼任者的代號都是黑J,真實姓名只有少數人知道,大多數人只知道黑J。

    認罪伏法,人便不會再手這樣的酷刑。

    她痛苦,他們看著也無奈。

    溫靜疲倦地睜開眼睛看著她的同伴們,她到中東這邊來才認識他們,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感情卻都很好,彼此間也很信任,溫靜輕聲說,「我要見他……」

    哪怕她不說,大家也知道她說的是誰,溫靜要見葉天宇,可這不是他們能做主的,沒有人有權力回答溫靜這個問題,溫靜被綁在十字架上,身上有一種濃濃的悲傷和絕望,她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嚴刑拷打下,除了臉蛋,身上沒一處好的肌膚,十七歲的少女正在流逝她的生命里,腳下一灘血跡。

    張穆行說,「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說不是你,那你給誰打電話,錄音都錄下來了,你怎麼還能否認?」

    溫靜迷迷糊糊中,頭昏腦漲,因為太過疼痛,她的意識又開始漂浮,逐漸又失去了神智,葉天宇緩緩走入刑訊室,他帶著一副人皮面具,他在第一恐怖組織總是帶著這樣的面具,看起來是二十七八歲,模樣斯文,彬彬有禮,如一名紳士。

    可他卻是一名殺伐決斷的閻羅。

    「出去!」葉天宇冷漠出聲,眾人魚貫而出,不敢在留在這裡。

    「黑J好可怕,溫靜會不會死?」方蘿擔心地問范圓圓,范圓圓毫不留情地說,「她害死了可嵐,她該死。」

    張穆行沉默不語,只是擔心至極地看著刑訊室內,刑訊室有攝像頭,葉天宇沒有關,所以他們從外面的電腦屏幕上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他們三人都知道,葉天宇喜歡溫靜,至於喜歡到什麼程度,恐怕只有葉天宇自己知道。

    溫靜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刑訊室里空蕩蕩的,什麼聲音都沒有,她感覺到有一道人影站在她面前,她卻不知道那人是誰。溫靜努力想看清楚這人是誰,她閉上了眼睛,暗自咬著自己的舌頭,逼自己清醒一些。

    葉天宇臉色冷漠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看起來仿佛已經把身上的血都流光了,狼狽不堪,奄奄一息,可她畢竟是活著,一想到視頻中的畫面,葉天宇的情緒就開始失控。

    為什麼會是她?

    為什麼會是溫靜?阿靜,為什麼會是你?葉天宇把自己關了十餘個小時,試圖給溫靜找藉口,試圖找到蛛絲馬跡幫溫靜脫罪,可他失敗了。

    葉天宇拔出自己的手槍,上膛,對準溫靜,外面的人都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葉天宇竟然把槍對著溫靜,對著他心愛的女人?

    任由是誰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就是這麼發生了,張穆行安慰自己,或許,只是葉天宇虛張聲勢而已。

    然而,葉天宇的行事作風從來沒有虛張聲勢這四個字。

    溫靜逐漸看清眼前的人,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黑乎乎的槍口,葉天宇一身夜行衣站在她面前,還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披風,在刑訊室昏暗的燈光中,仿佛鬼魅。

    938(紅包加更2)(2175字)

    葉天宇有187公分,高又挺拔,身材極好,他只要穿黑色,身上總透出一種鬼魅的冷酷氣息,令人望而生畏,哪怕他戴著面具,這樣的氣息也揮之不去。

    「你不信我?」溫靜的聲音沙沙啞啞,又絕望透頂,她苦澀一下,他定然不信,若是信,她便不會有這麼多酷刑加身,葉天宇的眼眸中映出小小的她,他看到她的奄奄一息,看到她的狼狽,卻沒有一點動容。

    冷酷,絕情。

    葉天宇冷聲問,「為什麼?」

    「不是我!」

    葉天宇面無表情,槍口對準溫靜的肩膀,扣動扳機,刑訊室中傳來槍聲,子彈she入溫靜的肩膀,疼得溫靜幾乎要咬斷自己的舌尖,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葉天宇看著鮮血從溫靜肩膀上不斷地流出來,卻沒有一點反應。

    溫靜把嘴唇咬破,忍住疼痛,沉聲說,「不是我!」

    「我再問一聲,為什麼?」葉天宇的聲音如死人一般,又冷又硬,眼瞼都沒抬一下,溫靜看著他,目光悲傷而絕望,她挺直了背脊,在他面前也沒有露出怯弱,她如他當初所認識的那般,高傲和勇敢,哪怕面對心愛的人的手槍和子彈,她依然沒有一點畏懼。

    「不是我!」溫靜重複這三個字。

    葉天宇再一次扣動扳機,子彈she入溫靜另外一邊肩膀,溫靜疼得身子往後倒,人昏迷過去,葉天宇的手槍,威力最猛烈,不下於沙漠之鷹,連續兩發子彈這樣she在溫靜身上,她本來就奄奄一息,鐵人也受不住。葉天宇看著昏迷過去的溫靜,多少心疼,絕望全部壓在平靜的眼眸中。

    葉可嵐的死,讓葉天宇瘋狂地想要報復,知道溫靜是叛徒,葉天宇找回自己的理智,想為溫靜脫罪,可沒想到,他找到的反而是溫靜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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