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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29:03 作者: 蝴蝶公爵
    所以到現在為止,電影一直在磨,打磨那個磨。

    用趙影來的話來說,秦岸看見原片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自己失散多年親生兒女。

    陳知著老師在灑水車下面拍了一個上午之後,終於能回到室內拍戲了。

    他揉了揉還發涼的手指尖,進入了狀態。

    院子不算太大,中間還種著一棵樹,此時鬱鬱蔥蔥。

    梁輒推門進屋。

    陽光照進房間內,灰塵在空氣中亮晶晶的。

    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窗戶不知道被什麼糊著,隱隱約約地透出點光,最大的光源還是門這裡。

    裡面已經看不太清了。

    梁輒開了手機手電。

    所有的東西都像是之前住人時那樣擺著,沒有被收拾的痕跡。

    客廳的沙發上還放著一條疊好的藍裙子,似乎是還等著人來穿,上面放了一雙白色的,有紗邊的襪子。

    這顯然是個女孩的東西。

    不過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梁輒走進了才知道那原來是白色的襪子。

    茶几上放著一本相冊。

    梁輒把相冊拿了起來,退回到門外。

    陽光非常好。

    他翻開相冊。

    前面兩三頁都是一個女孩,從圓圓的粉糰子一樣的小姑娘到亭亭玉立的少女。

    這可能就是張博士說的夏漾了。

    梁輒微微皺眉,想起之前和張博士的對話就覺得心理不舒服。

    張博士幾乎是聲淚俱下地和梁輒說他多麼愛夏漾,可是夏漾在她畢業前夕,也是他們訂婚前夕,在學校自殺了。

    如果不是張博士說之前一直有一個男孩和夏漾走的十分近,他也不會來夏漾的家裡。

    夏漾死前已經懷孕,張博士暗示,這個孩子可能是和夏漾走的特別近的男孩的。

    「她真是個傻子,她可能是不知道該怎麼和我說……我……」張博士剩下的話沒說完,就抽噎地說不下去了。

    梁輒翻開下一頁,他睜大了眼睛。

    他看見了一張格外熟悉的臉。

    一張長得尤其好看,又看起來安靜的臉。

    這張臉的主人只在相冊里出現過一次,還皺著眉,很不耐煩的樣子,似乎不喜歡拍照。

    哪怕這張照片至少過去了十年時間,梁輒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人是誰。

    第七十三章

    那……他和夏漾究竟有什麼關係?

    張教授幾個小時之前來找他, 臉色蒼白的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梁輒見過張教授,他對於上一位教授的死非常震驚和悲傷。

    梁輒給他倒了杯茶。

    張教授雙手顫抖地接過梁輒遞過來的茶杯。

    第四個死者是文院副院長。

    與前三個死者相比,副院長的死相就好看的太多, 至少屍體是完整的。

    他被割喉, 一刀斃命。

    張教授喝了一口茶, 他本名張軻,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舉止得體, 談吐儒雅, 相貌英俊, 至今未婚。

    梁輒坐在張教授的對面。

    對方端著茶杯,過了半天才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地問:「梁隊長,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梁輒先是愣了一秒, 然後搖頭笑了,說:「我不相信, 教授。」

    張教授哆哆嗦嗦地說:「我之前也不相信。」

    梁輒靜靜地看著他,沒有開口的意思。

    「我還沒結婚,」張軻深吸一口氣, 神情之中除了恐懼還有悲傷,「但是我馬上就要結婚了。」

    「我的未婚妻叫夏漾, 是……」他頓了頓, 「是我的學生,不過她已經畢業了,要是她還活著的話。我們在她大二的時候在一起, 我們後來約好了,在她畢業之後舉辦婚禮。」

    「但她自殺了。」他說。

    梁輒輕聲道:「張教授節哀。」

    張軻神色悲哀地點頭,「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從學校馬上就要推倒重建的爛尾樓上跳下來了,事發的時候是半夜,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情,後來被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張軻哽咽了一下,「地上有血印子,是她用手指劃下來的。」那種死前近乎於本能的、但是無用的掙扎,「如果有人在她跳下去之後就發現,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屍檢,」張軻非常嘲諷地笑了,「她懷孕了。」

    「我不確定孩子是不是我的,我甚至,我甚至懷疑因為孩子的原因她才跳樓的,」張軻痛苦地用手遮著臉,「如果是我的,她為什麼要跳樓?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嗎?如果不夠好她完全可以和我說,我改也行,取消婚禮也行,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張軻現在顯然不需要梁輒開口說什麼,「可如果不是我的,我……我也可以,她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不願意就打掉,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跳樓。」

    「我聽她室友說,她跳樓一周前情緒非常不好,我算了算時間,就是我提出畢業結婚之後,我通過她室友才知道,有個男孩總來找她,那個男孩之前好像也是這個學校的,那個男孩還接送過她回家……」

    「我愛夏漾,我愛她,她不愛我也沒關係,她可以說,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張軻本來是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青年教授,梁輒看見他已經有白髮了。

    「梁隊長,我是不是害了她,如果我不求婚,是不是夏漾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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