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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51:55 作者: 安知曉
陳雪如擔憂地看著溫暖的背影,「韓碧和她說什麼了,為什麼這麼生氣?」
「韓碧能和溫暖說什麼,無非是她和葉二的陳年舊事,不然就說溫暖這一次靠關係,還能是什麼。」唐舒文無所謂地說道。
陳雪如搖搖頭,「不對,如果是說這些,溫暖不會這樣生氣。」
「他們小打小鬧還少嗎?放心吧,沒事的。」唐舒文牽著陳雪如也出去。
停車場。
溫暖上了蔡曉靜的車,一上車就說,「開車!」
「暖暖……」
「開車!」溫暖厲聲說道,把獎盃往后座一丟,蔡曉靜無奈,只得開車,葉非墨正巧趕到停車場,展臂往車頭一站,蔡曉靜慌忙踩住剎車。
車頭在距葉非墨一寸處停下,溫暖沒系安全帶,反彈差點撞傷,捂著額頭憤怒地看著前面的葉非墨,透過玻璃,她看見葉非墨的目光冷硬而深遠,帶著幾分沉怒和危險,仿若厲鬼。
蔡曉靜嚇了跳,葉非墨突然從電梯那邊過來,要是一個看不住……
「溫暖,你和葉總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別在這裡鬧起來。」蔡曉靜說道,葉非墨走過來,打開車門,冰冷下命令,「下車!」
溫暖坐著不動,葉非墨冷冷譏笑,「你想把我們的關係昭告天下嗎?」
停車場人來人往他,他們幾人算是下來最早的人了,上面的採訪還在繼續,一會兒下來的人會很多,溫暖一咬牙,下車。
葉非墨剛要走,蔡曉靜把獎盃給他。
溫暖上了葉非墨的車,兩人一路無話,溫暖側頭看著窗外,怒氣已漸漸地消散了,韓碧以那樣在姿態說著孩子,她的確很憤怒,頭一熱就容易衝動。
明明面對危險,越是被人打壓就越沉靜冷靜的性子,可一碰上葉非墨,她總是容易失控,怎麼都改不了。
她在患得患失。
或許幸福得太不真實,總怕失去了。
再被韓碧一刺激,人也就敏感起來,孩子,如果他們真的有孩子,非墨一定會告訴她,所以不排除韓碧故意刺激她,想讓她在大庭廣眾下失態故意說的。
不是真的。
一定不是真的。
她的怒火慢慢地平息下來,心裡卻很亂,一句話都不想和葉非墨說,轉頭看窗外的風景,紅綠燈處,葉非墨停下車,側頭看著她,溫暖的臉藏在黑暗中,晦澀不明。
葉非墨猜著韓碧會和溫暖說什麼,多半是那件禮服的事情,除了這件事,韓碧還能說什麼讓溫暖發這麼大脾氣?自家老婆發脾氣,吃醋,那是好事,證明她在乎自己。
然而,他卻不想溫暖如此不開心,他喜歡看她快快樂樂地笑。
兩人回到家,葉非墨把她的獎盃放到她的書房架子上,溫暖已回房換了一身便裝,把頭髮松下來,接著去客廳倒水喝。
他站在客廳看她,眼光冷漠,溫暖當他是隱形人,仿佛家裡沒他這個人似的。她喝了水,故作不見,越過他進房,葉非墨咬牙,這死丫頭,發脾氣的時候總是故作冷漠……
「你到底在氣什麼?」葉非墨也隨後進來,溫暖抬眸看了他一眼,坐在沙發上不說話,葉非墨握過她的手,溫暖甩開,他用力握住,她含怒看著他,葉非墨輕聲道,「那件禮服是我設計的,當年韓碧接到金章獎典禮的邀請函,非常高興,那時候她為了給我買禮物,已經沒什麼積蓄了,金章獎禮服的事她很心煩,我就幫她設計了這套禮服,本來想送安寧那邊做好送她,誰知道……這圖紙就留在她那邊了,我沒想到她保存下來,今晚又穿出來。」
她冷眸看著葉非墨,一件禮服而已,她早就猜出來,沒什麼好生氣的,溫暖看著葉非墨,沉聲問,「葉非墨,你和韓碧是不是有孩子?」
葉非墨臉色微微一變,眼裡飛快地掠過一抹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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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眼睛刺痛,葉非墨是什麼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能冷靜面對的葉非墨,竟然驚慌了……雖是一閃而過,她卻敏感地捕捉到了。
韓碧說的是實話,她沒騙人。
她有過被韓碧誤導的經驗,所以剛剛很憤怒,沒多久卻沉靜下來,她僥倖地想著,韓碧說的是廢話,只是惹她不快,故意發飆所說的話,做不得真。
可葉非墨的驚慌讓她確定一件事,這是真的。
溫暖咬牙,眯著眼睛看他,倏然站起來,葉非墨隨之站起來,立刻扣住她的肩膀,兩人之間氣氛頓時緊繃起來,一觸即發。
葉非墨沉聲說道,「你聽我解釋,這是以前的事情……」
她偏過頭去,只覺得眼睛刺痛,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韓碧和他的事,她並不知道,葉非墨從沒說過,她所知道的,都是韓碧一點一滴透露給她的,這種感覺很不好。
「放開!」溫暖冷冷道,揮手拂開葉非墨,葉非墨卻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暖暖,別這樣,我和韓碧以前是有過一個孩子,後來她小產,孩子流掉了……」
溫暖僵硬地被他抱在懷裡,面無表情,孩子小產了,她還以為葉非墨哪天會帶著一個孩子上門說,這是我和韓碧的孩子呢。
她說不清楚心中到底什麼滋味,慶幸?輕鬆?還是憤怒?她的確說不清了,她聽韓碧那意思,本以為她生下孩子呢。這一路在想,韓碧為葉非墨生下孩子,這一次她回來先爭取葉非墨,若不果,她再打出孩子這張王牌,她憤怒緊張一下子什麼都不想了。
什麼都拋諸腦後了。
事關葉非墨,她總是如此,失去理智。
若是韓碧真的生了孩子,葉非墨怎麼可能不知道,韓碧是公眾人物,要瞞著一個孩子不容易,她真是瘋了,這點都沒想。
其實,憤怒,緊張,害怕,嫉妒……只是因為她怕失去葉非墨。
曾經擁有過,就會怕失去。
她只是……太在乎葉非墨了。
當初唐舒文和趙雨凝何嘗不是兩情相悅,談婚論嫁,唐舒文為了孩子,還是選擇了陳雪如,這件事她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談論對錯,可她和陳雪如是好朋友,自然也站在她這邊。
然而,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溫暖卻慌了手腳。
葉非墨微微放開她,見溫暖雙眸無神,手腳冰冷,他慌忙握住她的手,包裹在手心中,「暖暖,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溫暖冷靜了下來,僵硬地坐在沙發上。
所有的心慌意亂也慢慢地平復,沒有孩子……沒有孩子……即便是有,也是過去的事情,不出現在他們如今的生活中。
她應該感覺開心嗎?
她知道他和韓碧一段過去,年少輕狂,血氣方剛,兩人一定有過關係,葉非墨有過的女人不少了,有孩子能有什麼奇怪的,女人運氣好就會懷上。
她不該生氣的……不該生氣的,翻這種陳年舊事沒意思。
靠他媽的,為什麼她要這麼憋屈?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你最好離我遠點。」溫暖喃喃自語,她心中煩悶,又不想找葉非墨吵架,更不想一時氣憤說出傷人的話,她只想安靜地待一會兒。
「溫暖……」
「算我求你了,讓我一個人待會行嗎?」溫暖抬頭看向他,葉非墨蹙眉,她心中有氣,也不顧及他,「你去客房睡。」
當著他的面,溫暖摔上浴室的門。
這是他們婚後,第一次吵架。
背靠著浴室的門,溫暖強忍的淚終於落下,非墨以前真的很愛韓碧,愛若骨髓,他願意讓韓碧生下他的孩子,他為韓碧設計禮服,為韓碧的背叛容顏憔悴,醉生夢死,患了嚴重的胃病。他為韓碧七年來遊戲人間,報復女人,即便只是和韓碧見一面,他也會千方百計出現在他不喜歡的頒獎典禮場合。為了韓碧,七年來捨不得換一塊舊錶,保養得完好,就仿佛他們的感情般。
溫暖心中很難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難受,得知韓碧有過他的孩子後,這種難受更是鮮明,她想要全部的葉非墨……
她愛他,已到了眼睛揉不進沙子的地步。
什麼時候,她才能徹底擺脫韓碧的陰影?
不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傷心難過?
溫暖拼命地告訴自己要體諒,體諒,那是葉非墨的過去,年少的愛戀,她一定要體諒,她以前不是也暗戀方柳城麼?彼此都不該太計較,然而,越說體諒,心中就越難受。
她滿滿地滑坐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號啕大哭。
……
書房,葉非墨揉著疲倦的眉心,溫暖這一次真的生氣,比那一次手錶的事情還要嚴重,那種心如死灰的表情折磨著他的心。
他撥通了韓碧的電話,「韓碧,為什麼要和溫暖說這些事?」
韓碧輕輕一笑,「非墨,你很生氣嗎?為什麼我不能說,這些事真實存在過,我又沒有欺騙溫暖,我以為你都忘記了,我們曾有過一個孩子。」
「夠了!」葉非墨厲喝,「韓碧,我不否認我愛過你,但這份愛已在這七年的漫長等待中變質了。這七年中,哪怕你有一次回頭,就不會有今天的溫暖。不管你做錯過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我給過你機會,一次又一次,是你自己放棄了,休怪別人,早知今天,何必當初。我已經不愛你了,我和你的事,我自己會原原本本告訴溫暖,無需你來說。別再做一些令人討厭的事情,這是最後一次,你再敢傷害溫暖,別怪我心狠手辣,我會讓你滾回美國,永遠無法踏上國土。」
這是第一次,葉非墨對韓碧說了這麼重的話。
韓碧卻聽不見,只聽見了他的前半段,自欺欺人地忘記他的後半段,「非墨,既然你給過我那麼多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已經讓我失望透了。」葉非墨冷冷說道,「還有,我和溫暖已經結婚了,下次見面,請叫她一聲葉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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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一個人站在臥室門口,站了近兩個多小時,已是午夜十二點多,他了無睡意,溫暖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好。
習慣了他的擁抱,習慣他的味道,沒有他,這空蕩蕩的床就成了一種折磨,溫暖極力想要忘記葉非墨對她的影響,無奈效果不佳。
泡了一個澡,心情已好了很多,溫暖不想揪著葉非墨過去的事不放手,她知道葉非墨是愛她的,這一點她應該滿足了。
像葉非墨那樣的男人,能夠深愛一個女人已是難得,你還能強求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