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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45:59 作者: 錦凰
    將事情都交給了蕭華雍,沈羲和就再也沒有什麼需要顧慮,她是真的困了,折身回了屋子裡歇息,夜裡還要守著瓊花。

    蕭華雍帶著地方審了這些人,得知他們幹這個行當已經三年有餘,頭一年他們還能保持清醒,尋了前朝或者更久的古墓,隨著偷盜出來的東西換回大量金錢,且各地都不曾引起重視之後,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

    今年一年要比去年前年加起來還要多,不止是前朝的墳墓,本朝富貴人家也被他們盯上,他們之中有個挖墓的行家,不需火藥也能下墓,盜走財寶之後再將墳墓填好,如此就能瞞天過海。

    他們一共三個團伙,另外兩個都是頭兩年老師傅培養出來的土地,只學了五六分本事,卻也足夠他們輕而易舉獲得大量財寶。

    問及他們的主謀之時,他們都說不出重要的線索,只說是為一位五爺做事,沒有人見過五爺,他們都是把盜出來的東西送到奉合典當行,典當行的朝奉是接頭人。

    他們也有人曾因財帛動人心,想脫離這位五爺,但沒有一個活下來,後來五爺送了一批受過黥面之刑的人來,他們更是再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念。

    而這些受了黥面之刑的人,地方也審問清楚,他們都不是罪犯,而是被發配做苦力的逃兵。

    等到沈羲和醒來之後,蕭華雍便將這些毫無保留告知了沈羲和,沈羲和聽了反而臉色好看了些:「最初我並未想到逃兵,只想到唯有死囚才能這般不忌諱動墳墓。」

    如果全都是逃兵,他們還是從一個地方出來,那麼至少說明沒有那麼多地方官員動了死囚,這樣比沈羲和預計的糟糕情勢好了許多。

    這意味著幹這等喪盡天良之事的人可能只有一個,而被掀出來陛下就能毫無顧忌懲治。

    要是死囚,牽扯的地方官員太多,陛下縱使有心一起連根拔起,也要顧慮大局。

    「呦呦猜到死囚,已是十分了得。」蕭華雍贊得真心誠意。

    尋常人不會想到這一點,且這一次陶成一家若非沈羲和來這一遭,只怕也要被政敵攻訐。

    沈羲和微微一笑未接話,她這才看到蕭華雍眼下的青黑:「殿下應好生歇息歇息。」

    蕭華雍心神一盪,眼底浮現溫暖的笑意:「呦呦叮囑,我定會好生歇息,與呦呦一道用完吃食,再歇息。」

    此刻是正午,但沈羲和是真的餓了,欣然頷首。

    沈羲和雖則愛美食,但不挑食,在這山野間也就和村民換了有限的食材做些吃食,頂多是讓莫遠等人打些野物,不過蕭華雍精心準備的吃食端上來,沈羲和莫名覺著自己這幾日著實有些粗糙了。

    旁的不說,蕭華雍的到來,讓她能吃好這一點讓她心情大好。

    「臨川那邊,李競……呦呦打算如何處置?」用完吃食,蕭華雍趁著消食之際與沈羲和搭話。

    按他原本的意思,是將李競變為功臣,是一早受陶成派遣混入這群人當中做細作。實施起來也簡單且不會留把柄,如此陶成就功績斐然,被調入京都也更順理成章。

    事關沈羲和,蕭華雍到底沒有自作主張,他心悅的女郎,是個極有主見,不喜人替她拿主意之人。

    「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沈羲和沒有想過要偏袒,「人,都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才能引以為戒,才會對律法有敬畏之心。」

    「呦呦不怕牽連陶刺史?」蕭華雍問。

    「小舅並無過錯,任何人都不能藉此冤枉他。」沈羲和淡聲道,「我信以小舅的剛直,亦不會顛倒黑白,假公濟私,李家二郎有過亦有功,能折多少罪便是多少罪。」

    至於李氏會不會因此而和三表兄生了嫌隙,這不在沈羲和和陶成的顧慮之中,他們無愧於心。

    「呦呦,水至清則無魚,無傷大雅,何必執著?」蕭華雍輕聲勸道。

    沈羲和側首,黑曜石般亮澤深邃的眼瞳深深看著蕭華雍:「殿下,非我剛正不阿,而是貪慾不最初遏制,便會一點點無限放大。」

    第231章 他想睡她睡過的床榻

    人心是個奇怪之物,它可以小到如針眼,亦可以大成無底洞。

    誠然李競這一次讓他由罪人變成有功之人,只需要她一句話,就能天衣無縫,甚至不損及旁人,還能全了李家的顏面,也不用擔憂李氏與三表兄會不會心生芥蒂。

    倘若如此輕易就放過,李競改好了便好,因此而更加肆無忌憚又當如何?

    一家裡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次三表兄的妻兄犯了事兒能夠無聲無息抹去,她與小舅就抹去了,日後大表兄二表兄四表兄……他們的妻族也犯了事兒,是不是也要抹去?

    若是不抹去,他們的妻子會如何作想?若是也一併袒護,那她成了什麼人?

    成了這些人橫行無忌,藐視律法的縱容者!

    一點點小事他們輕易逃脫,下一次就會更敢,一次次累加,指不定那日惹出滔天禍事。

    蕭華雍撐著半邊臉,唇角含笑目光幽幽凝視著沈羲和。

    「殿下緣何如此看我?」沈羲和莫名。

    「我在想,西北王是如何教養呦呦,將呦呦教養得如此目光深遠。」蕭華雍將心中的好奇道出。

    沈岳山一個滿腔豪情俠義的粗人,沈雲安看起來也不是文雅深遠之輩,偏偏被這兩個人自小養大的女郎,卻有這樣的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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