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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他還得再問。

    任澤不動聲色地勾起一絲笑,把兩邊的窗戶都打開,讓客廳和臥室的空氣可以對流,十月的夜風,已經冷得凍人了。

    他接起一桶水,再一次朝吳根生的頭上澆了上去。

    昏迷的吳根生受到了強刺激,又醒了過來。

    這下他看清了,在燈光底下的戴著口罩的男人,只能大致看出身形,至於相貌,他根本看不見。

    肩膀上的痛感已經減輕了很多,但吳根生很快就被嘴裡那股直朝鼻孔里鑽的臭味給驚到了,瞪著驚恐的雙眼看著任澤,然後舌頭嘴巴一起動,把嘴裡那團東西啐地吐出來。

    「你他媽給老子嘴裡放的什麼!」他也是氣急,髒話全部都出來了,「你大爺的放開老子!」

    「原來你自己不知道你的襪子什麼味道啊。」

    任澤走到一旁的牆邊,上面掛著飛鏢盤,上面還釘著幾支早已經生鏽褪色的飛鏢,他把它們全都拔下來,放在手裡把玩著:「喂,看看你胸前。」

    吳根生連忙順著他的話低頭去看自己的前襟,他晚上穿的睡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扣子,此刻他的胸膛全部敞開了,露出剛剛被淋了涼水的皮膚,在冷得嚇人的夜風裡面毫無血色。

    「怎…怎,怎麼了?」

    「我最討厭人說髒話,」他抬抬手,舉起一枚飛鏢,「一會兒的談話過程中,要是你說一句髒話,或者有點別的心思,我就飛一支飛鏢過來,你猜我能不能扎到你的身上?」

    話音剛落,任澤就著手裡那一枚舉起飛鏢,朝後一揚手,吳根生瞬間嚇得閉上了眼睛。

    然而任澤的發力方向卻陡然一變,飛鏢直直地朝著剛才牆上的靶子射去,一聲悶響,吳根生睜開眼睛----那枚飛鏢,垂直地插入了紅色的靶心,而大概兩厘米長的鏢頭,生生地沒入了一半。

    「下一枚,正中你的心臟,應該沒有問題吧。」任澤負手看著他。

    吳根生垂下頭:「說,我什麼都說,只要你能放了我。」

    任澤按開手機的錄音,同時把自己帶來的DV也放在桌上,對準了他。

    「你是怎麼提前出獄的?」

    「有人保我出來的。」

    「誰?」

    「不知道。」

    任澤挑眉,沉默地揚起了手裡的飛鏢。

    吳根生一看就急了,連忙補充道:「這我真的不知道誰保我出來的,等我出來之後就有人來找我了。」

    「還要說假話是嗎?」任澤朝他走了一步,「如果沒有人事先到監獄裡找過你,那他怎麼會知道你有所謂當年的視頻,怎麼可能會保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人出來。」

    話音剛落,他的手腕瞬間發力,帶著鐵鏽的飛鏢混合著勁風直直地朝吳根生的腳上飛去,然後,精準地釘在了他大母趾和食趾的縫隙裡面。

    雖然沒有真正地扎到骨肉裡面去,他的腳趾還是被刺破了皮膚,此刻正在流著血。

    吳根生的□□已經有了潮濕的意思。

    最可怕的不是承受多大的皮外傷,也不是流多少血,而是這種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受傷,什麼時候激怒了他,性命可能都不保的恐懼。

    「說,我都說!」他的聲音都嚇得變了調,「是華禮身邊那個女人找的我,這麼久一直都是她在負責聯繫我,不過她說是華禮授意的。」

    「他身邊的女人?」任澤心裡一驚。

    「叫蘇小姐。」吳根生連忙說。

    任澤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有蘇遇的份……他簡直都不敢把以前那個勤勉簡單的蘇遇,和現在吳根生口中這個為了功利去走鋼索的女人聯繫起來。

    「他們有一天突然來監獄找我,問我身上有沒有什麼讓陳敏之害怕的東西,我剛好存著那份視頻文件,他們就把我保出來了,然後一直是蘇小姐和我聯繫,讓我去傷害陳敏之,威脅陳敏之,都是她傳達的。我巴不得能拿著錢好好生活呢,你要相信我啊,我從監獄裡面出來就洗心革面了。」

    「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三百萬……」

    「三百萬就把你收買了,你也真好打發。」任澤嗤笑。

    「對我來說已經夠多了。」

    「那視頻在哪裡。」任澤又問。

    這下吳根生卻突然不說話了,似乎在這種生死邊緣了,還要掙扎一下不說的話有沒有糊弄過去的可能性。

    「你手裡肯定有這份視頻,因為你得給他們提前看一小段,證明你說的不是假話。而你為了自己的利益,怕失去利用價值,肯定不會簡簡單單地收了三百萬就交給他們,你一定是緊緊攥在自己這裡的,也不可能在他們那裡找到備份。」

    任澤簡單說了兩句自己的推理,然後又開始把玩起手中的飛鏢了:「別以為可以搪塞我。」

    吳根生徹底輸了,面前這個恐怖的男人竟然完全說中,直接把他的退路賭死。

    「在廚房灶台的第二層,一個軍綠色瓷碗蓋著的塑料口袋裡,用黑色的布裝的,裡面有個記憶卡。」

    任澤按照他的提示,很迅速地找到了那張卡。

    「確定沒有備份?」

    「我確定……你看我這樣子,也不是很會玩電腦的那種啊。」

    「很好,如果以後我要是在任何一個地方看到這裡面的任何片段的話,你最好摸著脖子生活,不管你在哪裡,我都可以找得到你。」

    「祖宗啊,我發誓我一定沒有備份了!」吳根生都快哭出來了,明明傷都沒有受,自己嚇得馬上就要死了一樣,涕泗橫流地說,「您現在可以把我放了吧,我現在啥也沒了,更加不可能去和陳敏之抗衡了。」

    「不,還有最後一件事情。」

    任澤把手裡的飛鏢朝地上一扔,從褲包裡面掏出一把和刺傷包子一樣大小的瑞士軍刀來,一步一步地湊近他。

    「為什麼要殺尤溪的狗。」

    這下是吳根生懵了:「啊?什麼?殺狗?我沒有啊。」

    「假話。」他比著刀口湊近,直直地按上他的胸膛,刀刃很鋒利,很快就把吳根生的皮膚給劃破了。

    「啊不要啊!我真的沒有做過!」

    「你給陳敏之說了要毀掉她心疼的東西。」

    「那也是我照著蘇小姐發過來的消息去做的啊!」吳根生的胸口疼得直抽氣,「地址也是他們給我的,我那天也只是以防萬一過去熟悉了一下,但是我就在門口看了看,那是密碼門我哪知道密碼,根本進不去啊!啊啊啊痛,痛!」

    任澤朝下按的手驟然停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從直覺上認為吳根生沒有在說假話。

    因為總有一些怪怪的地方,他還沒有理順。也許就是因為吳根生說自己不知道密碼門的密碼吧,他就覺得不是他。

    「這次先放過你,」他鬆開手,「要是被我發現你說的是假話,我可以把你送進監獄,再也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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