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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29:28 作者: 意鵝
汪修遠倒是想跟房新仁告狀,可他也知道房家對自己有恩,而且他的的確確要依靠房家夫妻,所以每次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房新仁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小公子受了委屈。
見他忍下去,沒有告狀,房新仁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插手孩子們的事情。
房新仁心裡說不怨是假的,長子的遭遇和現在的處境,讓他從報恩的信念中清醒過來。
有好幾次他內心都在後悔,要是沒有把長子送出去,是不是現在他們一家團圓,早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開始新生活了?
所以即便知道麗娘偏心,兒子欺負恩人的公子,房新仁依舊當做沒看見,結果倒叫房啟明越發囂張。
奉天經常把房家發生的事情當成笑話講給明庭聽。
「反派在的時候,他們一致對外,針對反派。這回我不當反派,也沒見他們多和睦啊!」
明庭搖搖頭。
要是房新仁真的能做到把汪修遠當成恩人之子善待他,明庭還真心佩服這樣的忠義之士。
結果,報恩的時候讓不喜歡的次子頂上,輪到自己這個承受恩情的當事人來報恩,偏偏又是另一幅面孔。
這真是典型的雙標狗。
此時已經入冬,雜耍班有明庭熬製的驅寒湯,各個臉紅撲撲的,沒有人生病。
大家對明庭這個「先生」敬佩得不行,覺得他什麼都知道,太有能耐了。
大雜院其他租戶平時有個什麼痛癢的毛病,沒錢請大夫,明庭也會給他們瞧病,用一些自己配的廉價草藥幫人治病。
開始還有人懷疑他的醫術,自從有個燙傷的孩子被明庭治好,這些人也都跟著雜耍班的人叫明庭「鍾先生」,對他非常尊敬。
結果慢慢的,租住在周圍的人有個什麼病痛,都來找明庭。
連帶著這一片的地頭蛇陳三爺,也知道了明庭。
本來陳三爺覺得,一個侏儒能有多大本事,還敢稱先生?
結果明庭硬是用兩副藥治好了陳三爺老娘的面癱,還把他手下幾個兄弟的舊傷醫好了。
陳三爺這回是真的服了,直接將明庭納入羽翼下,對雜耍班的人也和氣了很多,保護費減半,平時也會多關照他們。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進了臘月,京城也越來越熱鬧。
每逢年關,就是小偷出沒撈錢,工作最繁忙的時候。有獨行客,也有三五人結伴的。
哪怕京城南邊住的都是小老百姓,到了年關如果家裡沒人,也會被小毛賊光顧。
大雜院熱鬧,總是有人在,而且租這種地方的多是窮人,小偷不會來這裡。
反倒是像房家這種,租個小院兒,孩子還收拾的很妥帖乾淨的人家,一早被人盯上了。
錢六子就是這樣一個慣偷,因為人瘦個頭小體重輕,他喜歡趴在瓦上,偷聽屋裡人說話。
別小看這偷聽,有的人在自家沒防備,夫妻之間聊天會把一些藏錢的地方說出來。
靠著膽大心細,錢六子撈到過不少好東西。
這不,他盯上了房家,晚上爬到屋頂上,輕手輕腳到了主臥這邊,掀開一片瓦,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只往下瞅。
結果這回,錢六子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爹,我日日做繡品,也賣了一些錢,如今存的快有五十兩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找華哥兒?」
麗娘打開箱子,把銀錢數了一遍。
離房啟華被淨身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天,他身子養好了嗎?是不是已經進宮去了?
麗娘這幾日經常夢見長子,他哭著說自己疼,自己想爹娘。
她覺得這夢就是預警,一定是房啟華遇到了麻煩,麗娘擔心的不行。
「等我下次休息,去打聽打聽。」房新仁也惦念著這件事情,心裡對長子始終有一份愧疚。
說完長子的事情,房新仁又提到了最近房啟明越來越過分,不但搶汪修遠碗裡的肉,還打人。
「麗娘,小公子年紀還小,你好歹一碗水端平,大面兒上要過得去。」房新仁說道。
他受了汪大人的恩情,結果小兒子把汪修遠的眼睛打腫了,怎麼都有點兒忘恩負義的意思。
見房新仁護著汪修遠,麗娘冷笑。
「我的兒子為了救他,淨身入宮當了太監,這還不夠嗎?我辛辛苦苦繡花,一天下來脖子都快累斷了,能給他吃飽穿暖已經很不錯了。」
麗娘越說越氣憤,「你要報恩要救他,我沒有意見,可是為什麼讓我的華哥兒當替身?」
錢六子本來的目的是要偷銀子,誰知道這還扯到什麼報恩,什麼替身。
從事偷盜這一行,他也算是見過很多奇葩的事情,可今天這事兒還是叫他大開眼界。
等麗娘去交繡品,錢六子摸進房家,找到她之前藏錢的箱子,揣兜里一分沒留。
出了房家,錢六子先去找了自己的老相好小梨花溫存了一番,給了她二十兩銀子叫她仔細收著,又去了賭場。
等從賭場出來,錢六子被任捕頭逮住,問他最近很多人家失竊,是不是他幹的,錢六子當然說不。
但他神情一看就有問題,任捕頭直接把錢六子抓了。
見了官錢六子沒法,就把房家的事情抖落出來。
等麗娘回家發現錢丟了,大哭的時候,官府來人把他們帶走了,一同被抓的還有房新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