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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虛張聲勢的模樣，諸清然輕笑一聲，眼裡閃過意味，似乎是覺得很有趣，溫和道：「不怕就好。」

    他也害怕，害怕她怕自己。

    兩人終於面對面，都看清了彼此的樣子。

    宋嵐怔愣了一下，曾經的少年變成了成熟穩重的男人，稜角更加分明，歲月好像給了他更加溫潤的氣質。

    但金絲邊眼鏡後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卻是深不見底。

    她對他不僅是害怕，還有點心虛，更有幾分內疚。為什麼內疚，她也說不清。

    直到諸清然微涼的手指觸碰到她臉上的時候，宋嵐才回過神來，偏了偏頭，眼神警惕地看著他，道：「你做什麼？」

    而在諸清然眼裡，她這樣子更像是在嗔怒，讓她本就艷麗的臉更加嬌媚。

    諸清然垂著眸沒有回答她，修長的手指再一次觸上她的臉，從眉眼，鼻子，臉頰輪廓。一筆一畫，像是要將她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他心裡。他的動作很輕，像是生怕將面前這嬌氣的女人弄疼了。

    男人眸底瘋狂的偏執陰鬱難以掩飾，猶如狂風驟雨。萬般思念在這一刻湧出，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都在夢裡見到了這張臉。

    可是每一次，她都在夢裡折磨著他，用她那害怕的眼神，刺向他的心臟。

    宋嵐看著他的眼神，臉上感受著他極盡輕柔的動作，只覺得她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跳舞了。

    她清咳兩聲，強裝鎮定，訕笑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嵐嵐長大了。」諸清然答非所問，眼裡恢復了平靜，溫柔地看向她。柔和的目光在宋嵐身上巡視，在她身前某個地方停下，他驀地勾起唇角，眼波流轉。

    當初青澀的少女，長成了艷麗的女人，一如他萬千個夢裡的那樣。哦不，要更美艷，很張揚的美。他終於看見她了，終於不用只能在電視裡，海報上看見她了。

    宋嵐發現他的目光所留之處，立馬捂住胸口，瞪他一眼，提高聲音道：「你還不是長大了？」

    這廝果真變了，好好一正人君子出國幾年回來就變成了禽獸。

    聞言，諸清然一挑眉，盯著宋嵐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意味深長道：「那要嵐嵐試試才知道。」

    「試什麼……」試？

    宋嵐本來還莫名奇妙，霎時閉上嘴，滿臉通紅地瞪著諸清然。好歹她也是思想上的老司機，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啊啊啊禽獸！流氓！

    看著她的樣子，諸清然彎起嘴唇又是一陣輕笑，滿心滿眼都是她。他們兩離得極近，宋嵐都能感受到這人胸腔的微微顫動。

    想到他笑的次數，看來他今天心情很好，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抬手推了推諸清然，儘量讓語氣保持正常，道：「我們來談正事好嗎？」

    她還沒忘記，她今天是來治病的，雖然現在她覺得沒必要治了。應該是要治也要換人才行了。

    感受到她的推拒，諸清然收了笑容，微微蹙起眉心，垂眸握住宋嵐的肩，就將她攬入懷裡。他俯首埋在宋嵐的肩窩，聞著女人身上香氣，悶悶道：「我回來很久了，一直在等你。」

    他回答了宋嵐之前的問題，男人的語氣有幾分悵然和低落，似乎是在怪她來得太晚。

    他不敢去找她，怕她對自己露出害怕的眼神，那個這麼多年後依然能夠刺傷他心臟的眼神。

    他的語氣讓宋嵐心軟了一瞬，可諸清然抱得太緊，讓她覺得十分窒息，皺眉掙扎著：「清然，別這樣，我們不是以前了。」

    他們都長大了，不能再像年少的時候那樣毫無禁忌。

    諸清然像是沒聽見一樣，但也沒有抱太久就鬆開了她，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後退兩步看向宋嵐，溫和地笑道：「過來吧！嵐嵐的情況，你經紀人已經告訴我了。」

    他抬腳往一邊的沙發處走去，宋嵐心有餘悸，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宋嵐這才認真打量著這裡面，靠窗有一張小圓桌，兩個單人沙發對著。她走過去坐好，看著男人在那邊捯飭半天，隨後端著兩個杯子走過來，放了一杯在她面前。

    她低頭看了眼，微微張嘴，有些驚訝，是她喜歡的蔓越莓果茶。她一直都喜歡喝這個，加一勺蜂蜜，味道酸酸甜甜，特別好喝。

    原來他還記得，心裡湧上一絲帶著酸澀的感動，暫時驅趕了對他的那份懼意。

    諸清然拿著一張表看了眼，抬頭看向宋嵐，很平常地說道：「我記得嵐嵐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恢復正常的樣子，就像是翩翩如玉的君子，給人的感覺也十分溫和，倒是很容易就讓人放鬆下來。

    聽到他的話，宋嵐怔愣了一下。她想起還沒有出那件事的時候，她和諸清然的關係是非常好的。那時候他們已經初中了，對有些事情都有一點懵懂的認知，也充滿了好奇。當時她喜歡看各種言情小說，就好奇親吻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次她去他家玩兒，兩人一起睡午覺的時候，她起了賊心，對著熟睡的諸清然就是一通亂啃。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當時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又快又急。

    結果將人啃醒了，諸清然醒來一副震驚的模樣，宋嵐當時心虛得不行。不過事後，諸清然也沒有怪她，就當無事發生，因為他一直就是那麼溫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