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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29:28 作者: 意鵝
在她腳上和小腿上,趴著一條條軟乎乎的東西。像蟲子,又像是什么小魚苗,盧採薇從來沒有見過。
「啊,這是什麼啊?」
盧採薇尖叫。
這時候,高洋也叫起來,「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兩人的狀況可把新知青們嚇壞了,連忙喊人。
沒一會兒過來一個大嬸,對方看了一眼,神情很淡定。
「別慌,就是螞蟥。等它們吸飽了血,自己會脫落下來。別硬拽——」
大嬸還沒說完,高洋就拉著螞蟥的尾巴往外扯,結果拉斷了,另一截還在他小腿的肉里。
「我都說了別拽,這下好了。」
大嬸走到高洋跟前,對著他腿上腳上的螞蟥拍了拍。
「拍螞蟥有技巧,不要用蠻力。」大嬸跟知青們演示,讓他們跟自己學。
「我這個怎麼辦?斷在裡面怎麼辦?」高洋慌張的不行。
還有那些被螞蟥叮咬的地方,一個個小血洞,鮮血不斷往下流,看著就嚇人。他不想呆在農村,他想回家。
「沒事,不用管它,它們自己會脫落的。你回頭去衛生所上點兒藥就行了。」
大嬸覺得高洋一個男同志,真是太一驚一乍了。
同樣是新來的知青,人家小莊不怕苦不怕累,干起活來一個頂倆。聽說他們都來自M市,還是同學,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不過,大嬸還真是錯怪高洋了。
大家頭一回見到螞蟥,其他人也都嚇得臉色發白,女生直接嚇哭了,不是誰都像明庭經歷多。
「這些城裡的娃娃喲——」大隊長看著他們就覺得頭疼,可這是上面安排下來的,能咋辦?
中午休息,明庭拿了一點食鹽過來,跟他們演示撒一些鹽在螞蟥身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螞蟥弄掉。
「既然你知道怎麼對付螞蟥,為什麼不早說?」
盧採薇跛著腳,氣憤地說道。
因為太害怕,她上午哭了一場,現在眼圈還是紅的。
今天盧採薇流了好多血,腿上被叮了好幾次,明庭知道為啥不提醒他們?
「我沒跟你們一起插秧,怎麼知道這事兒,我又不是千里眼。」明庭一聽,臉垮下來。
「再說你們昨天不是沒被螞蟥叮麼!我以為你們是什麼特殊人群,連螞蟥都嫌棄。」
這話就很扎心了,盧採薇覺得明庭在含沙射影,諷刺她家的成分不好。
明庭沒管她,又跟其他人說了幾個對付螞蟥的小辦法。插秧難免會遇到螞蟥,赤腳在田裡被吸血很正常。
「你們看,我腿上也有。」明庭露出小腿,「只要按照我說的做,不會出事的。」
沒多久,高洋從衛生所回來,斷了的螞蟥吸盤被村醫弄出來了,還給他塗了紫藥水。
「就在這樣擦一下,會不會感染啊?」盧採薇皺起眉頭。
她覺得大隊長有些不近人情,他們腿上叮了洞,傷口還沒好,就要下地插秧,到時候感染了怎麼辦?那些螞蟥真是可怕死了!
老知青們也是這麼過來的,在旁邊安慰他們說沒事。
「這算什麼啊!回頭天更熱了,還有蜈蚣、蛇、蠍子,山上的毒蟲太多了,經常爬屋裡來。螞蟥只是吸血,還沒毒呢!」
聽了過來人的話,盧採薇的臉刷一下白了。
蛇?那麼恐怖?
不過明庭下面說的話更扎心,「趕快適應吧!因為我們新來,大隊長寬容一些,說不定明天就要跟大家一樣,三四點就起來幹活了。」
明庭說的很快就得到印證。
農忙就是所有人當牛馬使,哪怕新來的知青也不過十七八歲,可這個年紀在農村早就是勞動力了。
一天幹活十幾個小時,這苦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新來的知青除了明庭能承受這麼強的勞動量,女生都病了,男生也吃不消。
吃的少幹得多,盧採薇眼見著瘦下來,飽滿的臉頰瘦成了瓜子臉。
換成原主在,說不定又會心疼,把莊媽給他帶的吃的拿出來塞給她。
原世界,雖然糖廠的工作被原主給了盧採薇的弟弟,莊媽還是讓明華頂了自己肥皂廠的工作。
家裡莊大成和明華兩個人掙工資,莊媽心疼插隊的兒子,他們省吃儉用,每個月都寄錢寄東西來。
結果,這些都餵到盧採薇肚子裡了。
盧採薇弟弟到了糖廠上班,每個月拿工資,盧家硬是狠心一分錢一張糧票都沒給盧採薇寄過。
他們還說什麼,盧採薇和莊明庭處對象,就應該吃對象的。
原主傻,明庭不會。
他爸媽勒著褲腰帶,從牙縫裡省出來的東西,為啥給盧採薇吃?更何況,她還偷偷拿給高洋。
盧家摳門,高洋的爸媽都去了幹校,更不可能給他寄東西。
等於是盧採薇口口聲聲她和莊明庭處對象,結果男主接濟她,回頭她又省下來接濟心上人。這還真是一拖二地趴著吸血!
原主捨得為了愛情讓莊爸莊媽和妹妹吃苦,明庭捨不得。
哪怕看到盧採薇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他也依舊一毛不拔。
反倒是另一個年紀最小的瘦弱男生因為低血糖暈了,明庭給他拿了一小袋白糖,讓他每天沖糖水喝一點,還主動幫他做事。
這麼厚此薄彼,把盧採薇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