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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尤溪坐下,任澤和董藝站在她的身後,盯著電腦。
任澤還挺好奇的,那天他拿到工資卡,就出去和蘇遇打電話了,尤溪在棚內具體拍了些什麼內容,他也不知道。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視頻開頭,尤溪淡淡暖暖的嗓音就傳了出來,她站在一片白色的背景前,梳著高馬尾,悠然地唱著這首膾炙人口的歌。
唱了兩句,她停了下來:「從出生開始,小孩子叫的第一個詞是媽媽爸爸,會的第一首歌就是這首……他們的降臨,世界本來應該有多少的天使,給多少的家庭帶來幸福。」
「但這個世界,總是有太多的悲劇,總有太多的人性扭曲,人心總有太多的黑暗。」
隨著這句話,白色的背景上一張又一張悲慘兒童的照片閃過。
「而他們,也不能倖免。」尤溪的音調提高了一些,「虐童、戀童、家暴、校園暴力……甚至是留守兒童和福利院孤兒,他們都面臨著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身心健康問題。」
「不管是親身經歷,還是處在緊張的家庭環境中,孩子的性格都可能發生一定程度的缺失,而這樣的缺口,不加以重視,就會變得極端起來。」
「也許這樣的事情很幸運地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或是沒有發生在你的周圍,但不幸的小朋友,總是不勝枚舉。」
「我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一個幸福的家庭破滅的故事。」
「有一個小孩,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雖然普通,但什麼也不缺。爸爸每天都會出去忙工作,小孩每天都跟著媽媽,媽媽溫柔又善良。直到她將一個陌生的男人領回家時,才揭開了自己偽善的面具。」尤溪站在空白的背景里平靜地說著,只有屏幕下方的字幕,跟著她說的每一句話,一行行地亮起又消失。
「她把小孩鎖在衣櫃裡,把她全身捆起來,用黑膠帶堵住她的嘴,小孩只能聽見柜子外的淫|言|穢|語,透過小小的縫隙看著給她留下一輩子陰影的畫面。」
「從那以後,很多爸爸不在家的日子裡面,小孩都會被鎖在衣櫃或者別的房間,她的媽媽與陌生的男人做的事情也越來越直白與放肆……」
「後來,這個小孩就有了情感性心理障礙。」尤溪說到這裡停住了,抬起眼睛,深深地看著鏡頭,「她未來的艱苦,將會綿綿無絕期。」
背景音樂也淒悽慘慘,鏡頭停在尤溪的眼睛上,拉長了五六秒。
尤溪才繼續開口:「這只是萬千不幸兒童中的其中一個,那些受到直接的身體傷害的,對心靈的衝擊更加嚴重,對心理產生的負面影響更是加倍。所以,關愛兒童身心健康,尤溪在這裡,呼籲大家。」
「你對周圍的一絲善意,也許對別的人來說,已經是一種恩賜。甚至你只需要用一杯咖啡的錢,捐一本美好的童話讀物給孩子們;甚至你只需要在鄰居的父母對天性活潑的孩子發火甚至要打孩子的時候,及時出聲勸一句;甚至你只需要對你自己的孩子給予起碼的關愛,充分尊重他的意願,並在適當的時候引導他的腳步。」
「僅僅是這樣,世界上就會有多少孩子擁有幸福和自由,對吧。」
「未來,我的工作室也將與大家一起,投入關愛兒童身心健康的公益事業中,正式的計劃將在不久啟動,大家一起行動起來,關注兒童,就是珍愛未來。」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董藝呼出一口氣,抬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我快聽哭了。」
「你還挺正能量的。」任澤拍拍她的肩膀,顯然對她這個視頻也相當滿意。
「現在有的家長真的挺不會做家長的。」董藝感嘆,然後又問,「真沒想到你平時還關注這些東西,這故事從哪裡聽來的?」
「編的啊。」尤溪站起來,神情淡然,「這種故事,張嘴就來了。」
「假藝人。」董藝嗤之以鼻。
「假是假,公益是真就行了。」尤溪指的是自己最後一句話,她拍拍董藝的背,「藝姐,年度公益計劃主題哦,加油!」
「臥槽,你是真的不給人省心,為啥要讓我來想?」
「我是給你賺錢的人啊。」尤溪粲然一笑,「走吧,吃晚飯。」
「你確定不要再改一點這個剪輯嗎?要不把公益計劃那個『不久後』給剪掉??」董藝眼巴巴看著她。
「不要,反正那個時候我已經在西藏了,你加油。」
「你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啊喂!」
兩個女人一路鬥嘴,任澤走在她們旁邊,也忍不住跟著嘴角上揚。
至於那個公益視頻,他也是真的沒有想到尤溪對公益這麼支持。
……
飯後,董藝回家。回家的路上就剩他們二人。
有董藝在的時候還好,他們不用特別刻意地去面對對方,都可以和董藝說話,她也會調節氣氛。
這下,逼仄的車廂空間,安靜得十分侷促,然而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
任澤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放在車窗的窗框上,吹著夜風。
尤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也睡不著,埋著頭玩手機,柔順的頭髮絲隨著任澤這邊灌進來的風輕輕飄動,她時不時地抬手把它們別至耳後。
卻始終沒有讓他把自己那邊的窗戶關一點。
車近小區,任澤遠遠地看見幾人拉扯,其中一人,頗為眼熟。
「誒,尤溪。」任澤停下了車,用手肘碰碰她,「快看。」
「幹嘛…」
尤溪在他叫自己的那一瞬間,埋著的嘴角就勾了起來,頗為愉悅地抬起頭。
順著任澤的目光,她定睛一看,嘴角就垮了下來。
「顧子衿?」她不確定地問。
任澤點點頭。
尤溪搖下車窗,又仔仔細細看了下那幾個拉扯她的男人----還有華禮?
「你要幫嗎?」任澤問。
「如果我不幫,你會下車過去嗎?」尤溪動了動腳,默默地塞進腳邊的高跟鞋裡。
「不會,我就直接開走。」任澤說著,把腳踩上離合。
尤溪只能看見他冷漠的側臉,鋒利又不近人情。
「我一直以為你挺正義。」
「正義也不是這樣用,這個行業是什麼樣,你比我清楚多了。」任澤掛上檔,壓下離合,發動機低低的轟鳴聲響在車內。
不料,尤溪扭了他的鑰匙。
車內驟然安靜。
「下車吧。」尤溪扣上把手,率先打開車門走下去。
隔得比較遠,那幾個人並未注意到尤溪這邊的動靜。
逐漸靠近,那幾人嘴裡污穢的語言也零零碎碎地傳進耳朵里,像一碗餿臭的粥灌入耳朵里一般,難聞難聽。
踩著高跟鞋的尤溪氣場全開,停在他們幾步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