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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我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心理,但是對她的憎惡,讓我連帶著憎惡了這件事情,我無法平衡這種情感。」
有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流進任澤的褲子裡。
「不說了,」感覺到她情緒的激動,任澤蒙住她的眼睛,她眼裡潮濕的熱氣蒸發到手心裡,灼熱滾燙,「我都明白的。」
「也對,像你說的,深究過去沒有意義。」尤溪沒有撥開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是否會需要我的幫助,但我能承諾一件事,就是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是快樂還是痛苦。」他吻在她的額頭上,「所以沒關係,選擇了愛你,我就做好了所有準備。這件事情,和你剛剛說的你的心理障礙,沒有任何的關係。」
「嗯,」尤溪點頭,「我會學著去相信你,控制自己的脾氣。」
「這才好。」任澤點點她的鼻子,「一切都會好的。」
「不知道還需要多久。」尤溪把玩著他結了一層繭的手指頭。
「該有的都會來。」任澤盯著她的手指,「現在想去喝粥嗎?我抱你下去。」
「好啊。」
……
自從兩人有了在27樓的交流之後,關係以董藝看得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和諧。任澤也沒再聯繫陳敏之,比起所謂事情的真相,尤溪的心理故事顯得更加有意義。
尤溪兩天的假期結束,工作了一周之後,終於踏上了去西藏的路。
她要去西藏取材,試試看能不能在那種背景下寫出一首新歌來。如果不能寫歌,放鬆一下心情感受天與大地也不錯。
「你信佛嗎?」飛機上,任澤看見好多相同目的地的乘客,手裡都捻著一串佛珠。
尤溪搖搖頭:「附庸風雅罷了。」
她年輕又繁忙的生活里,從來不曾真正停下來過,就連來這裡,也只是帶著相機和雙眼,想要帶點什麼回到城市。
其實到這裡來的很多人也同她一樣不虔誠,真正虔誠伏地的人,目光都和常人不一樣。
飛機落地之後,尤溪所設想的那種自由自在的場景卻完全不存在。
不知道遊客中是誰眼尖發現了他倆,還是媒體提前掌握了她們的航班信息,總之,現在人群都有些躁動,而被發現的尤溪也只能戴上口罩,在任澤的掩護下迅速走出機場,取了託運的包子,鑽進提前約好的車內。
一上車,尤溪就神色不郁地抱著腦袋,看著窗外不停對著自己拍的人們,貢嘎機場這邊的天空都藍得沒有那麼純粹。
「幾年前沒有出名的時候來過,」尤溪頗為無奈,「現在知名度大了一點,連來這裡出行都那麼不方便。」
「師傅,麻煩您儘快開走,謝謝。」任澤拍拍司機的椅背。
被灰塵撲滿的車加大馬力,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送他們去了一家民宿。
一路上有很多行人,穿著藏袍牽著氂牛的有,也有穿著衝鋒衣戴個墨鏡,胸前還掛著相機的,都在薑黃的土地上行走著,映在明晃晃的藍色背景里。
光看著遼闊的土地,和澄澈天空盡頭批滿銀光的雪山山頂,都能夠讓人放鬆心情。
但是尤溪想要的並不是這個,比起被人看盡了的風景,她更想要貼近西藏最本真的生活。
再加上她身體虛弱,剛剛到這裡,高原反應有點嚴重,只能吸著氧坐在車上休息,到了民宿之後也還沒有好,喝了些當地藏紅花熬製的水,又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
只有興奮的包子跟來到了天堂一樣,到處亂竄,完全野了。
等到她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下床走動的時候,夕陽似血。
任澤正坐在外面抽菸,安靜得如同鐫刻在這裡的雕像,只有一個逆光處黑色的剪影,呼出的青煙裊娜。
這給她一下午的壞心情短暫地喘了一口氣,她順勢抓起房內的單反拍了他一個抽菸的視頻。
這家民宿的主人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臉上黝黑,帶著高原的印記,也總是穿著藏袍,漢語也說不上幾句,和她交流大多也依靠著打手勢。
但這並不妨礙她的熱情好客。
來這裡住的客人都被一視同仁地對待。
當尤溪站在任澤身邊,一邊摸著包子的頭,一邊聽他和別人溝通一些火爆的遊覽路線時,一個背著相機的男人從門口走到院子裡。
他頓了頓,像是做了心裡建設一般開口:「老闆您好,請問這兒還有房嗎?」
站在院子裡的人都循聲望過去。
尤溪都還沒有看清楚來人,任澤就已經迅速地把她整個人別了一個方向,攬著她的肩膀朝房間走,同時低聲說了一句:「劉宇。」
「誰?」她被箍在他懷裡,疑惑地問。
「上次採訪你的記者,停車場那個。」任澤言簡意賅,他突然覺得尤溪能這樣深刻地記住自己,是多麼不容易。
「咦…他怎麼……」尤溪隨他進了房間。
「也不排除是單純來玩的。」任澤手裡還夾著燃了一半的煙,朝缸里一杵,熄滅了才開口,「不過從機場的架勢來看,可能性很小。要麼就是一路追過來的,要麼就是看準了你在這裡直接過來,畢竟他一直追的線都是你的。」
換做別的記者他都不敢這麼確定。
饒是尤溪之前那次採訪對劉宇的印象挺好的,在這種地方遇見他,心情絕對也好不起來。
果不其然,過了大概有三十分鐘,尤溪他們的房門就被扣扣扣敲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強行厚臉皮給自己放假的懶惰作者,今天上線啦!
第63章 追拍記者
門內的包子豎起耳朵,警覺地坐在門口,鼻子一動一動地搜集空氣中陌生人的氣味。
「尤溪小姐,您好!」劉宇有禮貌的聲音傳來,「我是橘洲娛樂的劉宇,上次採訪過您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
尤溪沒說話,對任澤使了一個眼色,任澤心領神會地走到門邊:「她身體不太舒服,你有什麼事?」
「怎麼了?高原反應嗎?」劉宇的聲音透露著關懷,雖然這在尤溪的聽起來很假惺惺,「我背包裡面有一些藥,如果有需要的話我現在拿過來。」
「不用了,她吃了藥。」任澤拒絕,「你來找她做什麼?」
「沒事,等她休息好了再說吧。」劉宇說完,門外響起遠去的腳步聲。
----看來還真是有備而來,絕不是什麼偶遇的。
坐在床上的尤溪已經明顯地焦躁了起來,長長的頭髮隨意地披散著,毛毛的新發被她撥亂,在斜照進來的夕陽里發著光。
任澤走過去,繞到她身後,拿起牛角梳為她梳頭,動作輕柔,一邊安撫道:「別因為這些簡單的小事影響了心情,這裡這麼遼闊,你不應該把目光放在這么小的事情上,一會兒還要出去吃飯,今晚去找烤肉吃怎麼樣?」
他試圖用高原的第一餐來轉移尤溪的注意力,尤溪卻並未領他的情,依然興致懨懨,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