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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51:55 作者: 安知曉
    這是酒店。

    而且這個酒店的場景似曾相識,仿佛她什麼時候來過。

    溫暖吃了一驚,慌忙看向床上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柳城哥哥??」

    她太過吃驚,慌忙從床上坐起來,卻驚覺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溫暖腦海一片空白,就在此時,房門那處有了動靜,溫暖先是聽到吵雜的腳步聲,緊接著看見了自己如今最不想見到的人。

    ……

    接下來的一切溫暖如木偶般,毫無知覺,她不明白,為什麼事情變成這樣子,葉非墨見到這一幕,面無表情,如果他憤怒,吃驚,即便是揍她,她心中或許會好過一些,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死死地看著她。

    雪白的床單遮不住她脖頸出的吻痕,再加上兩個身無寸縷的人躺在床上過了一夜,任是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溫暖怔怔地看著葉非墨,只覺得五雷轟頂。

    她想說什麼,可所有的聲音都哽咽在喉嚨中,泛紅的眸,已是一片空洞。

    蔡曉靜大吃過後,慌忙過去摟著她,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身子,方柳城熟睡不起,對這一切毫無知覺,蔡曉靜紅唇蠕動,似乎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葉非墨,韓碧和蔡曉靜,林寧,只有他們四人,他們的眼光仿佛在凌遲著她。

    韓碧淡淡地微笑著。

    葉非墨臉上有點血色都沒有,盯著溫暖的眼睛,木然,冰冷,沒有情緒起伏,看著她仿佛看著陌生人,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溫暖背脊發涼,泛紅的眼睛飽含淚水,卻沒有落下來,她有無數的委屈想說,卻不知道從哪兒說起,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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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碧和她一起上來喝咖啡,她只記得自己喝了一杯咖啡,眼前好像晃過什麼東西,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就是這副畫面。

    房間裡,鴉雀無聲,分明這麼多人,卻沒有一點聲音。

    溫暖渾身發顫,葉非墨轉身,剛邁開一步,似是沒站穩,腳步一個踉蹌,幾乎跌倒,韓碧慌忙扶著他,葉非墨粗暴地推開韓碧,僵硬、緩慢地走出房間。

    「非墨!」溫暖沙啞喊了聲,情緒一激動,人也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林寧扯著韓碧出去,關上房門,暴力地把韓碧扣在牆壁上,「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林導演,你別含血噴人,這可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溫暖自己來開房,方柳城來找她,兩個人一直都沒出房門,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韓碧微微一笑,目光卻看向葉非墨的方向。

    52樓的走廊很長,這時候天還沒大亮,凌晨3點多,酒店靜得嚇人,葉非墨走向電梯,走得很慢,高大挺拔的身子挺直如往常,仿佛什麼都壓不彎他的肩膀。然而,他的步伐卻如老人般,僵硬無力,韓碧淡淡一笑,心中淒楚,懊惱,悲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也紅了眼睛。

    非墨,你很傷心吧。

    就如七年前看見我和別人在床上,你也一樣這麼傷心吧。

    沒有人知道,這一幕對於葉非墨而言,簡直誅心。

    林寧大惱,「你最好別讓非墨查出來是你做的。」

    林寧擔心葉非墨,又怕蔡曉靜應付不了接下來的事情,沒有跟出去,若是有記者蜂擁過來,蔡曉靜一個人無法處理。

    溫暖醒來的時候,蔡曉靜已經幫她穿上衣服,她的身子十分冰冷,蔡曉靜脫了外套,讓溫暖穿上,溫暖悠悠轉醒,表情悲戚,眼淚瘋狂流出,無法抑制。

    「我……」她想說些什麼,可就說一個字,已說不下去,人不停地顫抖,痛苦地捂住頭顱,「我沒有,沒有……」

    「溫暖,乖,沒事了,我們先回家。」蔡曉靜試圖放柔了聲音,溫暖不知道渾身不舒服,僵硬如石,太多的情緒壓抑在心底,一瞬間爆發,情緒大起大落,痛不欲生,以至於小腹墜痛。

    「啊……」她發泄似的捂著頭尖叫,狀若瘋狂。

    林寧聽了尖叫聲,慌忙進房,溫暖情緒很激動,蔡曉靜根本無法抱住她,他一狠心,在溫暖脖頸後一劈,溫暖人又昏厥過去。

    「你幹什麼呀?」蔡曉靜素來心疼溫暖,慌忙去擋,可來不及了,溫暖昏倒在她懷裡,臉上沒有淚痕,只有一臉的疲倦和絕望。

    可憐的暖暖,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林寧蹙眉,這麼大的動靜,方柳城卻還沒醒過來,林寧心頭一頓,過去扯動方柳城,好一會兒方柳城才醒來,「林導演……」

    「林個屁導演,你快點醒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溫暖為什麼會在酒店過夜,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林寧越是激動,表情越是平靜。

    「你在說什麼?」方柳城揉揉眉心,見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再看不遠處昏迷的溫暖,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十分鐘前溫暖一絲不掛躺在你身邊,葉非墨剛從這個門口走出去,你說怎麼回事?方柳城,你一個大男人是不是做了什麼禽獸事?有膽子做就有膽認。」

    方柳城大急,礙於自己又沒穿衣服,想過去看溫暖,又不能毫無禁忌,他蹙眉,努力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我記得我和顧睿談完事情上來找溫暖送她回去,可我沒看見溫暖,就看見韓碧,韓碧說溫暖不舒服要了房間休息等我,所以我就上來找她,誰知道……我一進來溫暖就睡著了,我過去想叫醒她,她……」

    方柳城頓住了,他過去叫醒溫暖,可溫暖醒來後,似乎神色很不對勁,湊過來就親他,而且笑得特別嫵媚,他是很喜歡溫暖,可溫暖嫁人了,且她當時的神色看起來特別不對勁,他絕對不會趁人之危,本來想給葉非墨打電話讓他過來接溫暖,可溫暖纏上來,接著……

    接下來的事情,他全不記得了,他唯獨記得,他絕對不會動溫暖,而且……溫暖,昨晚的人是溫暖嗎?他自己也不確定了……

    方柳城總覺得奇怪,又說不出哪兒奇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對勁了,溫暖昨天來酒店的時候就很不舒服,後來清醒過一段時間,越來越不舒服……

    他想起來,溫暖昨晚粉黛未施,可親吻他的溫暖,臉上卻有很濃的脂粉味,好像是這樣子,可他頭很疼,記得也不太清楚了。

    「接下來你見溫暖醉了,所以你就趁人之危。」

    「我以性命發誓,絕對沒有!」方柳城沉聲說道,「我很愛她,絕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絕對不會,林寧,別把人想得那麼齷齪。」

    「好了,林寧,別說,天都快亮了,先回去吧,要是驚動記者就不好了。」蔡曉靜無心在這裡逗留,林寧暫時也信了方柳城,抱過溫暖出了房門,蔡曉靜臨走時回頭說道,「方先生,今天的事,你……你最好不要說出去。」

    方柳城擔心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該死的,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葉非墨在飆車。

    凌晨4點,高架大橋上幾乎沒什麼車輛,他一路超速,油門踩到底,瘋狂飆車,兩邊窗戶打開,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只是微涼的天氣,他卻覺得冰冷刺骨。

    仿佛所有的冰冷都往自己的身上灌。

    車子下了高架,見了紅燈他也不停,十字路口突然闖過另外一輛車,是從西向東走,一個南向北走,葉非墨的車子硬生生差點撞上別人的車子,他突然一轉方向盤,車子急往右邊打轉,那位司機也是嚇得半死,手忙腳亂撞上防護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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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非墨的車子在原地打轉一圈,也撞上欄杆,車前燈幾乎全碎了,欄杆凹了一大塊,葉非墨沒有系安全帶,身子往前撞,胸口撞上方向盤,一陣劇痛後反彈到座位上。

    那邊的死機罵咧咧地下車,走過來指著葉非墨大罵,那是一個穿夾克衫,帶著粗大金條的壯漢,口沫橫飛地罵著葉非墨,讓他賠償損失。

    這位車主的車子撞上防護欄,車頭燈碎了,車頭也凹進去,一定要送修了,他開的是賓利,車子還不便宜,葉非墨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冷冷一撇,「滾!」

    那男人揮拳過來就要打,葉非墨啟動車子,幾乎沒有停頓往後退,那人嚇一跳,慌忙避開,葉非墨已開車走了……

    那一瞬間,葉非墨心中湧起了更可悲的念頭,就像這麼一頭撞過去,什麼都不知道,哪怕是失憶了也好,總比過又遭遇一次背叛的好。

    一次,又一次。

    先是韓碧,再是溫暖,七年又重來一次,那一次的打擊,他站起來了,這一次呢?

    溫暖給予他的是致命的一擊,他幾乎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他怕自己再不走,他就無法控制心中的魔鬼,他會過去,狠狠掐死他們。

    包括溫暖。

    為什麼?

    昨天聽到溫暖的電話他就覺得很不對勁,方柳城問她洗了這麼久,還沒洗好,當時他就覺得不對勁,再加上溫暖喘息也不對勁,聽起來怎麼聽都很曖昧。

    他心神不定,她沒有和他說是什麼事,只是說要談事情,也沒說和方柳城在一起,他問了唐曼冬才知道,方柳城打算投拍一部電影,想讓她和韓碧一起合作。

    他這才放下心來,後來天色很晚了,她說很快就會回來,可到了11點都不見人影,打她電話也不通,他打方柳城電話也不通,所以打電話給韓碧。

    韓碧說他們十點就散場了,她也到家休息了。

    從GK東方到他家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韓碧說溫暖喝得有點醉了,可能路上耽擱了,方柳城那人葉非墨是相信的,他很正人君子,最起碼對溫暖是如此。

    他等到12點,還不見人,正好墨遙和他說一些龍家的事情,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後來他再打電話給韓碧問清楚他們今天吃飯的地點就過去找人。

    韓碧正好也出來,很巧合的是,韓碧阻止他,不讓他進酒店。

    林寧和蔡曉靜兩人看夜場電影回來,一路上鬧了些矛盾,蔡曉靜家就在附近,兩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葉非墨和韓碧也在酒店外面有爭執,好奇之下過來尋人,這才知道,溫暖這麼晚沒回家。

    他發誓,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想起他進入房間看見的畫面,想一次,宛若誅心。

    胃開始疼了,葉非墨沉默地踩著油門飆車,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稍微減少心中的絕望,溫暖,溫暖……不管為何,那一幕對他來說,情何以堪?

    葉非墨一個人開車到江邊,回想起他和溫暖一步步走來的過往,頓覺得一切成了笑話,他對她不夠好嗎?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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