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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我什麼時候又知道了?」
「上次在美國,咱倆晚上喝酒的時候,你不是問過我嗎。」
「哦……」尤溪轉著眼珠子想了一下,「記不得了,我都說了我不關心這些的。」
「心還真是大。」他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語氣無奈。又牽上她的手朝外面走,「她現在的事情我都不關心。」
雖然知道任澤的答案肯定會是這個,故意提起蘇遇也只是調侃調侃他而已。
但當他親口說出來,那種甜進心裡的感覺還真是不一般。
尤溪回握住他的手:「嗯,那現在就處理包子的事情吧。」
任澤剛剛泛起來的笑意,也隨著她的這句話漸漸隱沒,眼底里透出森森的寒意。
他們只是在人後這樣牽著手,等再次走出去,兩個人都戴上了口罩,除了大廳里的人可能知道走出來的是尤溪之外,也沒有任何人認出來。
……
景秀慧園。
這是尤溪距離上次和包子告別後,第一次站在自己的家門口,即使當時有警察進去勘察現場,讓她進屋確認一下有沒有財產丟失,她也沒有進過門,都是任澤進屋去確認的。
昨天警察取完證拍了照,今天白天,董藝又請了保潔員過來,把房間裡里外外都打掃了乾淨。客廳里又光潔如初,根本看不出任何包子與歹徒搏鬥過的痕跡,保潔甚至還把包子的狗糧、這幾天拉在砂盆里的屎全部都清理乾淨了。
房間裡空落落的,像是包子從來沒有在這裡生活過一樣。
尤溪坐在沙發上開始傷感的同時,任澤馬不停蹄地和警方進行聯繫。
「你好,警察同志,」電話那邊依然是昨晚那個叫許安的警官,「讓您失望了,我並沒有找到證據,昨晚發現的那個嫌疑人並不承認這件事情是他做的,我打電話來是想問您要一下警方拍的現場的圖片,因為現在房間也被清理了,沒有任何痕跡。」
一聽見他並沒有找到證據,許安甚至還有點小得意,讓他昨晚和自己對著幹!
「咳,這是警方的重要資料,不能輕易外傳的。」
「我就是想再看看,萬一能夠想起什麼更多的細節呢,也能幫助你們破案,免得浪費警力嘛。」任澤耐心地說。
雖然他知道,許安只是在故意擺譜證明自己有存在感而已。
他的好態度讓許安頗為受用,說話也好說了許多:「行吧,一會兒我挑選幾張讓人給你郵件發過來。」
任澤又把自己猜想的別的情況向許安說了,許安在電話那頭表示自己會讓人進一步排查進出的車輛和陌生人。
和警察溝通完,他坐到尤溪身邊。
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是怎麼判斷的,為什麼吳根生說一句不是他,你就相信了。」尤溪轉過來盯著他,「明明他的行蹤什麼都符合。」
「我當時把他綁在椅子上,手裡拿著飛鏢,我對他說,要是說一句假話,我手裡的飛鏢就會把他的胸膛當成靶子。」
「你也太可怕了吧。」尤溪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起今天早上開門見到他的時候,他穿的那一身,還有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
那個時候,經歷了那麼殘忍和肅殺的夜晚的他,看到自己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呢,在想什麼才能讓他那雙眼睛一點波瀾也沒有?
「溪溪,我不想對你有什麼保留,可能你會覺得這樣的我可怕,可是我有接近十年的生活都比這個更加令人恐懼,我對傷害的承受能力比你強的多,對於這種事,我其實有一點感知缺陷,也就是說,我是漠然的,並且一直都有清醒的目的,昨晚我的目的很清楚,讓他說真話,以及不要傷他。」
「嗯,我知道。」尤溪自己把手貼上他的胸膛。
每次他要說什麼體己話的時候,都會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膛,讓她貼在自己的心口,感受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
所以,當他不這樣做的時候,尤溪反而已經習慣把手貼上去了。
「不,你不明白,」他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臉深情,「我真正怕的是,你受到無法承受的傷害的時候,我卻因為缺乏這種感知,而不能切身地體會到你的恐懼和害怕。」
尤溪輕輕地把頭靠到他的肩頭,聲音坦然:「那有什麼關係,我不要受傷就好了。」
「任澤,你會保護好我的,對吧?」
任澤偏頭,在她細軟的髮絲上重重地印下一個吻:「這條命都是你的。」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承諾,才能顯示出她在他心裡的份量。
兩個人不知不覺地又說偏題了,這樣抱著好一會兒,尤溪才又回到那個問題:「你肯定不會憑這麼簡單的點,就相信他吧。」
「這麼了解我啊。」他勾著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的確還有。」
「什麼?」
「動機。」他說,「溪溪,你想一下,從昨天以前的種種跡象來看,如果是吳根生殺掉了包子,他的動機會是什麼?」
尤溪從他懷裡起來,靠在沙發墊上,盯著白得發暈的天花板。
「威脅陳敏之,對嗎?」
任澤點點頭:「對。準確來說,他是要威脅陳敏之,並且傷害她心疼的東西。」
「所以?」尤溪望著他。
「你不妨自己試著想想看。」
「你快說嘛。」尤溪都要暴躁了。
「這裡還有兩種情況,假設他不知道怎麼得到了咱家門的密碼。第一,就是他只是想在你家破壞一點什麼,證明他來過了。第二,他的目的是傷害你,但你剛好不在。」
聽到他第二句話,尤溪的脖子莫名有一股涼意襲來,但她很快鎮定了:「這兩種情況都可能導致包子被殺,如果是第二種,開門發現我不在,又可以轉化為第一種。這樣動機和結果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這兩種情況的確能夠導致包子的死,但這兩種情況都不會把包子拖到天台。」
尤溪突然不說話了,四周突然陷入死寂。
她能夠感覺到,腦袋裡面隱隱約約有個什麼想法正呼之欲出,這種感覺讓她的背脊一陣一陣地發涼。
「老婆,」任澤突然出聲,手指觸上她耳朵後面暴露的肌膚,「你起雞皮疙瘩了。」
尤溪扒拉下他的手:「因為動機是威脅陳敏之,或者傷害我,如果是吳根生殺了包子,他就一定會把包子留在房間裡面嗎?如果他只是掩人耳目,或者只是多此一舉,把它扔到了天台上呢?同樣也會造成大家的恐慌啊。」
「我們就按照你的邏輯理下去。」任澤說,「且不和你分析26樓到天台的兩種不同的拖拽痕跡,依然從動機來說,如果是吳根生,他在警方那裡是有案底的,包子死了,我們勢必要報警,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