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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30:08 作者: 田螺姑姑
    「這不是你的職責嗎?」尤溪故作輕蔑地看他一眼,「上去吧。」

    然後率先走在他之前,任澤面色不郁地跟上。

    所以他沒有看見,走在前面的尤溪臉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回家之後,尤溪鑽進臥室去洗澡換衣服,任澤把客廳的窗戶打開,給房子透透氣,然後也鑽進了客廳旁邊的浴室里快速沖了個澡。

    「喂,餓了,出來給老闆下點面。」

    尤溪洗好澡,給自己抹上精油,換好睡裙走出來,把自己要洗的衣服塞進洗衣桶里,跑到任澤的房門口敲門。

    沒有人回應。

    去廁所,門一推就開了。

    尤溪見自家窗戶開著,窗簾隨著灌進來的夜風輕輕擺動著。

    房間裡也沒有人影。

    「這人不會跳了吧?」尤溪連忙撲到窗邊,朝下看。

    啥都沒有,只有不遠處來來往往的車輛堆成的光帶。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自己多麼蠢。

    進臥室穿好自己的內衣,披上一件開衫,抓起鑰匙就進電梯上天台。

    尤溪推開天台的門時,任澤正坐在天台上抽菸,小小的火星在黑夜中閃動,一輪模糊的月亮就在他的頭頂,不知是被雲霧遮蓋,還是被他吐出的煙霧暈染,他的下方就是離他三十層樓高的街道,可他的姿勢看起來卻一點也不怕。

    包子的牽引繩被他解開了,此刻正乖巧地坐在地板上,仰頭看著他。這個側面跟一匹望著月亮的野狼一樣,高絕又孤傲。

    尤溪還從來沒覺得包子這麼酷過。

    包子的聽覺很靈敏,聽見有腳步聲立馬回頭看見了尤溪。

    它和這個主人可不熟,從小到大見她面的次數也不多。

    「嗷嗚」一聲就朝自己衝過來,從它本就凶神惡煞的面相上看,尤溪還真分辨不出來他是想過來表示友好,還是來驅趕自己的。

    就在包子離尤溪還有一步遠的距離。

    任澤低沉的聲音響起:「包子。」

    都不用呼喝,包子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原地,乖乖地坐下,歪著頭吐著粉嫩的舌頭看著自己的主人,雙耳豎得老高。

    尤溪不由得指了指包子的鼻子,指摘它:「你這敗家狗。」

    任澤把菸頭朝自己身旁的磚上一杵,翻身躍下來,朝著尤溪走過來:「怎麼上來了?」

    「這話我也想問你。」

    尤溪走到他身邊,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還有沐浴露的味道,在夜風裡忽明忽滅。

    令人恍惚。

    「上來透透氣。」任澤說完,指指不遠處她的傘椅,「要坐嗎?擦乾淨的。」

    尤溪沒回答她,自己走了過去。

    好久沒呆在天台了,覺得今晚夜色格外美。

    伸了個懶腰:「這個時候要有杯紅酒就好了。」

    「紅酒沒有,二鍋頭要嗎?」任澤坐在她身邊。

    「什麼時候買的?」

    「讓琛子幫我買的,上面的儲物櫃和冰箱我也讓他幫我改造了一下。」任澤難得沒懟她。

    尤溪撇臉:「俗氣。」

    「你就說你喝不喝。」任澤沒有給她作妖的機會。

    「喝。」

    「包子,走。」任澤吹了聲口哨,包子立馬搖頭擺尾地跟上。

    半分鐘後,任澤拎著瓶二鍋頭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小杯子。

    坐到他身邊,給尤溪倒了一小杯,遞給她。

    叫了包子一聲,包子吐著舌頭乖巧地坐在一旁。

    「它怎麼這麼聽你的話?」尤溪頗有興趣地看著包子,「以前沒人管得住他的。」

    「我也不知道,他一看到我就這樣了。」

    「果然同類。」尤溪抿著嘴笑。

    任澤皺眉:「罵誰呢。」

    「說你跟包子一樣可愛。」

    尤溪吐吐舌頭,端起白酒嗅了嗅,然後喝了一口。

    「咳咳!好辣!哇這什麼酒!」尤溪連忙吐了出來,被嗆得滿臉通紅。

    「烈酒。」任澤言簡意賅,「真是出息。」

    然後起身又去小屋裡面,給她拿了一瓶冰鎮的礦泉水出來。

    尤溪連忙灌了兩口,拍著胸口緩了過來。

    然後默默地看著任澤就著瓶口喝了一大口。

    「包子挺乖的。」任澤開口,「你不應該把人家放在天台上。」

    「那是對你才乖。你沒看它剛剛都想過來咬我嗎?」

    「他是想表達對你的歡迎,對吧包子。」任澤沖包子伸手,它湊過來瘋狂蹭著任澤的手,嘴裡還嗚咽著,似乎是在贊同他的說法。

    「是嗎包子?」尤溪也喚它,伸出手在包子毛茸茸的頭上摸了兩把。

    包子果然顯得很熱情,尤溪不摸它之後,它還會伸出自己的大爪子去撥尤溪的手。

    尤溪情不自禁跟著笑了:「還挺可愛。」

    「是吧,」任澤看著一人一狗,眼神柔和,「雪橇犬需要足夠的運動量,都不帶它出門遛遛,它光吃了,身體積食看起來才這麼臃腫,也就是虛胖,而且對人也沒有耐心。這就像一面鏡子一樣,因為人對它也不耐心。」

    「你不是要晨練嗎,每天早上帶包子出門遛彎的任務交給你正合適。」尤溪沖他眨眨眼。

    「你怎麼知道?」

    「在美國時候,早上起床看見了。」尤溪撐著頭看他,任澤說話的時候,有淡淡的酒氣朝她噴來,「你在沙灘上練拳。」

    「咦,我怎麼背後有點涼。」任澤抖抖背,「偷窺我。」

    「我光明正大看的,」尤溪又踢了他一腳,「自己眼瞎發現不了我。」

    任澤不怕她踢,她勁太小,踢在自己小腿上跟撓痒痒一樣,只是象徵性地朝旁邊讓了讓腿:「你又不是敵人,我發現你幹嘛。」

    不料尤溪聽了還挺滿意:「這倒像句人話。」

    「嘶…真煞風景。」任澤又灌了一口酒,眼神也逐漸朦朧起來,如同今晚的月亮一樣。

    尤溪看著他的表情,說道:「上天台不只是為了看會兒包子這麼簡單吧?」

    「也沒什麼。」任澤輕輕嘆口氣,「以前出任務在深山老林的時候,心情不好就愛去高處散心,順便觀察情況。現在也是,但城市裡沒什麼地方可以爬,只能爬天台上。」

    「說得跟壁虎似的……」

    尤溪猝不及防一句,任澤剛喝下的一口酒嗆在喉嚨裡面,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這…咳,什麼比喻……」任澤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我還蜘蛛呢。」

    「傻不傻,散心還要高處散,幼稚。」尤溪白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心情不太好,卻沒問他到底有什麼心事。她的關心也只一次就夠了,何況在車裡還被他拒絕了,就算他現在喝點酒想說了,她也沒興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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