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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45:59 作者: 錦凰
更重要的是,他剛派人拿了令牌隨沈羲和侍女離去,宮外又傳來消息,崔晉白去了郡主府,基本已經坐實了他的猜測,故而,他先一步派人去了藥園。
既然他們抓了一個叫做阿喜的藥師,他便直接吩咐繡衣使去了藥師阿喜的房屋搜查。
卞先怡就是這樣被秘密帶到了祐寧帝的面前。
祐寧帝立在御案之後,批著奏摺:「為何詐亡?」
卞先怡四肢無力,喉頭髮干刺疼,卻也跪得端端正正:「回陛下,婢子謀害郡主,被郡主知曉,心中惶恐難安,這才犯下詐亡之罪。」
她是宮中舞姬詐死欲逃亡,類比逃奴一樣死罪。
祐寧帝手下落筆不停滯,又問:「為何謀害昭寧?」
卞先怡早在落入繡衣使手中之前,就已經想過祐寧帝見到她會問什麼,她臉上閃過恰到好處的不自在:「婢子傾慕六殿下,殿下讚揚昭寧郡主,婢子心生嫉妒,才一時糊塗。」
祐寧帝頓住手,抬首隱含威壓的目光落在卞先怡身上:「朕一直以為,你是個懂進退,知分寸之人。」
陛下不信,在卞先怡意料之中,她深深拜服下去,額頭磕在交疊至頭頂的手背上:「令陛下失望,婢子罪該萬死。」
祐寧帝精銳的雙眸深沉而又具有壓迫力。
卞先怡拜服在地,如芒在背,卻不得不極力鎮定,讓自己不露絲毫破綻。
她知道,祐寧帝不相信她對沈羲和下手的動機,但真正的原因她不能說,一旦說了就再無一絲價值,她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另則,她也要為六殿下思量,她死無妨,不能再牽連於他。
祐寧帝看了卞先怡幾息,收回目光,低頭繼續閱覽奏摺:「老六許了你什麼,讓你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須知便是沒了昭寧,你也成不了六皇子妃。」
「陛下明查,婢子對六殿下一片痴心,蓋因六殿下對婢子素來照拂有加,婢子一直誤以為六殿下對婢子是有心之人……」
說到此處,卞先怡有些許哽咽,語調下抑,表露出一種難言的悲痛與澀然:「婢子也是前不久才知,殿下心善,對婢子唯有些許憐憫,是婢子一廂情願。故而,乍然聽聞殿下對郡主幾句誇讚之語心如刀割,才會被嫉妒蒙蔽雙眼,釀成大錯,請陛下責罰。」
祐寧帝聽後仿若未聞,不置一詞。
大殿內寂靜無聲,翻動奏摺的紙頁之聲就格外明顯,低沉平緩的聲音,讓卞先怡十分煎熬,她咬著牙讓自己平穩。
這一跪就是半個時辰,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陛下,她暈了。」有內侍上前查探後回稟。
「傳太醫丞施圍。」祐寧帝將一份批好的奏摺放到批閱過的一起,又翻開一本閱覽。
……
沈羲和從藥園無功而返,她知道卞先怡一定曾經藏在那裡,只是被人捷足先登。
是誰,她心裡有數。
她不認為京都還有人能猜到卞先怡是詐死,那就不可能也與她一起追查。
唯一會有所察覺的只能是陛下,陛下能穩居皇位二十年,一步步大權在握,扳倒一個一個黨羽,城府之深,如海水不可斗量。
尤其是崔晉白先找了藉口入藥園搜查,她緊接著也要去藥園,這份巧合,也由不得祐寧帝不上心。
一回到郡主府,就看到了孫女史與錢女史,二人見到沈羲和忙低眉行禮,沈羲和路過她們身邊,停下了腳步。
「你,在這裡跪著。」沈羲和點了孫女史。
她心裡清楚,崔晉白和她先後入藥園,加上她早間傳見方醫工,只能讓祐寧帝有所猜疑,而見到崔晉白來了郡主府,又把這消息告知祐寧帝的孫女史,無疑是給了祐寧帝佐證。
祐寧帝倒不至於懷疑崔晉白,追查卞先怡之事,本就是祐寧帝指派給崔晉白的任務,崔晉白聯繫她這個苦主,並沒有什麼不妥。
處置孫女史也並非為了撒氣,只有無能之人才會以對弱者撒氣來發泄。
她是要陛下知道,她對他的行為很不滿!
「郡主,孫女史犯了何錯……」
「你也跪著。」錢女史欲要分說,沈羲和直接打斷她。
錢女史一怔:「郡主,妾身是……」
撲通一聲,不等錢女史說完,孫女史筆直跪下去。
錢女史見此,暗剜了孫女史一眼,仿佛看著一個叛徒,不過有了孫女史服軟在前,錢女史不敢再言,值得也跪下。
「學學她,好歹也是宮中老人。是在中宮清閒榮養久了,所以分不清尊卑了?」沈羲和俯視著二人,眸光淡漠,「你是想說你們是陛下派來?你要真敢把這句話說出來,我即刻進宮問陛下,你們是來給我做僕婦的,還是來做主子的。我想罰你們,還得挑日子早緣由?」
言罷,沈羲和輕呵一聲,抬步離去。
「郡主,是不是孫女史傳了消息給陛下,引得陛下將人劫走?」碧玉極少見沈羲和這般與下人計較。
她是陪著沈羲和目睹孫女史看到崔晉白離開的背影之人,心中了有了猜測。
「便是沒有她報信,陛下一樣會先我一步帶走卞先怡。」沈羲和道。
只能怪時不待她,阿喜把人藏在不能擅闖的藥園,哪怕是王公大臣府邸,她也能私闖一番。
藥園為皇家所有,裡面有精銳侍衛把守,強闖未必能行,還會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