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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良久,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他幽幽地開口:「每一次,尤溪都對了。許安,如果我早點聽她的,那該多好……」

    也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沉迷鎮魂的鎮魂女鬼前來更新!昨天沒有更新,所以今日二更,一會兒還有一更。

    第103章 我的宴會

    許安也不知道應該安慰他一些什麼,畢竟出了這種事,換做是他自己,也肯定抓狂得快要瘋掉。

    車內一時間十分安靜。

    劉宇在劫難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們只希望,只希望尤溪能夠完好無損。

    不知道開了多久,許安突然抬頭看向他:「他停下了!」

    此時,距離尤溪被帶走,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他們也已經來到了D市邊緣,人煙稀少,任澤也沒有那麼緊張地看著路況。

    他拿過許安手裡的手機,掃了一眼:「不遠了。」

    馬上就可以救她了。

    「嗯。」許安點點頭,伸手去后座拿裝備,一塊零件一塊零件地裝著槍,往皮帶上扣著手銬。

    臨上戰場,他的表情激憤又肅穆。

    任澤把油門一踩到底,越野車咆哮著沖向城外。

    ……

    車遠遠地停在一座廢棄的爛尾樓前,二人下車,眼睛盯著那輛停在樓下的銀灰色麵包車,貓著腰走過去查看。

    這棟樓房不知道已經廢棄多久了,現在似乎已經快要成了附近居民的垃圾場了,一靠近,他們就聞到了一股腐臭發霉的味道,難聞得不行。

    「非要選這種地方麼?」許安小聲嘀咕,「再怎麼說綁架的也是自己喜歡的人。」

    黑暗中,他只感覺任澤回頭看了他一眼,至於什麼表情……反正應該不會是什麼好看的臉色。

    兩人逼近麵包車,許安繞到駕駛位下,任澤則繞到了后座附近。

    兩個人同時起身,許安同時舉起了槍。

    ----並沒有人。

    而且麵包車的推拉車門也沒有關掉,裡面什麼都沒有。

    任澤一個跨步便鑽進了車廂,開著手機的電筒光,在車廂的地面仔仔細細地查看。

    「沒有血跡,」他抬起頭來,「駕駛位上呢?」

    許安同樣咬著手電查看了一番,抬起頭對他搖頭:「沒有。」

    「和去東泓的警察聯繫,他們有沒有在監控裡面看到這個車牌的麵包車?」任澤皺起眉,尤溪的GPS信號確確實實停在了這裡,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人受了傷,但車裡竟然一點血跡都沒有……

    任澤沒敢輕易地下結論,粗糲的手掌繼續在泛著鏽跡的車廂摸索。

    然後,他從車座底下,摸出了那個吊墜,冰冷的子|彈外殼,在他電筒燈光的照射之下,泛著冰冷的寒氣,毫無生氣。

    他從車裡跳出來,站在雜草叢生的地上,手裡緊緊地攥著那顆子|彈。他保持著仰視的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面前這棟只蓋了四層的樓,這棟樓只起了一個框架,樓板和承重的立柱在,四面都是空的。外架也沒拆,鋼管長期受風吹雨打,已經嚴重腐朽,仿佛只要人一踩上去,就會像芝麻杆一樣崩開,綠色的紗網也看不清顏色了,東一片西一片的,像是一張巨大的破布。

    在黑暗裡,像是一個張著大口的妖怪。

    沒有任何一塊平面上有燈火。

    郊外的夜晚向來比城市裡面冷得多,況且這還是深冬,連他穿著自己厚實的常服站在這裡都覺得陰冷。

    那尤溪呢?

    她被帶走的時候,應該還穿著禮服吧,那她被這樣帶走,光著肩膀吹著零下幾度的冷風?!

    任澤雙手抱著頭,緩緩地蹲到了地上,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他這麼深愛的女人呢?

    他想哭,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那邊,許安很快結束了通話,收了線走過來,在他面前站定:「和你說的一樣,他們在九樓找到了劉宇身影,推著清潔車走的,那輛清潔車在地下停車場找到了。當時這輛麵包車也在,不過在監控範圍之內,但並沒有看到劉宇或者尤溪的身影,只有一個像是車主的,過了一會兒便過來開車走了。」

    「而劉宇,自從電梯監控拍到他在地下停車場出去之後,他就一直找的監控死角走的,所以一直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開的哪輛車。」

    蹲在地上的任澤,攥著已經戳破自己手掌心的子|彈頭,絕望地抬起眼眸:「所以,我們上了他的當了。」

    許安拍拍他的肩膀:「誰能想到他會發現呢。」

    任澤站起身,披著滿身寒霜徑直朝著他們停車的地方走:「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了。讓它們排查從麵包車出去到東泓全線封鎖的時間段里出去的車。哪一輛沒有出現在監控裡面過,就是哪一輛。」

    他能夠這麼快冷靜下來,許安也是第一次見。

    從包子的事情到現在,這個神秘的男人帶給他太多的驚訝了。

    「他們通知了交管部門,已經在獲取路面監控了。」許安拉開車門坐進去,「現在我們去哪裡?」

    「先回城裡。」任澤發動車子,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

    「你說,那個劉宇會不會直接把人帶回自己家裡啊?」許安問。

    「如果是你,你會嗎?」 任澤想也沒想就直接反駁了,「如果他有這麼蠢,我也不至於和他兜兜轉轉這麼久了。」

    「那一定會是他熟悉的地方。」

    這一點任澤倒是和許安的意見一致,他也知道,許安在用自己的方式引導他,讓他這個局內人不要被主觀的情緒帶著走了。

    「嗯,他要下手的地方一定很熟悉,包括進溪溪的家,都是長時間跟蹤她,熟悉她的時間表。這一次也一樣,她很早就確定了要出席這個酒會,所以劉宇肯定來研究過,他才能那麼準確地知道9樓有個延展平台,才能躲開那麼多的監控,所以他不可能選擇一個根本不熟悉的環境。」

    任澤說完,就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盤,車身跟著一抖,許安又要去拉頭上的扶手了。

    對啊,他根本不可能選擇一個不熟悉的環境。這個結論明明只需要三言兩語的推敲就能夠很容易地得出來,為什麼他們卻跟著跑了三個小時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為什麼他就不能再多想一想?

    還是說,剛好劉宇就把握住了他的這種心理?專門針對了他這種受過訓練,連救人都是一步一步跟著線索來的人?

    那麼劉宇的心理呢,他為什麼會在今天,這樣做?

    盯著前方逐漸多起來的車輛,城市的車水馬龍漸漸又回到他們的身邊。

    任澤慢慢浮起一個微笑。

    「許安,我知道他在哪裡了。」

    ……

    尤溪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全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圍著她,啃咬她。

    被怪物啃過的地方,滲出血來,又在寒風裡迅速地凝結成殷紅色的冰塊。連她過於害怕而流出來的眼淚,也都瞬間凝成了冰渣,貼在失去了知覺的臉上,繃著她的臉,一邊戳著她的眼瞼,一邊戳著她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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