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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最後食物也被折騰沒了,草草吃了兩塊只放了點鹽巴的手抓肉,就拿著一瓶礦泉水,坐在門口的小凳上,目光聚焦在來來往往的人們身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兩個大男人倒享受這樣的時光,點了青稞酒,和周圍的熱鬧一樣,喝著喝著氣氛也變得融洽了不少。

    「其實我也是尤溪的粉絲,進社裡之後,也是我主動和主編說負責她的新聞,」劉宇一邊嚼著肉,一邊說,「所以有些虛假報導,別的網站發,我卻從來不發。」

    因為尤溪坐在門邊,並不能聽見他倆的對話。

    「嗯,我替她謝謝你。」任澤端起鐵色的酒盅,對著他舉了舉,然後放到嘴邊抿了一口。

    第64章 小桑的家

    「上次你在停車場抓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新找了一個助理。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呢?保鏢,健身教練?」劉宇又問。

    「當兵。」任澤反問他,「你呢?應該不是一直都當記者吧?」

    「對,不是。我來當記者之前是一個研究員,就是那種成天待在實驗室裡面做實驗,然後錄下來做記錄的那種,後來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想出來接觸一下社會。」

    「難怪,」任澤笑,「我跟著她這幾個月也見了不少臉皮厚的記者,像你這種老老實實,連耍賴都很笨拙的娛樂記者我也還是第一次見。」

    「總要尊重人嘛。作為一個娛樂記者,我是有那個使命去挖掘新聞,但是作為一個粉絲,還是想更多地宣傳她的作品之類的,都離她這麼近了,手裡要是有那個刀子,也不能做傷害她的事情啊。」劉宇擺擺手,似乎對這件事情很坦然,「你可別給她說我是粉絲啊,不然以後我的採訪就會變味了。」

    「好,我當做沒聽見。」任澤心想這人還是挺有職業素養的,喝完最後一口酒,把酒盅往木桌上一放,「走了。」

    他起身去結了帳,朝門口的尤溪走去,本來還沒明白他說那句走了是什麼意思的劉宇,看見他倆就這樣打算離開,連忙把最後一塊肉塞進嘴裡,嘴巴都來不及擦就又跟了上去。

    一晚上也不溫不火地走過了熱鬧的街道,有西藏建築的風格,也有藏族文明的裝扮,卻欠缺了尤溪想要地情懷。

    縱然如此,她還是隻身進了誦經房,去頌了一卷經才出來。任澤問她是為誰頌的,她卻一直閉口不談。

    因為有劉宇的跟隨,兩個人肩膀不能摟,手也不能牽,回到民宿房間之後,任澤愣是狠狠地抱了她五六分鐘才肯鬆手去睡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尤溪就被任澤叫醒了。

    「你幹什麼?」尤溪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模模糊糊感覺到他在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接我們的人來了,帶你去人少的地方。」

    聽到這話,尤溪登時就醒了,掃了一眼屋內,行李都被任澤整整齊齊收好了,她下意識問:「去哪兒?」

    「一個你會喜歡的地方。」

    她來了興趣,動作比他還快,三兩下朝穿戴完整,神采奕奕地站在他面前:「走吧。」

    「等一下。」任澤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然後,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突然勾起一個笑容,低頭湊近到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早安。」

    尤溪的臉刷地就紅了,抬手在他胸膛打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會啊你!」

    「走吧,」任澤見她羞住了,心情更加好了,拖起兩個人的行李,順口喚上狗,「包子,走嘍。」

    於是,在太陽還未甦醒的時候,在霧晨時分的辯經聲與香火氣味中,一對年輕的情侶悄悄退了房,帶著一隻虛胖得虎頭虎腦的哈士奇,不動聲色地朝沉睡中的城外走去。

    直到他們看見一輛迷彩的越野車,安靜地停在城外的路邊。

    「小桑!」任澤突然對著那輛車大聲喊了一句。

    車門打開,一個略顯瘦小的人影從車裡鑽了出來,徑直朝他們跑過來,模樣激動:「哥!」

    小青年一看就是藏族人,笑起來憨厚又老實,臉上被曬得黝黑,還有很多曬斑。

    不過怎麼會一來就叫任澤哥哥呢?尤溪不解地看著面前的男孩。

    「這是……」叫小桑的少年也看著自己,手伸到後腦勺撓了撓,也是一臉疑惑,他沒見過任澤身邊出現過女人。

    「叫嫂子。」任澤一臉『你傻嗎』的表情,抬起腿就給了他一腳。

    「嫂…嫂子好。」小桑立正,叫得無比莊重,但是正經不過兩秒,他又憨憨地笑了,露出不太白的牙齒,「嘿嘿,哥,你找的媳婦真美啊。」

    「注意言辭,能不能壓著點。」任澤又比起拳頭嚇了嚇他,「過來把行李搬上車。」

    小桑也不惱,任澤說什麼他做什麼,此刻應了一聲,一手一個行李箱朝著後備箱提去。

    任澤從尤溪手裡接過包子的牽引繩,才說:「他叫小桑,我戰友,也是一個後輩,今年十九歲,人挺老實,就是說話直愣愣的,腦子裡沒個轉彎的。」

    「嗯,挺好。」尤溪笑著點頭,「那聲嫂子還叫得挺甜。」

    「以後有機會,讓我那些戰友排著隊來叫你,一個比一個大聲那種。」任澤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貧不貧呢你,」尤溪只能白他一眼,「你的戰友休假嗎?」

    「挺聰明啊。」任澤讚賞地揉亂她的頭髮,又順手滑下去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往前走,「昨天我也是碰下運氣給他打了個電話,結果這小子剛好回來了,今天早上就來把我們接到他們那邊去。」

    「他們那邊?」

    「嗯,我們住他家裡,那邊沒什麼人。」

    「哦。」

    路程很遠,小桑大半夜就出發開車過來了,現在水也沒顧得上喝一口,又開始開車,不然中午之前趕不回去了。

    越往人煙稀少的地方,水就越藍,草也越綠,能看見慢悠悠吃著草的羊群。尤溪難得地沒有在車上睡覺,和包子保持著同一個看向窗外的動作。

    小桑能聽懂普通話,不過就是說得不太好,在很長一段時間的聊天之後,尤溪才慢慢知道了二人的認識經過。

    小桑不是沒有介紹一下自己的原名,但是藏族名字很長,實在太難記了,當了兵之後大家都叫他小桑,尤溪也就跟著任澤一起這樣叫他。

    以前任澤在西藏執行過一段時間的任務,那段時間西藏特別危險,這個尤溪也在上一次大家一起吃火鍋的時候聽他講過。

    就在這段時間裡,當時只有14歲的小桑認識了他們,也親眼見過他們制服歹徒的樣子,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隊人十分有紀律性,個個都很莊嚴。就像他聽過的那些故事中的英雄一樣,簡直崇拜得不行。

    然後小桑就像是有了信仰一樣,說什麼也要去當兵,但是他就只記得一個什麼西部戰區,便一直努力朝那邊靠。直到幾年後被選進任澤他們的行動小組,兩個人才又見面,一起出生入死接近兩年,一直到任澤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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