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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

    似乎只有說話,她才能降低對周圍的恐懼。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度秒如年的時刻,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已然嘶啞,叫著她的名字。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尤溪的眼淚一瞬間涌了出來,在臉上和雨水迅速混合,流過臉上割傷的小口,滴進地面。

    「我在這裡!!!」她高聲吼著。

    電筒的光仿佛瞬間找到了方向,堅定地朝她這邊過來,就像是她的希望,終於在他到來的這一刻,降臨。

    他把帽子取下來,放到一邊,解開沾滿了草和泥的外套,張開雙臂:「過來。」

    尤溪撲進他的懷裡,再也撐不住一般嚎啕大哭起來,不住地叫著他的名字,在他冒著熱氣的懷裡顫抖著。

    沒有任何言語,他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揉進骨頭裡,揣進身體裡面,他再也不要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簡直要了命了……

    我本人,十分害怕這種地方,寫一會兒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窒息。

    第54章 我想負責

    他帶著絲絲上涌的血鹹味,撩進她的唇舌,舌尖輕輕一勾,尤溪的舌頭便被他精準地攫取。

    尤溪明白,她的危險已經完全解除了,身子軟下來,環抱著他的腰,任由他安靜地吻著她。

    甚至還模樣生澀地回應著他。

    這個吻,沒有經過尤溪的允許,她卻沒有推開他。

    這個吻,也不帶任何□□,只有難山難水處相逢的欣喜,與男人對她濃烈的熱愛。

    良久,任澤逐漸平復了情緒,放開了她,胸口微喘,唇上還殘留著尤溪的味道。

    「終於找到你了。」一句話說出來,長舒一口氣,「來晚了。」

    「不晚,我好怕你不來。」

    「受傷了。」他摸著尤溪沾了泥水的臉,喃喃自語。

    「不痛。」尤溪抬手,覆在他粗礪的手背上。

    「現在是凌晨三點,再過兩個小時就天亮了,」任澤一邊說,一邊把外套脫下來給尤溪披上,「我們天亮再下山,好嗎?」

    尤溪順從地點點頭,抱著他的腰不鬆手:「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沒事,不用怕了,我來了。」任澤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邊哄著她一邊看向四周,尋找可以遮雨的地方。

    尤溪卻偷偷地捂著嘴笑了,他還是他,情感細胞簡單得連情話都聽不明白,還誤以為自己還在害怕。

    「走吧,那邊有個可以遮雨的地方。」任澤指了指一個凸出來的山包,剛好形成了一個屋檐的樣子。

    「我怎麼沒看見。」尤溪伸著頭看,除了黑乎乎一片,她啥也看不到。

    「我夜視力好。」任澤又把安全帽給她套在頭上,她更需要燈光。

    路上,他又給金占岐打了個電話報平安,並叮囑他千萬別聲張,意思就是,不要告知大家尤溪已經找到了,自己心安就行了。

    他非得把背後那個人揪出來不可,找到尤溪了,但這事可還沒完。

    一直到坐進避雨地,任澤都緊緊地牽著她得手,不再是單純地扣手腕那種。

    「我去周邊找一點乾柴,你坐在這裡等我。」任澤交待道。

    尤溪點點頭:「快去快回啊。」

    任澤回頭,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一把拉起她:「還是一起去吧,我不放心。」

    他是一秒也不願意尤溪脫離自己,對她的擔心已經持續了接近七個小時,早就變成了害怕與恐懼。

    害怕她出事,恐懼未來的生命中,如果沒有她……

    現在尤溪要是摔倒一步,他都得心疼得流出淚來。

    任澤帶了打火機,生火併不是難事。他迅速地把尤溪身上的外套用枝丫撐起來放在火上烤,明天至少能有乾爽的衣服穿。

    因為有了火堆,尤溪也不再打哆嗦。

    他掏出兩塊壓縮餅乾,遞給尤溪:「沒有水,將就著點。」

    尤溪搖搖頭:「不太餓,明早吃吧。」

    「好,」任澤也將就她,他一隻手撐著彎起來的膝蓋,另一隻腿打直,看著尤溪的臉,「累的話就過來靠著我。」

    尤溪坐過去。

    任澤單手一撈,就把她扯進了自己的懷裡坐著,他放下撐著頭的手,雙手從後面繞過去,緊緊握著她的,發熱的手臂和她冰涼的手臂緊緊貼在一起,他把她整個人都圈在了自己懷裡,收得很緊,尤溪的後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她連呼吸都快忘了。

    接下來,她的肩膀一沉,任澤把下巴擱到了她的肩膀上,毛絨的耳發摩挲著她的耳廓,痒痒麻麻的。

    「你原來這麼瘦。」他閉著眼睛,輕輕呢喃,「累嗎?累了就睡一會兒。」

    尤溪搖搖頭:「睡不著。」

    累倒是真的累。

    「那……我們說會兒話?」

    「你也累了吧。」尤溪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現在的任澤,給她的感覺不太一樣。

    「嗯,還沒試過兩個小時從山腳爬到山頂,還是沒路的山。」任澤回答,「你怎麼想到來山頂的?」

    「你不是說你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想要來山頂嗎,」尤溪玩著他指甲縫裡還有泥的大拇指,「你找不到我,一定會特別不高興。」

    「原來你站在我的角度想的,我卻站在你的角度想。」任澤不自覺又收緊了手,「你還真自信,萬一我很高興呢。」

    她聳聳肩,任澤的腦袋也跟著一起動:「沒有萬一,你已經在這裡了。」

    「別鬧,動得頭疼。」任澤制止她,「剛剛見到你的時候……」

    「嗯?」

    「咳,吻了你。我…」

    「沒事,」尤溪急著打斷他,「我不生氣,你不用道歉。」

    有淡淡的笑傳來。

    片刻,他慵懶的聲音響起:「尤溪,這次我沒想道歉,我想負責。」

    他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所有的風聲、雨聲、蛙叫聲,全部在耳邊靜止了,世界寂靜得只有兩個人的心跳,緊緊地挨在一起,以相同的頻率撲通撲通地跳著。

    一秒,兩秒。

    尤溪終於回過神來,她轉頭望著任澤誠懇又真摯的眼睛,磕磕絆絆地問出口。

    「你的意思…是……」

    「嗯,」任澤點點頭,緊緊牽住她的手,「我說的負責,是成為你男朋友,和你住在一起照顧你,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擋在你身前的那種負責,是不管合約期滿不滿,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用一輩子來陪著你的那種負責。」

    「尤溪,你願意嗎?」任澤抓起她的手,像上次拒絕她一樣,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喂,還用問嗎?」她捏起拳頭,捶在他的胸口,「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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