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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其實他不是隨興所至的人,這裡的路線,到哪有山到哪有水,早已經放在了他的腦子裡。如果什麼事情都讓尤溪知道是他安排的,反而沒有那種驚喜感了,她的創作需要出其不意的那種靈感。

    想到靈感,他又問:「你的歌有想法了嗎?」

    「沒有,」尤溪聳聳肩,表情顯得風輕雲淡,「可能是跟你談戀愛去了吧,我這兩天都沒有想起來這個事,本來想寫個什麼清麗的歌,一靜思全是你的臉。」

    這話說得太自然了,連尤溪自己都沒有察覺這話很肉麻。就像是生活了很久的夫妻,早上起來互相說昨晚睡得好不好,做了什麼夢一樣,或者哪裡哪裡不太舒服。

    這才是她最迷人的地方,每次都在不經意間,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撩動了他這個大男人的心弦。

    任澤換了只手握方向盤,把右手伸出去,在她雞蛋般光滑的臉蛋上捏了一把:「我很高興。」

    「你高興啥?」尤溪打掉他的手,一臉你是怪人嗎的表情。

    「你說你腦子裡全是我啊。」他再也繃不住一般笑了,和剛外面剛剛從草原盡頭處爬起來的太陽一樣溫柔。

    尤溪這才反應過來:「我剛剛這麼蠢嗎?」

    「想我是件很蠢的事情啊,你別嘴硬啊,自己無意識都說出來了,這種才是真話。」

    她腦筋一轉:「那你昨天有意識地給我說我愛你,是假話咯。」

    不料任澤聽完,也不急著反駁,倒是順手把她的手捉了起來,一把拉了過來。

    他把她的手掌揣進敞開的衣服里,貼在左胸口,那裡的跳動沉穩有力:「你自己摸摸是不是真心的。」

    「誒~」尤溪抽回手,耳朵紅紅的,「天天都來這套。」

    「你不厭煩,它就天天都可以用。」

    ……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後面尤溪又睡著了,這也是任澤能夠預想的事情。

    陽光也逐漸烈起來,他貼心地把她那邊的遮光板拉下來,讓她能夠睡得更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停在一處湖邊。

    「尤溪,起來看看。」

    尤溪緩緩睜開眼睛,海藍色的一處大湖就緩緩地映入眼帘,一眼望不到邊。

    目光所及之處,還有披著銀色聖光的雪山,把這片無法丈量寬度的湖圍住,離得近的是土黃色的山體,與一塊塊巨大的岩石。

    水與天相接,只有一個藍色色階的變化,過渡得十分自然,在陽光的印照之下,波光粼粼的,倒讓人有些分不清楚天是不是天,水還是不是水。

    「好美。」尤溪熱得脫下外套,扔進車裡,只穿著她那條艷紅色的長裙,頭髮與裙擺一起在風裡翻飛。

    景美,人更美。

    這是任澤的想法。

    「我們已經快到尼泊爾了。」他和她站在一起,「我們一路走過來,大概十多公里吧,一戶人家都沒有。這邊沒有路,去尼泊爾的公路離我們還很遠,要想過去,還得翻一座山。」

    他又補充道:「你想要的一個人都沒有的地方,這裡應該很適合吧。」

    「很適合。」尤溪笑著點點頭,「這麼美的地方,怎麼就沒有人發現呢?」

    剛說出來,她又像否定自己一樣:「不,這麼美的地方,真的不應該有人來打擾。」

    人總是對美得驚心的事物、自然,懷著景仰與敬畏之心,就包括現在站在這山水之間,即使她穿著最耀眼的紅色裙子,也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場景之下揚起哪怕一點驕傲。

    就像在這裡分不清天與地,也失去了時間感一樣,尤溪只覺得這裡的水、風、陽光作用在皮膚上的灼熱,都變得滿了半拍。就像萬籟俱寂,沉睡在這片淨土裡的湖水一樣。

    「拍張照吧。」她對任澤說。

    她脫了鞋,光著腳踩在一塊巨石上,上面有著微燥的溫度,有粗礪的小沙子弄得腳板痒痒的,還有幾點幹掉的鳥糞,白色的,很是顯眼。

    風因為妒忌她刻骨銘心的美麗,更加猛烈了,裙擺能直接吹得撩到大腿根,顯得熱烈又禁忌。

    她被風與髮絲弄得微眯了眼睛,看向鏡頭的時候反而更像是在誘|惑。

    任澤按快門的手在微微顫抖,心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

    突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尤溪將右手抬到肩膀上,輕輕地把左邊的裙帶垮了下來。

    任澤只以為她在想造型,沒吭聲,又按下一張。

    但是當她右肩上的裙帶也滑下來,裙身整體下滑,已然露出黑色蕾絲內衣的邊邊時,任澤才覺察了不對勁。

    「你想做什麼?」風有些大,他喊得有些大聲。

    尤溪清冷的聲音傳來,在途中又被風吹散,到了任澤耳朵里的時候,只有模模糊糊的兩個字,像是細軟的散沙:「裸|奔。」

    與此同時,尤溪已經背對著他,雙手背到身後,解開了內衣的扣子,脫了下來,將它隨意扔到一旁。

    肌膚白得反光,再加上此刻松松垮垮地搭在那細腰上的紅色紡裙,更襯得膚色像遠山上的雪一樣。

    而她那個蜿蜒分布的紋身,也由此更加刺眼。

    這個女人……!

    任澤立馬沖了過去,一邊過去一邊脫著身上的外套,然後一把把她裹住,摟在懷裡。

    「你別管我。」尤溪已經冷了臉,看得出來她對任澤這種強硬十分不爽。

    「你等一下。」任澤也不解釋,鐵臂緊緊箍著她,讓她的上半身和自己的緊緊貼在一起。

    他只從自己寬大的褲兜裡面拿出一個單筒望遠鏡,視線越過尤溪的頭頂,朝著周圍望去。

    「你也不告訴我一聲你要做這種行為藝術。」他的語氣有淡淡的憤怒,「萬一有人呢,被別人看去了怎麼辦。」

    尤溪無話,自知理虧,也不掙扎了。

    她知道自己剛剛又誤會他了。

    過了幾分鐘,他收起望遠鏡:「沒人。」

    與此同時,他的手臂力量也鬆了,他抽掉剛剛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在尤溪突然接觸到風而瑟縮了一下時移開了視線。

    餘光只有她光潔的肩頭。

    任澤輕咳了一聲,干啞著嗓子說:「我去車上等你。」

    沒等尤溪點頭或者搖頭,他就已經逃也似的離開了。

    尤溪轉頭,看見他早已經離開五六米的背影,略顯倉皇,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這麼容易落荒而逃,真是個單純的男人。

    任澤匆匆回到車上,把四周的車窗打開,任強風呼呼地灌進來,一根煙點了三次才點著。

    他放到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才像是平復過來一般,慢悠悠地呼出來,煙霧很快追隨著野風而去。

    他是犯了什麼病,會如此抓心撓肺地喜歡上這種妖精一樣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猜一猜??[壞笑]

    第69章 融進生命

    有風捲起塵埃,跌跌撞撞地磨過任澤的耳廓,像是爬上樹尖的螞蟻,顫抖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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