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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45:59 作者: 錦凰
    城樓下,廝殺震天,鮮血飛濺。

    耿良成騎著馬,握著長劍,與地方掄起鐵錘的先鋒也頻頻交鋒,兩軍靠近偶爾偷襲的士兵,都被機警的二人迅速躲開反殺,很快兩人身邊便屍骨成堆,腳下的土地都被染成紅色。

    兩人身手在伯仲之間,幾番交鋒下來,各有掛彩,就在這個時候,城樓上有人放箭相助耿良成,這個箭手的準頭非常好,每一次都是對準了耿良成的敵人。

    有了這個箭手的相助,對方又要躲避箭矢,又要接住他的招式就顯得吃力,很快耿良成就抓住機會,一劍刺中敵人的胸口,奈何對方閃躲及時,只是刺在了胳膊上。

    不等他趁勝追擊,敵方就發現了先鋒受困,立時過來援助,甚至放箭讓城樓上的箭手無法再射箭相助,然而耿良成還是抓住了機會,一劍捅在了敵人馬兒的脖子上。

    劍刃拔出,馬兒溫柔的鮮血噴了他與敵人一臉,騎在馬上的先鋒栽了下去,耿良成揮劍就要朝著跌落的先鋒看下去,恰逢此時有突厥兵攔下了他的劍,又有突厥軍官策馬而來,迅速伸手將跌落的先鋒拽上了馬,疾馳逃離。

    突厥那邊響起了收兵撤退的號角聲,耿良成看到被救走的先鋒轉過頭對他露出了挑釁的笑容,他看到周邊的氣勢大漲,略一遲疑便帶兵追擊而上。

    他一馬當先,心中給自己劃了一個距離,超過那個距離若是還沒有追上,就撤退回去。

    卻不知道他身後要跟上他的士兵,才追出城門口不到百米遠,就有埋伏好的突厥兵橫殺而來,這些突厥兵視死如歸,人數不多,就百來人,卻是不要命的殺法,一時間就截斷了耿良成和大隊。

    等耿良成奔到自己心中預估的距離,再追下去必然是難有勝算,勒住韁繩要折回去,調轉馬頭才發現大軍沒有跟上來,他身邊自有幾百人,頓時心道不好。

    然而,已經來不及。

    耿良成被抓,很快就看到了帶著面具的蕭長泰,蕭長泰只是過來看一看人,一句話也未曾對他多言。

    西北常勝將軍,才剛剛到庭州,不過一日就被俘虜,更是讓西北慌亂成一片,幸而庭州都護並非泛泛之輩,如同耿良成沒有來之前,死死守住了城門。

    而突厥的兇殘,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像,他們把被俘虜的士兵在城樓下當著所有守城將士的面活生生的剮了,深深的重擊了庭州將士的心。

    夜裡,耿良成被束縛的地方,多了個突厥士兵,他被鞭笞得血肉模糊,捆綁在十字架上,耳邊是一道聲音,熟悉的漢話:「蕭長泰在突厥軍營,你提出要見他,促成他與太子見面。」

    迷迷糊糊,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耿良成倏地就清醒了,他想要扭頭去看,卻發現根本動不了,方才那聲音就好似在他的夢中,讓他覺得不真切。

    他心思百轉,四皇子,不已經被除族之人,蕭長泰竟然在突厥,還幫著突厥攻打西北。

    而嘉辰太子竟然想要見蕭長泰,這是要和突厥狼狽為奸!

    要他背叛西北,成為通敵賣國之賊?

    這對於耿良成而言,實在是太大的衝擊,他嫉妒沈岳山的權勢和尊榮,他對沈家的手段極其卑劣,甚至對突如其來的戰事,隱隱竊喜,因為可以藉此攬權。

    他想要權勢地位,想要成為西北的王,但他卻從未想過叛國,想過與蠻夷外族為伍。

    「太子在何處,為何不救我?」耿良成有氣無力低聲問。

    「太子這就是在救你。」身後的人回答。

    耿良成一時間無言以對。

    寒夜的風吹來,有一股涼意順著背脊侵染他的全身,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蕭覺嵩既然早就派人潛伏到了突厥,甚至知道蕭長泰與突厥王聯手,他應該很早就料到這一切,沈岳山是被他所害,那麼一戰是不是就是蕭覺嵩一手促成,他的目的是聯合突厥王,覆滅西北?

    所以他是上了賊船?

    耿良成咬著牙:「恕難從命。」

    「太子若是想要與突厥合作,就不會來尋你,西北是太子想要之地,豈容他人染指?」身後的人冷聲道。

    是啊,蕭覺嵩自己掌控西北不好?這麼多年他若想和突厥合作,不會等到今日,所以這是一個計。

    第546章 不可避免的取捨

    耿良成被俘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西北王城,這是沈羲和給沈岳山守靈的最後一天。

    「郡主,我要親自去庭州。」魏崖一身戎裝,抱著頭盔,面容嚴肅走到沈羲和的面前。

    沈羲和看了他一眼,視線往後瞥,站在她身側的珍珠立刻蹲身行禮,然後將所有人都帶走,屋子裡只剩下魏崖和她。

    「阿兄去了庭州,魏叔留守此地便可。」沈羲和坦言道。

    「世子去了庭州?」能夠猜疑到耿良成的魏崖,心思何其敏銳?立時就從這一句話聽出了諸多信息,「郡主與世子早知突厥會襲城?」

    魏崖是生在西北,他從懂事起,西北和突厥的交戰就沒有停止過,直到沈岳山統一了西北,才換來了近十年的相安無事,他不懼戰,但飽受戰火摧殘的他,不喜戰。

    更不喜有人為了謀劃利益,故意挑起戰爭,要知道這一戰,庭州險些淪陷,現在上報來的消息,西北已經折損兒郎數千。

    「阿兄是戰後才去。」沈羲和看著魏崖捏緊了托著頭盔的指尖,「我與阿兄,從未想到突厥會發兵攻城,但此事卻與我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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