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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51:55 作者: 安知曉
    墨遙眯著眼睛看著墨小白,等著他接下去的話,墨小白卻奇蹟般的住了嘴,他沒有口不擇言的權力,有些晦澀的事情,他不能口不擇言。

    「我總算明白,這些年來,為什麼你一直對我無動於衷。」墨遙輕輕地開口,墨小白驚訝地看著他,這麼多年啦,老大從沒有一次說出他的心意,這是第一次……

    墨遙突然覺得很緊張,真的很緊張,像是第一次殺人時的緊張,一顆心跳得飛快。

    墨遙慢慢地站起來,他和墨小白一樣高,可站起來的氣勢卻是正壓的,侵略著墨小白每一寸氣場,氣勢上完全壓倒墨小白,竟讓墨小白產生了他天神般的感覺。

    墨遙面無表情,甚至是平靜的,他不避不閃地看著墨小白的眼睛,沉聲說道,「我愛你,每個人都知道,從我知道的那一刻起就盡力掩飾過,後來掩飾不了,也就順其自然,你也知道我愛你。你永遠不知道你對我多重要,我不惜這樣的手段也要留你在身邊。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沒法愛上我,你和我談心的那天,我以為你是因為自卑,是因為覺得距離太遠,我沒有需要你,所以你無法動心。原來我錯了……」

    墨小白心驚肉跳,他不明白,本該是他要發火的,為什麼變成了驚心動魄,他第一次親耳聽老大真真切切地說愛他,他說愛他。

    墨遙聲音如一潭死水,平靜得如一條直線,「我錯得太離譜,那些都不成原因,原來我走不進你的心,是因為你走不進我的心,你不理解我。兄弟這麼多年,出生入死過,千里追擊掩護過,笑鬧過,可原來你不了解我,小白,這才是你無法愛上我的原因,我算知道了。」

    他從唇角勾勒出幾分笑意,這笑意幾乎讓墨小白白了臉色,他倏然有些不甘,為什麼他總是這樣冷靜,被人撞破這樣的事情也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指責他,難道錯的人是他嗎?

    他擔憂恐懼錯了嗎?他排斥這種手段錯了嗎?他就該眼睜睜地看著他在面前倒下,卻不知道這是一場陰謀嗎?這是什麼道理?

    墨小白被驚走的三魂六魄似乎又回來了,他冷冷一笑,「老大,我從來不知道你如此善辯,難道這一切都成了我的錯了?你和姐姐聯手起來欺負我,隱瞞我,算計我,這成了我的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們只顧著自己,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們不覺得過分了嗎?」

    墨遙突然握緊了手,不顧自己病弱的身體,一拳猛烈地砸向墨小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畫面仿佛慢動作般,拳頭獵獵生風地打在墨小白的胸膛上,他一個躲避不及,人倒在牆壁上,撞上一旁的古董花瓶,花瓶落在地上,立刻碎裂,墨遙第二拳到了,他一偏頭,拳頭落在他耳邊,幾乎在牆上要打出一個洞,墨小白驚恐地發現墨遙眼裡的殺氣,陰森嗜血,他一時被唬住了……

    墨遙如今受了傷,速度大不如前,他是能避過的,可他為什麼避開,因為他沒想到墨遙會打他,墨小白有一種念頭,就算全世界的人會打他,墨遙也不會打他。

    墨小白想起他們的緬甸的時候,有一次在叢林中奔跑,他媽咪是最變態的教官,知道他怕蛇,於是讓許諾驅趕叢林中千萬條蛇來追他們,墨遙也是怕蛇的,可沒他這麼厲害,他當時嚇得腿軟啊,滿地爬行的蛇,幾乎一半以上全是有毒的,緬甸的叢林中的毒蛇是一咬斃命啊。

    他沒命地奔跑,奔跑,摔了又被墨遙拽著起來奔跑,一個手雷丟到身後能炸出一堆蛇肉,那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才十歲啊當年,就被她這麼操練,苦不堪言,本來人的極限是一天跑出森林,他和墨遙花了十五個小時跑出叢林,不吃不喝,不睡不眠,跑出叢林的時候累得趴在公路邊,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

    墨遙比他好一點,他們要趁著天黑之前回去,所以他背著他在公路上走,墨小白全身都是磕碰的傷,累得迷糊,他迷糊說好疼,至今想起還覺得丟人,當時還哭得特悽慘。

    墨遙說,不疼,早晚會挺過去的,墨小白哭著說,回去媽咪一定要打他了,因為他嚇腿軟了,都是墨遙拉著他跑的,要是沒墨遙他就被蛇生吃了。

    墨遙說,他會幫他擦藥。

    墨小白可憐兮兮地說,媽咪打我,爹地打我,姐姐也打我,他覺得自己的日子特悲劇,墨遙則是一本正經地說,我永遠不會打你。

    真的,他坐到自己的諾言,從沒打過他。

    可今天,他動手了。

    墨遙的胸口劇烈地起伏,額頭抵著汗,他不知道是哪兒疼了,眼睛裡噴出火來,突然一手揪著小白的衣領,一字一頓地說,「我不顧你的意願?我不顧你的感受?墨葉琰,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你,可我從沒說過,我怕你噁心,我怕你棄之敝履。你以為我的心很低廉嗎?隨便你愛仍就仍在公路邊,是因為你看他廉價,所以才等成地上的狗屎。我怕你噁心,我怕你排斥,所以我從不說。。這麼多年了,好好想想,我什麼時候逼過你,我什麼時候強迫過你,如果我不顧著你,今天你就不會站在這裡,如果我不顧著你,我早就該和你表明心跡,你不接受,好啊,我打斷你的腿,把你圈在身邊,我折了你翅膀,我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了城堡,我給你打個麻藥,我想怎麼上你就怎麼上你。」

    738(5016字)

    墨小白瞪圓了眼睛,他被瘋狂的墨遙震撼了,他熟悉的男人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狂放姿態面對著他,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跳,極力的忍耐,額上汗水淋漓,渾身肌肉都蓄滿了力量,似乎隨時要爆發出來,他眼中的烈火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燃燒成灰燼,小白心臟劇烈的跳動,恐懼,震驚……還有震動,複雜地交織在一起,鮮血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動,迸發,要把所有人都吞併似的,他在墨遙這樣的目光下,無法和他對視。

    他的哥哥,第一次如此對他,如此說,我想怎麼上你,就這麼上你,這樣的話並沒有讓他覺得反感,只是讓他震撼,原來他對他是有渴望的。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墨遙心裡也是住了一頭惡魔,只是他的自控能力超越,控制這頭惡魔,否則他會被吞得滴血不剩,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莫名的心酸。

    他錯了嗎?

    墨小白捫心自問,他真的錯了嗎?他誤會了老大,可他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又怎麼說,怎麼會有人犯了錯,還如此理直氣壯呢,他怎麼能如此鏗鏘有力地指責自己呢,是因為他問心無愧嗎?

    墨遙盯著他的眼睛,那樣的火熱,那樣的明亮,那樣的火焰似乎要把他整個人都燒了,墨小白不知所措,墨小白驚慌恐懼,完全迷失在墨遙的炎熱視線中。

    他該怎麼回答他的哥哥。

    他發現,他什麼都回答不了,墨遙的手掌平攤在他的心口,那是心臟的位置,正在劇烈地跳動,宣示著自己的強悍的生命力,那樣超強的生命力讓人有一種,他愛著他的感覺,因為跳動得如此厲害。

    墨遙的臉色紅白交錯,他沉聲說,「小白,愛情不是交易,也不是遊戲,不是我付出多少,你就要回報多少,從小到大,我盡我所能地愛你,或許方式是你無法接受的,所以我一直沒能打動你的心,可這並不代表我的愛情當真如此廉價,或許我都太懂得怎麼愛一個人,沒人教我,曾經一度,我覺得自己很糟糕,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我很優秀,我很完美,可為什麼我就是不能打動一個人,是不是他們都聯合起來欺騙我一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自我否定,我很迷茫。我掙扎過,痛苦過,這些你都無法感受到。因為你不愛我,甚至不關心我,我做了什麼,我在想什麼,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一點都不關心,你這顆心是沒感覺的,你知道嗎?我認為他是沒感覺的,我見過無數殘忍的人,也見過各種各樣自私的人,可我沒見過比你更殘忍,比你更自私的人,這輩子,你是我見過最自私的人。」

    墨遙的指控讓墨小白幾乎白了臉色,他長大嘴巴想要反駁,不,不是,他沒有,他沒有自私,他為了每個人好,他想讓每個人都開心,哪怕賠上自己的痛苦,他怎麼指責他自私呢?

    墨遙覺得情況已是最糟糕了,兩人之間的隔膜也被刺破了,那就索性摔破到底吧,反正最糟糕也不過如此了,他已經無力挽回,所以有話他就直說了。

    「你以為我愛你,你無法回報我,你就說我自私嗎?不,不是這樣,你沒有仔細地想過,為什麼我們這麼做,為什麼我們疼你,為什麼我們都護著你。你只想著,我們這樣做讓你壓力很大,是的,的確壓力很大,你自己無法克服,可是我們的疏忽,可我們已經很照顧到你的情緒,是你一個人在鑽牛角筋,你想過嗎?我不想讓你的雙手沾染鮮血,那是你不嗜血,你的手很乾淨,你自己不想沾染鮮血,我便主動承擔了所有的一切。你想要自由的生活,我和無雙,墨晨,阻止過你嗎?黑手黨最難的時候,你在拍戲,你一年多少時間用在家裡,你自己都說不清。我們付出總想要回報,可有時候,我們知道回報是一個奢望,只需一個理解,可你竟然都理解不了。你很聰明,心思玲瓏,這些事情你並非沒有想到,可你漠視了,你心安理得地享受大家給你的自由,快樂,可你到頭來竟然還指責我們給你過多的壓力。」

    「小白,這世上的好事都是你占了嗎?」墨遙的唇角勾勒出譏笑的弧度,「你若覺得自卑,你若覺得心裡壓力大,你就該好好地把屬於你的是事情都做了,而不是我們幫你的時候,你心安理得地覺得,我們是應該的,你既然享受了,那就不要怪我們給,其實,你可以拒絕。」

    「因為你自私,所以你不拒絕,所以你去指責。你自私的沒有去想一想,我們這麼費盡心思保護你是為了什麼,你覺得你不需要保護,你確定你真的不需要嗎?」

    墨遙的指控越來越銳利,無數的利箭she在他的心臟上,墨遙的指責讓他痛徹心扉,真的如此嗎?真的如此嗎?他真的如此嗎?

    墨遙沉了沉心中的悶氣,他冷笑說道,「再來談我們,我對你如何,你心中有數,你對我如何,我心中也有數,我自欺欺人,願意生活在一個似是而非的謊言中,那是我的事。你若覺得我給你造成困擾,你可以和我說,哥,我不愛你,我愛的是女人,哥哥,放棄吧。你應該這麼說,只要你說了,我立刻放棄,我不會再纏著你,呵呵,不對,我從來沒有纏著你,我只不過遵從自己的心對你好,哪怕我不愛你,你也是我弟弟,這情分總在。我知道自己超越了兄弟的界限,這是我的事,所以我自nüè誰也管不著,可你呢?你不拒絕,不接受,你卻享受我給予的一切,到頭來卻要指責我,你覺得有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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