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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45:59 作者: 錦凰
    厚厚的雪踩在腳下,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抬腳時,蓬蓬雪屑飛揚。

    宮中每日都有內侍打掃,光潔的地面濕漉漉的反而滑腳,沈羲和故意尋著積雪出走,西北多風雪,她不僅喜歡聽雨打屋檐的聲音,還喜歡踩積雪的聲音。

    「殿下不是要我讓旁人都知,我有多在意殿下麼?」沈羲和腳步不停,風聲之中傳來她清泠的聲音。

    今日一過,昭寧郡主對太子殿下勢在必得之心人盡皆知,若有人想要窺覬太子殿下,堯西公主就是她的下場。

    蕭華雍驀然停下了腳步,他呆了呆。

    沈羲和沒有停下,一片雪落在她的長睫上,她輕輕眨了眨眼,雪融不見,她唇角微揚。

    寒風一吹,蕭華雍回過神,就見沈羲和已經遠去,忙撐著傘小跑追上去,奔跑之中,飛雪也變得輕快起來。

    沈羲和把堯西公主與冰天雪地吊了一夜,險些要了堯西公主的性命,甚至有太醫傳出,若非有人對堯西公主及時施針救治,只怕堯西公主凶多吉少,這就更證實了是沈羲和所為。

    然而人人皆知又如何?堯西公主死咬著她親眼看到沈羲和侍衛將她掛上去又如何?沒有旁的證據,沈羲和一口咬定是堯西公主的苦肉計,太醫那一套有人提前替堯西公主保命的說辭也拿不出證據。

    這樣狠辣又乾淨利落的手段,讓沉寂了一年,風平浪靜沒有出手過的沈羲和再一次讓京都的少男少女望而生畏。

    昭寧郡主還是那個昭寧郡主,霸道而又強勢,兇狠又果決。

    甚至不知何時流出了同情太子殿下的謠言,總覺著太子殿下文文弱弱,日後不得被昭寧郡主拿捏得毫無反抗之力?

    這些話,沈羲和與蕭華雍都一笑置之。

    堯西公主足足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地,之後她便也怕了沈羲和,再不纏著太子殿下,而是改去纏著信王殿下。

    「誰?」沈羲和聽到紫玉與紅玉她們聊起,有些意外。

    「是信王殿下,公主現在又盯上了信王殿下。」紫玉回道。

    沈羲和其實以為堯西公主會重新尋蕭長贏來做戲,畢竟蕭長贏與她年齡相當,未曾婚配。

    總之不論她現在尋何人都是做戲給祐寧帝看,從那日祐寧帝因她告狀,將沈羲和晾在明政殿外吹寒風來看,堯西公主已然引起了帝王的注意。

    「信王殿下是長得最俊美之人,我自然尋他。」這日,堯西公主與沈羲和在汝陽長公主設下的賞梅宴遇上,她特意來尋沈羲和閒聊。

    汝陽長公主是她及笄禮上主持的長輩,沈羲和自然不會推拒她的邀約,只是她不喜與人往來,京都貴女都看清了她是個怎樣之人,莫說這些貴女便是陛下的公主都對她敬而遠之。

    落得清閒的沈羲和正在琢磨著離去時問汝陽長公主要些梅花,做香料、做花醬,蜜制起來,堯西公主卻跑過來尋她,珍珠等人立時去守著。

    她們兩名義上現在可是水火不容,讓人瞧見了不大好。

    堯西公主自顧自說著,沈羲和時不時禮貌應兩聲,談到此事,沈羲和隨口一問,只是不想讓堯西公主覺著自己被冷待,結果她煞有介事回答。

    「最俊美?」沈羲和投以質疑的目光。

    堯西公主掩唇笑了:「太子殿下整日『病懨懨』的,便是有十分絕色,也消減了五分。我可打第一眼就覺著信王殿下最俊,若非當時覺著太子殿下深不可測,我第一個就衝著信王殿下去。」

    「各花入個眼。」沈羲和淡淡道。

    每個人的喜好不同,便是沒有喜好,沈羲和也覺著蕭華雍的俊美,當世無雙。

    「與你說笑。」堯西公主漸漸收斂了笑意,「我這是為你煞費苦心呢,我總覺著那位榮妃娘娘非簡單之人,她絕不會將宮權拱手相讓。」

    榮貴妃把持後宮已經十多年,最開始的四妃協理,到如今她一人掌權,十數年如一日,其手腕如何能是簡單之人呢?

    「我現在纏著她的兒子,等過段時日,陛下留我在宮裡,她定會恨透了我。」堯西公主笑意盈盈,「待到你嫁入東宮,要奪她宮權,她也會恨透了你,你猜她會不會借力打力,用我來對付你?」

    堯西公主之所以要和沈羲和做這一場戲,一則是讓人不懷疑她突然就對蕭華雍保持距離,而就是日後她們要裡應外合,那就先讓全天下人都知曉她們已經決裂,甚至又大仇。

    便宜往後行事,同樣也可以輕易就試探出彼此的敵人,因為與她們不對付之人,都會藉助對方的手來對付另一個,畢竟她們兩不睦,人盡皆知。

    榮貴妃若真對沈羲和奪公權懷恨在心,定然會落入堯西的圈套。

    第478章 送嫁妝

    「榮貴妃膝下兩子一女,皆非等閒之人,要與她為敵,需得斟酌。」沈羲和不得不提醒一句。

    「好心沒好報。」堯西公主努了努嘴。

    沈羲和微微一笑:「便是念你好心,才提醒你一句。」

    「你信我之言,榮貴妃定是個面慈心苦之人,除非你不要宮權,否則你與她定會勢不兩立。」堯西公主堅持己見。

    「無妨,她若不甘,只管來奪便是。」沈羲和不甚在意。

    堯西公主看著她,她穿了一襲素銀色的襖裙,身段纖細,身姿挺拔,坐在那裡背脊仿佛撐了一把尺,端正卻又不顯得刻意,她一舉一動都挑不出半點儀態不妥,將京都貴女那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展露得淋漓盡致,她對人對事也從容鎮定,仿若無論多麼洶湧的波譎雲詭,她都能雲淡風輕般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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