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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1:38 作者: 曲終歡
    立秋已過,天氣轉涼,天空湛藍,有無暇白雲飄過,遠處躲在樹梢的鳥兒高聲鳴啼,帶來秋風陣陣,愜意無比。

    季仲遠攤在椅子上,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樊雨花見了,沒捨得叫醒他,便給他加了一床薄被,又搭了一頂帽子。

    許是陽光正好,季仲遠的夢中總是晃著一片白花花細嫩嫩的背,還有雨水打濕的細軟黑髮,絲絲縷縷沾在白皙紅潤的臉頰旁,伴著一聲聲吃痛的嚶嚀。

    他猛然睜開眼,抱著被子進了屋……

    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季仲遠頗有些頭疼,自從那個雨夜之後,他就時常夢到那天的畫面,而每次夢見,都多多少少會有反應,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野獸似的幾乎隨時可以與兄弟上戰場,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刺激。

    他覺得自己像個登徒子,懊惱地撓了撓頭,便聞到廚房的魚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個時辰。

    季雲朵買了豆腐回來,吃了些果子跑出去玩了,常小惠正抱著木盆進門,她的身邊是季伯山,不只是誰先幹完活去接的誰,只是兩人臉上都帶著笑,誰都能看出他倆感情不錯。

    所以只有自己一個人尷尬……

    季仲遠無語地出了門,跟家裡人打了招呼,幫著常小惠把衣服晾在院子裡的麻繩上,幹完這些,季伯山已經洗好了手腳,出門一嗓子把在街頭亂竄的季雲朵喊了回來,這就要開飯了。

    剛燉出來的大魚還咕嘟咕嘟冒著醬香味的泡泡,一塊塊豆腐浸了醬香,懶洋洋地躺在大盆里,一副任君品嘗的模樣。

    燉魚的時候,上面蒸了米飯,這會兒也剛剛好軟爛香甜,一家人無聲默默埋頭苦吃,不一會兒便只剩下了一盆魚刺。

    季仲遠捂著肚子道:「阿娘燉魚的手藝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季伯山也說:「那是當真好吃,都能開館子了。」

    樊雨花瞪他們一眼,道:「識得幾個字就開始跟娘貧嘴,去洗碗去!」

    季仲遠嘻嘻笑了一聲,拿著碗筷去洗,也沒幾個碗,很快就洗完了,又把廚房稍微收拾了下,這才回去午休。

    午休半個時辰,他便和季伯山起了床,兩人拖著大車,要抓緊時間去鎮上把東西賣了。

    兔子賣給了匯緣酒家,這次季仲遠見到了掌柜,掌柜姓賀,看上去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但季仲遠知道,這只是表象,這人內里不知道多精,不然怎麼能做生意呢,兩隻兔子賣了六百文,見著他們有菌子,賀掌柜便又要了些菌子,給了一百多文。

    之後兩人便去了廣濟藥房,賣掉了那條黑花蛇,這蛇不小,毒性猛,一番討價還價,賣了三兩銀子,可把兄弟倆樂壞了,農人家裡多用銅錢,哪裡見過幾次銀子,上次家裡出現銀子,還是他們爹爹的補償金,

    兩人又去集市上叫賣,買了所有的菌子,菌子不值錢,只賣了不到一百文,但那兩隻雜毛狐狸值錢,被人買去做帽子靴子的,一共得了八兩銀子,把兩人樂得暈暈乎乎的。

    很快就賣完了野味,兩人又去北山村把三頭野豬賣給了陳屠戶,賣了二兩銀子,又給添了些家豬的肥五花肉,還給了四個豬蹄,兩人高高興興拎著肉滿載而歸,在村口雜貨店裡買了些油鹽醬醋,花了幾個銅板,簡直不疼不癢。

    今日入手的可都是銀子吶!

    第11章

    回了家把錢交給樊雨花,樊雨花樂得半天沒合攏下巴,趕忙把錢收起來藏好,蓋上罈子蓋之前,她猶豫了一下,又拿了兩貫錢出來,遞給季伯山和季仲遠一人一貫,說道:「往常咱們家裡日子過得緊,娘把著每一文錢都得精打細算,才能讓家裡過得下去,如今阿遠也出息了,地里年成也好了,家裡眼瞅著是餓不著了,娘也沒那么小氣,你們以後交一些,自己也可以留些,既然都有小家了,總得有些錢才方便。」

    季伯山和季仲遠都很高興,沒人喜歡和別人要錢花的日子,哪怕這個人是他們的親娘,還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季伯山多少次想給常小惠買點什麼,都苦於手裡沒有一個子兒,也虧得常小惠懂事,知道若不是樊雨花一文錢掰開兩半兒花,他們家裡早就餓死了,不然非要鬧騰起來。

    這樣一來,常小惠臉上也有了笑,她早就想找個大夫看看身體,調理一下要孩子,卻不敢和樊雨花說,要知道吃藥可花錢呢。

    兄弟倆領了錢歡歡喜喜去了,季雲朵卻總覺得失落,她要努力學繡工才行,等跟阿娘一樣能做繡活了,再和阿娘商量著給自己留點私房錢。

    五花肉被樊雨花熬成了肉脂渣,煉出來的豬油被放進一個罐子裡,以後做菜慢慢吃。

    肉脂渣留出一小盤來撒上鹽,這就是晚上的主菜了,量雖然不多,但是對於一年見不到幾次葷腥的幾家人來說,這算是極奢侈的了。

    樊雨花把幾隻野雞拾掇一番,放在院子裡養著,季雲朵和常小惠負責給它們弄些青草切碎了吃,兔子被剝了皮,肉用粗鹽醃起來,可以吃好幾頓呢,另外就是季仲遠的婚事定在了下個月初,也只差不到十天的時間,這會兒醃了,到時候就是一道不錯的主菜。

    說道婚期,季仲遠有些茫然,他不太清楚這場婚事對他和田小野意味著什麼,縱然大家都覺得這很正常,又都說他這樣做是救了田小野,但季仲遠總是無法接受幾乎不相識的兩人結成伴侶,就這麼過一輩子,更不知道田小野心裡所想,怕自己誤了他的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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