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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29:03 作者: 蝴蝶公爵
這太他媽給了。
陳知著想。
丁湛把腦袋埋在枕頭裡,努力不讓自己的臉紅表現的那麼明顯。
丁湛說:「往下按按。」
陳知著就往下了,從脊椎按到尾椎。
丁湛整個人都僵了,像個半死不活的魚動了一下又被陳知著按回去。
陳知著這一套做完用了三十分鐘,累得手酸。
陳知著開玩笑說:「客人滿意不?」
丁湛聽見他這個稱呼抿了抿嘴唇。
陳知著用手勾了勾丁湛脖子上的頭髮,說:「丁老師你怎麼不說話?睡著了?」
丁湛聲音啞啞地嗯了一聲。
「還累嗎?不累我們出去吃個飯?」陳知著說:「我今天晚上都沒吃多少。」
丁湛死死地壓在床上,拒絕道:「不了,我好睏,你自己去吃吧。」
說完又補充道:「別太晚,別吃太辣太油太涼的東西,你叫外賣不行嗎?非要出去。」
陳知著啼笑皆非地說:「丁老師你怎麼和我媽一樣,我在酒店吃,你要嗎?我給你帶一份?」
丁湛說:「不了。」
陳知著看他似乎真的挺累,就說:「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丁湛又嗯了一聲,直到聽見陳知著關門的聲音他才起來。
丁湛起來立刻打開了陳知著的詞條。
他找了半天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了一部電影,陳知著演個不知道幾番的角色,如他所說確實是個理髮店的學徒,念大學不到一年就輟學的大學生。
陳知著拍這個角色的時候應該二十歲出頭,滿臉的膠原蛋白,看臉十分的嫩,沒有現在的輪廓分明。
陳知著有了點名氣之後就有人把他在裡面參演的鏡頭做成了cut,丁湛點開。
背景音樂嘈雜,片子的色調很暗,看著很讓人壓抑。
這講的是個年輕人的故事,非常平淡,平庸,活著的時候沒人關係,死了也沒人在意,頂多是讓人多了幾天的談資。
他看見小學徒的時候對方還是乖乖巧巧膽怯安靜的樣子,總是受人欺負,最後一面不是了,最後一面他呆在個陌生的女人身邊,談笑自若。
丁湛看完了前五分鐘,還是拼拼湊湊的,最後兩分鐘劇情就連貫多了,是陳知著站在個女人的身後。
他低著頭和女人說話,然後看見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的眼神相當相當漂亮,有點挑釁又有點勾人。
房間裡很暗,只有兩個人。
隔著一個帘子的地方有人在外面來往,聲音喧鬧。
陳知著一邊聽著女人似真非真地抱怨著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兒子,一邊給對方吹著頭髮,不時答應幾句。
然後他發下吹風機,很有眼力地給女人按摩。
女人表情似乎是驚訝,又好像覺得意料之中。
然後陳知著伸出手,輕輕地蹭了蹭女人的耳垂。
這就是男主看完的全部畫面,他記得小學徒說自己還想回學校,他記得小學徒說這個店如何,這個女人如何。
他講這個女人第一次來的時候把水澆在他頭髮上,之後的幾次比這過分的多。
男主問你為什麼不報警?
小學徒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他說我媽殘疾了還要治療,我妹才十一歲,小學都沒畢業。
之前發生的事情像是走馬燈,男主靜靜地看著和從前一點都不同的小學徒,收回視線,最終決定去死。
他沒看見的地方,是小學徒在女人耳邊說:「上次您來一定要我給您做頭髮,不滿意就重來,做了十多個小時,我手機一直響,您給我摔了,然後告訴我,您要給我買一個更好的。」
女人這時候才覺得有些害怕,可鏡子裡的小學徒還是很怯懦的樣子,她清了清嗓子,說:「你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您,那天的電話是我一個表哥打的,告訴我,我媽趁著晚上妹妹睡著了,爬到廚房開了煤氣,他電話,讓我去醫院。」
「我沒去成,」陳知著那時候的聲音很柔,很軟,「然後我連她和我妹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他按著女人的肩膀。
他動作很快。
剪刀插進去的時候女人的尖叫戛然而止,血濺到了鏡子和他的臉上。
然後他就又笑了,笑的特別冷漠特別麻木地看著手上的血。
但他說話的語氣是那麼溫柔,溫柔的如同一個誘惑,一個陷阱。
丁湛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覺得自己很分裂很矛盾,他閉上眼睛都是陳知著那個時期還很嫩的臉,畫面確實剛才兩個人在酒店。
陳知著語氣柔軟地和他說話,然後轉頭插了他一刀。
又快又准又狠,好像幹過很多次。
陳知著從來沒那樣對他說過話,但是他想聽一次。
丁湛按了按太陽穴。
陳知著的聲音低柔,怯生生的,是第一次見到男主的時候,他叫了聲哥。
丁湛把視頻按關了。
然後門又響了,距離它上次響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丁湛披著毯子去開門。
陳知著拿著盒餛飩,塞給他,「趁熱吃,晚安。」
丁湛接過餛飩,欲言又止。
陳知著正要走,然後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看著丁湛。
丁湛不解,然後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一把過緊了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