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頁

    齊王性格暴躁，小弟又得罪了他，李成遠忍不住為李成洋捏了把汗。

    等吃飯的時候，明庭邊吃邊夸老太太燜面的水平高，頭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面，下次來還要吃這個。

    只誇得老太太笑成了花兒，說改回等他來，她做打滷面和熗鍋面。

    「那我有口福了！」明庭摸著肚子。

    這種純手工面真是沒話說！還有紅燜肘子，又軟又糯，入口即化，一點兒不塞牙，火候很到位。

    明庭覺得，自己以後可以經常來吃大戶！

    吃飽喝足明庭跟老爺子和老太太告辭，被李綱請到了書房。

    之前李綱一直懸著一顆心，實在是齊王今天的表現和傳說中完全不一樣，他這是在蓄勢？憋著一股子壞水？打算猛地爆發？

    不管怎麼說，李綱對明庭還是有一些感激，畢竟他沒有在老爺子和老太太面前發火嚇著他們。

    這說明齊王也不是那麼壞！

    等到了書房，李綱對李成洋一聲呵斥：「混帳，還不跪下給齊王殿下請罪！」

    李成洋本來就有點兒怕親爹，猛地被凶他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啪」一下就跪地上了，「爹，我錯了——」

    「李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庭沒扶李成洋，大大方方地坐著，一邊笑一邊把玩手裡的玉扇。

    「殿下，犬子剛從老家來，被老人寵壞了，他不懂規矩，今日有冒犯，還請殿下恕罪！」

    李綱和長子李成遠一起請罪。

    明庭看了他們好一會兒，笑了。

    「好說好說，我今天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有些疑問，想問問李大人。」

    明庭就把李成洋在隨玉樓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講出來。

    聽到兒子說「我爹是李綱」，還跟明庭比誰的爹官職更大，甚至威脅說要把明庭的親爹趕到西北喝風，李綱身子一晃，差點兒暈倒。

    這個混帳東西，他這是要拖著全家進火坑啊！

    吹牛皮沒關係，可是要睜大眼睛選好對象，能不能找個比自己弱的吹牛？

    吹牛吹到齊王面前，這簡直就是直接踩雷啊！

    「殿下，犬子，犬子……」李綱喉嚨乾澀，這讓他怎麼解釋？

    聽明庭話里的意思，旁邊還有很多證人。

    要是齊王跑宣帝面前告一狀，李綱不至於被罷官，但哪怕只是被皇帝口頭批評，這也很丟臉，對他對李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影響。

    此時，李綱有些後悔。

    李成洋是幼子，加上年幼喪母，李綱怕娶了繼室會讓孩子受委屈，就沒再娶，自己也格外寵這個沒娘的兒子。

    後來他調動去西南，路途遙遠，擔心幼子身體受不了，李綱就請父母撫養李成洋。

    誰知道以前督促他念書，對他管教十分嚴厲的父母，對小孫子嬌慣得不行。

    等李綱當了京官，父母又說年紀大不肯來，他們捨不得孫子，李綱只能將小兒子留下盡孝，結果一耽擱李成洋就15歲了。

    這不，小兒子剛回來，李綱想管教，老爺子和老太太攔著，特別是老太太，把小孫子當心頭肉，李綱根本沒法動手。

    現在好了，孩子在家不管好，出門直接得罪了皇上最寵愛的齊王。

    怎麼辦？！

    李綱連忙賠罪，就連李成遠也非常擔心弟弟，和父親一起向明庭道歉。

    「李大人，別緊張。我呢，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明庭讓李成洋起來。

    他把當時李成洋身邊的幾個人，分別是哪幾家的誰誰和誰誰誰，全部點了出來。

    「成洋剛到京城，不認識我很正常。可那幾個小子，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明知道我不好惹，他們還躲在成洋身後鬼鬼祟祟地慫恿起鬨看熱鬧……」

    「李大人，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明庭搖著玉扇。

    顏貴妃出自襄國公府，是出了名的美人，天姿國色，人間富貴花。明庭的容貌結合了父母的優點，青出於藍。

    這會兒他一笑，李綱忽然理解宣帝了。

    孩子長這麼好看，看到他心情就會很好，疼愛他還來不及，哪裡捨得罰他呢？說起來，齊王殿下也不過17歲，還沒成親，他還是個孩子啊！

    不過，李綱注意力很快就放在明庭說的那幾家身上。

    他可不是李成洋這樣的蠢萌。

    兒子回尚書府沒多久，沒什麼同齡的夥伴，這幾人慫恿他去青樓也就罷了，還明知道齊王脾氣不好，挑唆李成洋跟明庭嗆聲。

    說沒有惡意，李綱一點兒都不相信。

    李成遠也因為明庭的話，臉色陰沉下來。

    他完全能預想到，萬一齊王今天心情不好，弟弟肯定會挨打。

    明庭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打尚書的兒子，就算是打死，他們李家也沒辦法。

    他能想到，李綱自然也想到了。不知為何，李綱和李成遠父子同時打了個寒顫，心中更是恨那幾家的小子。

    「多謝王爺提醒！」李綱鄭重道謝。

    「小事——」明庭揮揮手，「成洋很對我胃口，日後我帶著他玩，尚書大人不用擔心。」

    啊？

    這下，李綱愁眉苦臉了。

    跟著齊王殿下玩，他才是最不放心！這位王爺三天兩頭的惹事，李綱覺得，明庭嘴上說不計較，其實心裡肯定在琢磨怎麼整李成洋。