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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45:59 作者: 錦凰
    「好了好了,殿下無事了。」隨阿喜如釋重負,「此法有傷元氣,殿下只怕要好生將養三五年,才能恢復過來。」

    「啟程,離開。」蕭長瑜抓住卞先怡,吃力咬字。

    「可是你的身子……」

    「走!」蕭長瑜急紅了眼。

    「好好好,我們現在就走,你莫急。」卞先怡連忙和隨阿喜一陣忙活,駕著馬車離開。

    直到他們安頓好之後,卞先怡還是覺著有些不真實,她時不時就要摸一摸蕭長瑜的臉,真怕他就是自己的幻象。

    「先怡,我還活著。」蕭長瑜反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卞先怡現在還想不透。

    隨阿喜一直在郡主府,不可能為蕭長瑜施針,蕭長瑜絕不可能是如她一般,且兩人的症狀也不同。另則,沈羲和也不可能給一杯假毒。

    「只是拿命賭了一次。」蕭長瑜緩緩一笑。

    「郡主的毒沒有作假,是殿下……」

    「阿喜,喚我六哥吧,日後再也無六殿下。」蕭長瑜糾正。

    「是,六……六哥。」隨阿喜有些拘謹,「是六哥事先服了能夠克製毒蕈之物。」

    這是個冒險之法,只要昭寧郡主拿的不是毒蕈之毒,六殿下就必死無疑。

    「太冒險了,你知不知你差一點……」卞先怡聽了心有餘悸。

    「我們賭贏了不是麼?」蕭長瑜握住卞先怡的手,「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賭輸了也是死路一條,他只能這樣搏一搏。

    「是我連累了你。」卞先怡深深愧疚。

    「你為何要對郡主下手?提前我們的計劃?」蕭長瑜問。

    「這個。」卞先怡一直隨身帶著一個精巧的鏤空香熏球,「我那日回屋,它就掛在我床頭。」

    香熏球里有一張紙,上面細小的簪花小楷寫著讓卞先怡殺昭寧郡主,否則她與蕭長瑜霍亂宮闈之事,便會天下皆知。

    她和蕭長瑜彼此傾心,又是這樣的年歲,自然有了更親密的接觸,只是不知落了什麼把柄在何人手上,因此她知道她和蕭長瑜被盯上了,要想不淪為棋子,做更多身不由己之事,就必須及早脫身。

    第152章 三勻煎香

    銀質的香熏球被蕭長瑜拿在手裡,這原本是宮廷御用之物,近幾年在京都甚是受追捧,銀樓香樓都有售賣,高門貴女更是人手一個。

    蕭長瑜仔細看了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他將紙卷放回去,遞給隨阿喜:「阿喜,你尋個鏢局,將之送回京都郡主府。」

    隨阿喜接過之後,猶豫了片刻才驀然跪在蕭長瑜的面前,對著驚訝的蕭長瑜叩首:「六……六哥,阿喜想要將隨氏針法發揚光大,阿喜想要回京都,投入郡主門下。」

    蕭長瑜靜默看了他一會兒,才將他攙扶起來:「阿喜,你不必如此,郡主她不會再追究我與先怡。」

    沈羲和說了句好自為之,未必不知他做了什麼,她是真的做到此事兩清。

    「不,六哥。阿喜並非不信郡主,且以郡主之行事章法,若當真要不死不休,阿喜也不夠令郡主改主意,阿喜是誠心欲為郡主效力。」隨阿喜道。

    蕭長瑜見此,輕嘆一口氣道:「當年我救你,今日你救我,我們也恩情兩消,你非我僕從,來去可自由。昭寧郡主行事果決,賞罰分明,是個好主子。」

    更何況,沈羲和背後還有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蕭華雍。

    「六哥,卞女郎保重。」隨阿喜對二人行禮,「願二位此去天高雲闊,安閒自在。」

    就這樣隨阿喜帶著一個香熏球與蕭長瑜夫婦道別折回京都。

    「郡主,六殿下並未毒發身亡……」莫遠是派人盯著,蕭長瑜醒來之後,莫遠就稟報給沈羲和。

    「我當日不也是齊大夫搶治回來?」沈羲和淡聲道,「我的毒酒貨真價實,他有能耐逃過一劫,是他的本事,我說恩怨兩清,便是兩清,由他們去吧。」

    對蕭長瑜和卞先怡她沒有絲毫手軟,蕭長瑜能夠預料到她會用毒蕈之毒,且提前服下有毒的相剋之物,這是他的能耐,她再下殺手,就和行兇沒有區別。

    另則,到了這個地步,她除非將卞先怡和蕭長瑜都殺了,否則都會在另一方心裡埋下仇恨的種子,日後就是至死方休的報復。

    卞先怡的確是為了和蕭長瑜雙宿雙棲才對她下手,可這事兒蕭長瑜不知情,她是個恩怨分明之人,不會因此遷怒蕭長瑜,既然蕭長瑜替卞先怡喝下她備下的毒酒,該償還的也還了。

    東宮裡,蕭華雍其實比沈羲和更早知曉蕭長瑜死不了,天圓請示:「六殿下那邊……」

    「她不喜旁人干預她之事,便是為她出氣也不行。」蕭華雍只得靜觀其變。

    極致蕭長瑜和卞先怡離京,天圓又問:「指使卞大家之人我們也不追查了麼?」

    「你道我為何在天上就沒有給蕭長瑜來尋卞先怡招供的機會?」蕭華雍指尖輕輕點在光滑的桌子上,「此人既用了卞先怡,就不會讓卞先怡知曉,問也是白問。卞先怡若是知曉什麼,這杯毒酒呦呦未必會讓她飲。」

    如此良機,用來做籌碼,沈羲和雖不會因此放過幫凶,卻也不會不酌情減輕追責。

    到了此時此刻,卞先怡都沒有開口,便是知曉自己並無實證,難以取信沈羲和,說這些反而像是在推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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