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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老六：「不是來送救濟糧的？啊！合著你是騙我們到這裡來聽你說廢話的？這年頭真是騙啥的都有，真稀罕！」

    沒有錢，他害怕個啥？不送救濟糧，那他呆這裡幹嘛？浪費他時間。

    蘇月是個小姑娘，剛從學校畢業不久，懷著對農村事業無比的熱情來到這裡，她可壓根沒想到自己剛剛開的第三場村民大會就遇到這種突發情況。

    她被扣上騙子的帽子了。

    正在蘇月面色難堪，不知道怎麼怎麼回答的時候，裴彥清雅的嗓音裡帶著鄙夷：「胡老六你這是說的人話？人家這個小姑娘千里迢迢的過來給你送技術，你不想聽就算了，還說人家是騙子？你肚子裡沒有心肝，淨是壞水了吧？還鎮上的領導年年給你送救濟，咋了？你吃上癮了？年年救濟年年窮，也沒見你變出息了呀？」

    胡老六；「……」

    事兒是那麼個事兒，但是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丟人了。

    台下跟胡老六一樣的還有好幾戶呢，年年吃救濟，年年為了救濟糧鬧矛盾，給這個多了給那個少了。

    沒吃上救濟的人都恨得牙根痒痒；「對對對！就是，年年吃救濟，也不見長點出息，救濟糧都餵到狗肚子裡去了。」

    一個人挑頭兒，所有人都跟著起鬨。

    「胡老六你是不是傻？人家蘇技術員說了兩遍人家是送技術的，你就是財迷心竅！」

    胡老六臉頰憋得通紅，他可從來沒有吃過這個虧，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的裴彥，要不是他，自己不能丟這麼大的人，他以為對方是個軟柿子，誰知道是塊石頭。

    裴彥扯住他的胳膊：「你先別走，你說說我哪句話說的不對？你把話說清楚，說不清楚不能走！」

    胡老六：「……」

    哪句話都沒有說錯。

    胡老六：「你是我祖宗行了吧？你是我祖宗！」

    裴彥：「不行！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我家是條件困難，但是我家不吃救濟，我們不丟那個人，你們誰想吃誰吃，你們吃救濟的時候在村委會民牽掛個牌子，讓大傢伙都認識認識你們。」

    他話音剛落，人群外面響起鼓掌的聲音。

    一下兩下三下，聲音很響亮。

    這聲音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眸光，大家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都愣住了。

    只見來了幾個男人，穿得十分體面，為首的一個戴著眼鏡一看就是鎮上的幹部，這人一遍往台上走，一邊給裴彥鼓掌。

    「說得好！說的太好了。」

    眾人：「……」

    他們不認識那人是誰，但是一看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不低

    村長趙勝臉色驟變，趕緊從台上走下來迎著對方。

    「趙書記您咋親自過來了」

    趙書記？

    這可是大官呀！在場的人全都聽見了包括胡老六。

    胡老六轉身就想跑，他不跑他等著挨雷呀？他那些小聰明上不得台面，他自己也是知道的，真要是惹惱了幹部，以後他家的救濟糧就別想吃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錯了，我沒聽清蘇技術員說啥……」胡老六慌忙認錯。

    趙勝狠狠瞪他一眼，胡老六腿肚子都轉筋了，恨不能抽自己大嘴巴子，他沒事兒今天抖這個機靈幹啥？

    說實話蘇月的話他都聽見了，也都聽清楚了，但是萬一鬧一鬧能有救濟糧呢？所以這不就起鬨架秧子了？反正有裴彥這個傻貨在這裡給他靶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要救濟涼了不要救濟糧！」

    村長趙勝用眼神告訴胡老六別說話，憋亂說話。

    胡老六憋得臉頰通紅一聲不敢吭。

    還沒等那人說話，趙勝搶先一步：「這是鎮上的領導趙書記，大家歡迎！」

    原來的周書記因為承包荒山的事兒受到批評被調走了，趙書記被調過來負責這邊的工作，新官上任趙書記這是出來訪查民情來了。

    說到救濟糧的事兒趙書記很感興趣，但是趙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大家歡迎趙書記！歡迎趙書記！」

    趙勝動作十分誇張，弄得趙書記十分不悅，趙書記看不得這些虛頭巴腦的套路，現場頓時冷下來。

    許久趙書記才道：「我今天是來看看各村的秋收工作，順便了解了解民風，這個救濟金有發放標準嗎？」

    趙勝心裡有鬼，所以心虛道：「趙書記您別提裴彥瞎胡鬧，沒有的事兒，咱們村里還是很公平的。」

    趙勝開始吹噓拍馬那一套，顯然這次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趙書記指了指裴彥：「我覺得這個年輕人說的不錯，年年有救濟，但是年年也沒有看見有什麼改變，看來這個問題要引起重視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領導說這話，那是有所指的。

    趙勝心裡發虛但是臉上異常堅定：「趙書記說的對，說得對。」

    趙書記：「你剛剛不是說，不讓我聽這個年輕人的話嗎？現在怎麼又說他說的對了？」

    趙勝……

    拍馬屁拍錯了。

    趙書記道：「咱們村的村民要是都像這個年輕人這樣就有希望了。」他一邊說，一邊讚賞的對裴彥點點頭。

    年輕人要有志氣，要是天天盯著那點救濟金，那八輩子也不帶有出息的。

    趙書記：「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